入门测灵

    “反正,人家死得干干净净香喷喷,某些人可就……”

    “我,我的血……我的血用水化开喝下,即可解。”

    “哗啦”,水流注入瓷杯。

    庹经年拧着柳眉转身,迅速倒好半杯水,还贴心的给魔修净了下手。

    谁知道这货上完厕所有没有洗手?

    “多谢。”

    庹经年将手帕还给路迟忆,随后拿起细针对着魔修指尖就是一顿狂扎。

    血融于水后被她毫不犹豫的全部喝下。

    解药顺着喉咙滑下,舌尖痛意缓缓消退,药到痛除。

    路迟忆薄唇微抿,感同身受的数倍痛意让他鬓角渗出虚汗,流进肌骨分明的衣襟深处。

    他半侧过身体,在旁人看不见的角落悄声静神。

    “诺,解药就是白开水。”

    庹经年给路迟忆和魔修各递了杯水,语气悠悠地对后者说:“喝了此水,以后就清清白白做人、干干净净做事。”

    魔修接过之后便饥渴难耐的喝起来,水珠跟不要钱似的顺着嘴角直淌。

    哎呦我去,庹经年看得直皱眉,顺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手帕。

    显而易见,自觉矜贵的路迟忆已然放弃了这块皱皱巴巴的手帕。

    “擦擦吧,多大人了喝水还嘴漏。”

    其实压根没有解药,这腐水是庹经年用中药、香料和水勾兑的。

    这小子肠胃有福了,庹经年欠嗖嗖的想。

    “我,我不懂什么长……长诗和定理。”魔修咂咂嘴,趁她蹲下递帕说。

    庹经年:“哦。”

    见庹经年没什么表情,他又哑着嗓子说:“我过来得早,时过境迁,你又偏巧问了些我听不懂的内容。”

    庹经年持续掉线。

    “呵,”魔修自嘲笑了下,“空调、电脑、汽车,又或者你实在想对暗号,何不说句红灯停……”

    庹经年恍恍惚惚,下意识接了句:“绿灯停。”

    “终于对上了。”魔修欣慰至极。

    她一把扶住魔修的双肩,问:“那你刚才怎么不早说?”

    “我以为你是槐娘子,再说了,你有给我机会解释吗?”

    魔修扒拉开她的手,丧眉耷眼道:“我哪会知道,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同类。”

    “你杀人了你知不知道?”庹经年忽然敛住喜色,悲从中来:“太晚了,我们相见得太晚了。”

    魔修没理解她,咦了一声:“我没杀人,村民们只是被我用血控制了,只要用我的血化水……”

    “槐娘和柴郎死了。”庹经年打断他。

    魔修跪地当场呆住,面色一片虚白。

    暗流涌动的气氛和缓下来,两人正大光明的说了几句悄悄话。

    路迟忆在旁静眼合神片刻后,只见他上前走到阵眼边缘,打开久仪仁给的灵器。

    庹经年余光捕捉到灵器发光,猛地挡在魔修身前,“留他一命,成吗?”

    对面促狭回视她,一语不发。

    “折磨打残都可以,只要留他一命,可以吗?”

    魔修:“……”

    庹经年琢磨了下,打算抗争一下,保住老乡。

    “路兄,不瞒你说,此人长得很像我幼时失散的玩伴。”

    魔修应声点头。

    路迟忆:“……”

    “囚禁起来也未尝……”

    “日后再议。”

    路迟忆收起法阵,拿出佩剑将庹经年抵开,咻的一下,只见魔修化作一道黑光被吸进灵器。

    庹经年掸了下被剑抵过的手臂,起身瞄了眼路迟忆。

    不巧,熟悉的困意强制涌向脑袋,来势汹汹地当头朝她砸来,七零八碎的心思霎时间魂飞魄散。

    王猜,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等你赎完罪,我小有成就了便来救你。

    庹经年身形微顿,靠着桌案边缓了下,硬撑着眼皮朝边上人摆手。

    “多谢路兄手下留情,你,你有事便先去忙吧,我,我困了。”

    路迟忆一眼看穿她的异常反应,盯着庹经年白净消瘦的侧脸看了半秒。

    后者显然已经无暇顾及他探究的目光,几乎摇摇欲坠。

    少顷,路迟忆不带一丝犹豫的推门出去。

    “砰”,落地声响在身后。

    他步履不停,反手关上门后对着墙脚冷淡出声:“进门,救人,多谢阿姐。”

    语调不抬,兄友弟恭的称呼恍然从路迟忆嘴巴说出,笙声差点闪了舌头。

    她靠着墙站直身体,拍着肩头不存在的灰尘迈进屋里。

    “三日后宗门招新大会得把人带回去,今晚出发去芦苇镇。”

    “嗯。”

    寡淡的声音远远传开,路迟忆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日过去。

    灵剑临空疾速行进,绵软的云雾被生生划出两绺长痕,转势利落万分。

    庹经年梦里心绪不佳,到点醒来时才发觉自己已经飞上天,就差和太阳肩并肩了。

    系在肩头的玄色披风被刮得猎猎作响。

    身前是笙声沉着冷静的背影,身侧是同她们齐头并进飞行的路迟忆。

    他独占一把剑,但剑柄处悬挂着大大小小的包袱,头重脚轻得让人忍俊不禁。

    “路兄,你还记得答应我的事儿吗?”庹经年问他。

    “度化了。”对面没看她,只说了这么一句。

    “多谢。”

    庹经年闭上眼,卷翘的睫毛被空中雨雾沾湿,整个人看起来又冷又恹,藏在裤腿里的小腿却在隐隐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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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笙声耸了下肩膀试探她的反应。

    庹经年下巴随之一动,嘴巴略微哆嗦却没吭半声,那是害怕紧张的体现。

    “吴姑娘?你能别靠着我肩膀吗?你这下巴咯得慌。”

    笙声操控着剑转了个方向,说话依旧直白。

    “哦……好,好的。”庹经年不敢睁眼,声音带着低低的战栗,抬起下巴离开笙声的肩膀。

    刚刚坚强不到两秒,手又好死不死的抓住了笙声被风吹起的长袖。

    庹经年只能虚虚实实的抓紧对方,要是有根软鞭就好了。

    路迟忆充耳不闻,板着脸继续御剑。

    云波浩浩荡荡,脚下山河风光无两,三人御剑途经几座州县,天气登时转好,疆域辽阔之下海湖荡漾。

    庹经年浑身透心凉、心飞扬,内心怂着叫板,御剑本来就是件充满安全隐患的极限运动啊!不可取,实在是不可取。

    路途并不辛劳奔波,她按时昏睡按时清醒。

    三人御剑一日后很快抵达扶月宗山脚下。

    一泻千里的飞瀑坐落眼前,高不可攀,氤氲的灵汽除了涤荡心灵之外,还可阻止擅闯者步伐。

    山门,哦不,山瀑就这么赤裸裸的出现在眼前,气势恢宏,连一丝遐想的机会都不给人留。

    “五A级景区啊这是。”庹经年后退几步避免被水溅到,抬手遮阳,对着眼前景象陷入了沉思。

    世家仙门大派,山门不都是什么灵石铺路九千台阶,再不济就是挂张亮瞎狗眼的赤金牌匾招摇于市,又或者是派若干仙门弟子一众看守吗?

    “看够了就走吧。”

    笙声对于庹经年的惊叹见怪不怪。

    随即御剑将人带离山门,直奔扶月宗招生大会而去,路迟忆紧随其后。

    庹经年悬于灵瀑上空,身体穿过一道水色护山阵法,周身传来莫名的灼痛。

    她似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向路迟忆望去,后者俊美无俦的脸上表情平淡得一如往常,庹经年不由得松了口气。

    扶月宗,长生演武场。

    三座并无寻常的测灵台正置于正北方向,寸尽目力也难以看出有何惊世骇俗之处。

    扶月宗共有七位执事长老,按照惯例,三年一次的招新大会须有三位长老现场坐镇,参与弟子选拔。

    长老们清风徐徐的高坐玉椅,一人分管一座灵台。

    从左往右依次是梅花亭长老落巽、相传亭掌门赵巽尺、映月亭长老文巽书。

    路迟忆和笙声不知何时换上门服,现下正分别站立在落巽和文巽书身侧。

    烈日斜射而下直抵头顶,二人腰间缀了块赤红弟子腰牌,肩上绣着银色锦绣,闪着辉辉璨光,夺人眼目。

    但,唯独不见久仪仁。

    报名处热闹哄哄。

    报名者填写完身份信息,按照对仙门百家的熟悉度,依次去门外领取形态和颜色各异的七亭花。

    庹经年秉持着知无不言的原则,大喇喇的说了句“不太了解。”

    成功喜提紫色小花,这表明到目前为止,她本人对修行的喜好度为0。

    上百号人离开报名处,争先恐后的挤出人群,手里拿着各自的测灵牌,依照抽到的数字和颜色分别站进不同队伍。

    半个时辰过去,来自四海八荒的人们已然排列有序,站姿从容的迎着高悬艳阳。

    庹经年拿着手里的测灵牌,抛起又落下,上面赫然用白漆写着数字一百。

    她将紫色花别在耳后,整个人骚气蓬勃的往左起第一列纵队走去。

    庹经年胸中难掩好奇,她一个现代人,当真会有根骨这种神乎其乎的东西吗?

    长生鼓敲响,仪程准备妥当,测灵拉开序幕。

    报名者轮番上阵,乌泱泱的人头不断蹿着向前移动。

    庹经年百无聊赖的排着长龙大队,见身前空出半个人的位置,便打着哈切上前填补空缺。

    耳边交谈声沸反盈天,热风一波又一波的涌起。

    众人来的来,笑声朗朗何等恣意,心中万般喜悦似海奔涌,数年修仙梦于今日得到成全;走的走,叹息声暴露了寡欢心思,终是无奈挥挥衣袖打道回府。

    “老子竟然连五阶灵蕴都没达到,亏我娘还花高价请那群散修教我修炼多日。”

    一位身穿锦绣白袍的人被气得直眉愣眼,眼瞧着下一刻就要跳脚起来,又是撒泼又是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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