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不要,不要伤害我儿子。
赵氏、金大山目眦欲裂,像个蚕蛹似得朝他们的宝贝疙瘩蛄蛹。
金旺祖被脸上冰凉的触感吓尿了,真的尿了,那股子尿骚味儿熏的金无忧黑了脸,离这摊恶心玩意儿远远地。
赵氏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一个劲儿的朝金无忧磕头:“唔唔唔…”
求你放过我儿子,虐待你的人是我,你要杀就杀我。
金大山怒视着金无忧:逆女,你竟然敢对金家的根儿动刀子,反了,反了!
还当他自己是那个有着绝对权威的一家之主,忘了如今他已是阶下囚。
金凤儿吓傻了,下意识跟着她娘蛄蛹了几下,但等反应过来,忙往后倒退,只想离金无忧这个疯子越远越好。
金无忧直视金大山的眼睛,声音柔柔的:“爹要吃辣的呀,行,这就给您上道带劲儿的菜。”
一挥手,站出来4个侍卫,一人拎着一个进了屋,专挑最痛的地方下黑手揍,偏偏过后身上还看不出痕迹。
四个黑心烂肠的东西,没一个值得她脏手,轻易死掉怎么可以呢,那也太便宜他们了。
就得让他们活着,活着互相折磨对方,既然你们对原主没有人性,我怎么能不给你们补上人性套餐呢。
金无忧挽起袖子叫尘砚:“走,咱们去后院挑头猪,这都是你无忧姐一口一口喂大的,今天做道杀猪菜给你们吃。”
尘砚回过神来忙跟上去,心知干爹白担心了,金家拖不了无忧姐的后腿,他们还不够无忧姐一顿削的。
侍卫中自觉出来两个人跟着去绑猪。
等把猪洗刷干净挂起来,几人也挨完揍了,现下端端正正跪在最佳观赏位上。
猪的下方放着大盆,盆里的凉白开和食盐已经调好了,金无忧转了一圈儿,指着猪脖子一处:“从这儿下刀。”
然后把操刀的位置让出来,杀猪可是个力气活儿,现在这具身体还没调养好,力气不够,干不了这活儿。
金大山等人就看到,那侍卫一刀下去,鲜红的猪血就自动流进木盆里,挂着的猪也没有一点挣扎。
就像现在的他们一样,半点挣扎不得。
金大山后悔了,后悔昨天去找这个黑心丫头,如果不去找她,说不得她压根儿就想不起他们来。
如今可倒好,银子没要回来,原有的也被抄干净了。
赵氏也后悔,悔的不是当初没好好待金无忧,而是后悔没早点卖掉她。
若是在金无忧小时候就远远卖掉,哪还有这么些事儿。
都怪金大山个驴粪蛋子糊眼的废物,都说了别去别去,非去。
现在好了,孝顺闺女没回来,回了个女煞星。
说往哪下刀,指头一划,侍卫手上的刀切过去都不带伤到猪骨头的。
她对每一根骨头的位置熟悉的好似杀过几十年猪的老屠户。
可她明明没有杀过猪!
忽然,赵氏打了个激灵,心如坠寒冰地狱,她猛地意识到金无忧对他们动了杀念。
甚至怀疑在过去的这十几年里,金无忧一直都在谋划着怎么像杀猪一样杀了他们!!
艳阳高照的天,可赵氏感觉不到半点儿热乎气儿。
她看到阳光下,金无忧的皮肤被晒得有些透亮,好看的不像真人,顿时一股凉气儿直冲后脑勺。
对,还有脾气、神态,全都不像,这…这…这一定不是金无忧。
是不是金无忧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是金无忧的娘回来报仇了。
金大山弄那好事儿的时候就说过,金无忧的娘烈性,总是不尽兴。
这肯定是她娘回来了,回来给金无忧报仇来了!
紧靠着赵氏的金凤儿还没察觉赵氏的僵硬,脸埋在赵氏肩膀上,对金无忧除了害怕,更多的是羡慕。
羡慕她好看的衣裳,羡慕她戴的精美首饰,羡慕曾经任她指使的窝囊废现在威风凛凛。
如果,如果娘当初送她去齐侯府,过上人上人日子的,是不是就是她了。
跪在金大山旁边的金旺祖只一个劲儿的哭,太疼了,爹娘都没打过他,二姐下手太狠了,疼死他了,等松开了,就叫爹揍二姐给他出气。
儿子沉闷的哭声,金无忧漫不经心的‘从这儿下刀,从那儿来一刀’,太阳火辣辣的炙烤,让赵氏害怕极了。
可再怎么挣扎也抬不起肩膀,恐惧直接淹没了赵氏,两眼一翻,她又昏死过去。
赵氏的昏死,除了金凤儿被闪了一下,谁也没有关心她,任赵氏趴在地上不知死活。
进门时拎的篮子这会儿可以派上用场了,除了上面的几根黄瓜青菜,下面的都是专门带过来的香辛料、卤汁。
现在猪杀好了,十个侍卫被金无忧指使的团团转,这个去烧水,待会儿给猪头、猪皮退毛,那个领了粗盐、面粉去洗肠子……
就连尘砚也被派了剥葱蒜的任务,主打一个人人参与,谁也别闲着。
小肠洗好后,先灌了血肠煮出来,猪下水也都洗出来了,切上猪肉、酸菜等,开始炖肉。
等肉炖上了,腌制的猪排骨也好了,上火架子开始烤,调好火的大小,让侍卫注意翻面。
等猪毛退完用不着烧热水了,另一个锅就可以开始煮卤肉了,昨天特意做好的卤汁儿,就为了这一刻用。
最先出味道的就是杀猪菜,肉炖的差不多了,开锅贴饼子。
锅盖儿一掀,肉香裹着酸菜的爽利劲儿直钻鼻孔,闻不到肉腻,只香的人伸脖子瞧,能吃了吧,能吃了吧!
狠心的厨子对一院子要吃肉的目光视而不见,啪啪啪贴完饼子,盖上锅盖,扭身去给烤猪排骨刷蜂蜜去了。
刷过蜂蜜的肉呈现出琥珀色的光泽,是不同于杀猪菜的肉香,闻着就有嚼劲儿。
可等卤肉的味道出来,它更霸道,在酸菜肉香和烤肉香中独领风骚,香的直往人心里钻。
三股肉香相继飘出金大山家的院墙,慢慢飘散在整个青石村中,馋的村民们想再回金大山家。
“吸溜,吸溜,天老爷,几天不见,无忧丫头的手艺这么好了,这也太香了。”
“什么手艺好不好,主要是肉,你没听见里头说杀猪吗,这么香,该不会是把猪肉全做了吧,不会过日子,哪有这么抛费的。”
“嘁,人家脚上的珠子就不知道能买多少头猪,谁在乎那点肉,不过,金大山家和那些侍卫也吃不完那么些肉吧,不知道能不能分点儿。”
外面的人馋不馋尘砚不关心,他问清楚哪样最先好,就蹲在猪排骨面前不动了。
猪排已经烤的两面金黄,滋滋冒油,无忧姐说稍微凉一下就给他吃。
他已经数过了,一共有32根排骨,他们每人可以分两根,还能给干爹带回去十根,十根烤排骨,干爹肯定吃不完,到时候他就又可以蹭吃一次了。
这么浓郁的肉香,不光外面村里的人闻到了,就是昏迷的赵氏也被肉香勾的醒神了。
她趴在地上,抬眼就瞧见那些个侍卫不光人长得威猛,吃起饭来也吓人。
一个个狼吞虎咽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出溜出溜几口,一碗肉就见碗底了,不等咽下去,捞起勺子就往碗里添,好像动作慢了就吃不上了似得。
赵氏心底是真怕了,她就是个村妇,以后一定不再去占金无忧的便宜,等她身上的伤好了,他们一家就走的远远的,绝对不出现在金无忧面前。
赵氏扭头想看看儿女都怎么样了,看见的却是端坐在小方桌前慢悠悠吃的正香的金无忧和那个小少年。
来不及想她怎么离金无忧这么近,又扭头看另一边。
另一边……只有一地的血,血迹干了,但那只鞋子她认不错,那是凤儿的鞋子。
瞪着那只绣花鞋,赵氏只觉得天塌地陷,旺祖是她的亲弟弟,凤儿也与她同吃同住十几年啊,金无忧怎么就忍心杀了他们!
怎么忍心啊!
赵氏心中恨金无忧,更恨自己,她恨死自己了,为什么要去打压金无忧。
明明,明明只要她给口吃的,养大了嫁出去,她就能换个好继母的名声,还能赚一笔嫁妆,那样她的儿女就不会死。
悔恨钻心蚀骨,痛的赵氏团起身子,嗓子嘶哑的像个破锣:“害你的是我,你为什么要杀了凤儿和旺祖?旺祖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听着母兽痛失幼兽的哀鸣,金无忧笑了。
“可是,你们合伙儿卖掉金无忧的时候怎么不记得,金无忧是金大山的亲女儿,是金旺祖的亲姐姐!”
“刀扎进自己肉里的时候,想起来这点儿血缘关系了,晚了。”
“啊……”赵氏刚要嘶吼,就被杀猪的侍卫拿抹布堵了嘴。
金无忧笑眯眯地从留给德公公的排骨中取了两根小点的给他:“干的漂亮。”
杀猪侍卫凶悍的表情顿时一松:“谢姑娘赏,姑娘有吩咐尽管叫我。”
欣赏着赵氏痛苦、悔恨、无力的表情,金无忧胃口大好,又啃了一根儿烤排骨,这才蹲到赵氏面前:“这一瓶是金疮药,用上之后,要不了几天你就能下床。”
“你只要把这张状纸送到它该去的地方,我就不杀你儿子和女儿。”
可等看清状纸上写了什么之后,赵氏眼里只剩下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