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炮终于爆炸了!
白延熙攥紧手中的车钥匙,脸色铁青,石头砸的仿佛不是车子是他的脸。
“你可以报警抓我。我与其在这里跟你哭,不如到派出所跟警察大哭一场。”
车前灯打在苏偶云脸上,砸车后的她反而出奇冷静。
这种情况下,她认为他不会报警,同时她也真的想去派出所走一遭。
白延熙按掉车子警报声:“你把心里的气发泄出来就好。如果还觉得不解气,你可以把那块石头往我头上砸。”
苏偶云拿哭红的眼睛瞪他一眼,转身走远。
白延熙这一晚上过得大喜大悲,垂头丧气地站了会儿,拿掉石头,从后备箱中拿出车衣把“毁容”的车子罩上。
他还没去4S店看车,这是锦欣家的车,明天得开去车行换块玻璃了。
苏偶云一路哭着回到家,眼睛肿成两颗核桃,无辜的大白布偶又遭到她一顿毒打。
打完精疲力尽,压在布偶身上流着泪睡着了。
翌日被手机铃声叫醒,用冷水洗脸把脑子激醒,给自己做了顿丰盛的早餐,边吃边清理手机里的“垃圾”。
她要把关于白眼狼的一切都删了,包括白寂晨,把他也删了。
之前说好不会因为白眼狼不做人迁怒他,而且他也是白眼狼的受害者之一,谁让现在的情况变得无比复杂。
不仅要和他断联,哪天偶然碰到,还要假装不知道他至今都在喜欢自己。
苏偶云心累地叹口气。
昨晚她满脑子都是找不做人的白眼狼算账,突然得知白寂晨喜欢自己后,她都没有多余的颅内空间去琢磨这件事。
现在大清早的,她颅内不仅有空间,思路还非常通畅,不由自主地琢磨起来:白寂晨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隐藏得真够深的,让我这个当事人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思来想去,他喜欢上自己的时间点最有可能就是初二暑假,那是他们认识以来独处最久的一段时间,不然她实在想不出其他时间点。
那年,他九月份就要去俄罗斯留学了。她顾不上他们关系不太好,赶紧请这个学神帮自己补习初中数理化。她这个理科废,很多在他看来非常小儿科的题,她都不会做。他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表情明显就是非常嫌弃她智商的表情,明显到呼之欲出。以至于让她感觉自己在他眼中不是人,是一只没有进化完全的吗喽。
难道当时她对他的主观臆测都是错的,她在他眼中不是吗喽,是白月光!而且到现在都没从他心里退位!
苏偶云从白眼狼那里受挫的女性魅力自信心,又从他弟弟这里恢复了一点点。
微微弯起嘴角,猛然一惊,赶紧收回弯起的嘴角顺带打自己一个小巴掌,对自己恨铁不成钢:“女人啊女人,你也不想想,白寂晨如果不喜欢你,你能被那头白眼狼当工具人玩弄感情吗?白寂晨他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是罪,他罪大恶极,必须要跟白延熙同罪!”
白延熙一早打车去公司上班,一天下来邓锦欣一条消息都没发,知道她在生气那个聊天文档的事。他自己也因为她的告密而不爽,暂时不想和她沟通。
下班回到家已经天黑。
饭桌上,何金穗说:“昨晚小区里有人听到你和一个女人深夜在吵架,女方还哭了。你是不是除了小邓,还有其她女人?”
白延熙心里无奈昨晚的事还是传开了,淡淡地说:“只是一个朋友,已经说清楚了。”
何金穗没再多问那个女人的事,只是提醒他:“谈恋爱要专心,你不要做对不起小邓的事。”
饭后,白延熙把“前脸破相”的车子开去车行,即便有夜色掩护,一路上还是遭到了几个骑摩托车经过的老油子吹口哨调侃。
在车行里正跟维修师傅沟通着,先沉不住气的邓锦欣发来消息:[你的邻家女孩昨晚加我微信了。]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苏苏后面来找我了。]
破案了,昨晚邻家女孩删她微信后,果然找他算账去了,所以他今天才没有给自己发一条消息,一定在生气自己把他给卖了。
[你们谈得怎么样?]
[我现在在车行,谈判结果就是:她把你们家车砸了。]
“什么!”邓锦欣难以置信昨晚还发生过这么严重的事,立刻给他打电话,“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有事的是你们家车。”
“车有什么要紧的!不是,那个苏偶云疯了吗敢砸车!你有没有报警?不用说,肯定没报警,你舍不得她呀~”
“反正是你激怒她,导致她过来找我算账,然后她再砸你们家车,因果循环。”
邓锦欣气得跳脚,大声说:“她不先激怒我,我会激怒她吗?她给我看我们交往期间你和她的聊天记录,要不是她,我都不知道那个时候你心里还在朝三暮四她这个青梅竹马,你好意思讽刺我因果循环?是不是被一直喜欢你的青梅竹马彻底拉黑,让你很受伤,心里怪起我来啦?”
“你看完聊天记录,有气可以找我撒。你为什么要把我小时候不成熟的行为告诉给苏苏,让我在她心中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混蛋?你和一个人渣混蛋交往,别人会怎么看你?你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告诉你,我就是故意说出来让苏偶云恨上你的。这样一来,即便你心里还有她,你们也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我一直以来都对你的三心二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说你什么。你倒好,还怪起我来了!”
白延熙对她的极端和强势感到几分厌烦,忍了忍才说:“车行这边我还没沟通完,我先挂电话了。这几天我不去找你,我们彼此冷静冷静。”
“好哇白延熙,你为了其她女人要跟我这个女朋友冷静几天!我们直接分手得了,我让你冷静个够!”
邓锦欣抢先挂了电话。
白延熙没把她提分手的话放在心上,她又不是第一次这样。
老早就劝过她吵架归吵架,不要把分手挂在嘴边,她屡教不听。
压了压情绪,走进车行跟维修师傅继续沟通。
白寂晨周一飞去上海参加在某知名大学举办的全国教育研究会议。
他还不知道自己暗恋的事掉马了,更不知道自己进入白月光的黑名单,利用出差的这两天琢磨着该用什么借口约苏偶云出来?
瞌睡送枕头,有人给他送“借口”来了。
黄平贤六一儿童节摆酒席结婚,广发微信电子请柬。
于是白寂晨发消息问她:[黄皮癣结婚的红包,你打算包多少?]
不出意外,收到一个刺眼的红圈感叹号。
白寂晨:?!
打她电话也打不通,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她删联了。
他们最近一次的交流就是上周六晚上,自己打电话问她白延熙是不是出轨了。
难道她就是因为这个,把自己删联了?
不可能,她当时的说话语气明显没有因为白延熙的事迁怒自己!
白寂晨这个天才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自己哪里得罪到她了,让她气到把自己删联了?
他不能死得不明不白,这事儿没完!
周三飞回北京,傍晚直接开车到她石景山的家,提着一盒从上海给她带的特产,门神一般杵在她家单元楼的楼道口守株待兔。
那些吃完晚饭出门散步的老阿姨猛然看到一个一表人才的帅大小伙,眼冒绿光,正好吃饱了没事干,一个、两个地凑上去和他搭话。
慢慢的,白寂晨周围站了七八个老阿姨你一言我一语地群攻他,恨不得把他八辈祖宗是谁都给挖出来。
白寂晨悔青了肠子,暗骂自己应该在车里等!
含含糊糊地和她们打太极,快招架不住时灵机一动,化被动为主动,直说自己在等苏偶云。
这街里街坊的,老阿姨们当然认识苏偶云了,看他提着礼品盒,暧昧地问他是不是在追小云?
白寂晨故意不回答,只腼腆地笑笑。
阿姨们心领神会,和他聊得更起劲。
白寂晨也通过不动声色的引导,成功从阿姨们口中套出一些苏偶云生活上的事。
看看,强者从不抱怨环境!
苏偶云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楼道口被好几个阿姨堵住了,奇怪她们今晚怎么不去那边凉亭坐着聊天,都站在楼道口叽里呱啦的干吗?
一个老阿姨回头看到了她,惊喜地唤道:“哟,小云下班回来了!”
一群老阿姨主动往两边分开,露出里面亮闪闪的白寂晨。
苏偶云吓了一跳,对上他灼灼如电的双眸,心虚地移开目光,知道他一定是为了断联的事跑过来的。同时又惊讶于他居然会为了联系不到自己,特地大老远跑过来。
现在被他看到了,她是想躲都不能躲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把他从老阿姨的包围圈中解救出来。
老楼没电梯,两人并肩踩着楼梯。
苏偶云装傻地问:“你怎么跑来了?”
“我前两天去上海高校开会,回来给你带了盒上海特产。”白寂晨递给她沉甸甸的礼品盒,“你不是爱吃螃蟹吗?这是上海老字号卖的蟹黄酱,拌面、拌饭都挺香的。”
他还记得我爱吃螃蟹。
苏偶云动容,低声说:“谢谢,你不用专程送过来的。”
“我是想就近拿给你,但是打你电话打不通。”
苏偶云微窘不语。
白寂晨来找她就是为了死个明白,既然她装傻,他就直接问了:“为什么删我?是因为你和白延熙分手,而我是他弟弟吗?”
苏偶云肯定不会说出真实原因,便顺着他的话“嗯”一声。
“他是他,我是我,我又没惹你,你把我电话和微信都加回去。”
苏偶云没有马上回答,走到房门口,没有开门请他进去坐坐的意思,只站在门口跟他说:“我不会把你加回去的,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我家找我了。谢谢你给我带的特产。”
开门,进去,关门,趴在门板上看猫眼,直看到门外的男人转身离开。
阿晨一定很困惑和难过,为什么喜欢的女人突然这样对他?
他是无辜的。
苏偶云这样对他,自己心里也有罪恶感,这时余光瞥见大白布偶。
大白布偶瑟瑟发抖中:苍天啊,我招谁惹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