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是放学后的时间,两人也只合奏了一曲找找感觉,雷婷约小洁明天早上七点再接着练习,众人纷纷散场。
夏见清跟小洁说完晚上不用等她一起吃,便一路小跑去店里。
她用班上活动的理由请了假,但赵扒皮是按小时扣费的。再搞下去,下个月都要打白工了!
夏见清深感血亏,晚上怒炫两份盒饭才作罢。
赵扒皮黑着脸喊她加班。
夏见清充耳不闻,脱下工作服一出门就看到汪大东刚好走到门口。
她满脸疑惑,这个点他不是应该在睡觉吗?
汪大东手里提着一个装着塑料盒的大袋子,“断肠人给的,他怕你一天到晚吃泡面,就包了这些饺子叫我拿过来。”
夏见清愣愣的伸手想接,汪大东却说,“我帮你提过去吧。”
“还有,这给你。”
她这才看到汪大东另一只手上还有东西,是一个浅咖色的发箍,没有什么奇怪的装饰,十分素净。
夏见清意外的看着他,居然不是什么直男审美?
汪大东却想错了,以为她在奇怪自己为什么买这个送她。
“刚才一个卖头饰的老板被城管追连东西都来不及拿,我帮忙以后,他让我挑一个当谢礼。”
“对了,我还碰到雷婷,没想到king也喜欢这些东西。不过也对,她也是女生嘛,总要打扮一下的。”
汪大东说了一堆见她只是在听没做声,便问:“你不喜欢这个啊?”
“没有啊。”夏见清把心神从一堆饺子上移开,正好拿着也麻烦她就把发箍戴头上了。
“怎么样,合适吗?”
“其实你把头发披下来更好看。”汪大东空出来那只手替她解开了马尾,“你看,这样子低头也不会挡眼睛。”
这才是他选头箍的原因?
绑马尾是因为方便读书和写作业,夏见清自己都没意识到在不需要操心学业了以后,还在保持这种习惯。
汪大东却注意到了?
回到出租屋以后,小洁的房间已经关上了灯,夏见清将水饺放到冷冻柜。
盯着沉甸甸的水饺,夏见清忐忑不安的心终于也沉淀下来。
不管他是谁,这份情感都不会作假。
其实说起来,汪大东口中真正的断肠人她并不清楚,从她来到这个世界,认识的断肠人也只是这个芭乐高中的校工大叔。
夏见清想,就算他是黑龙,我也不怕了。
清晨六点——
小洁蹑手蹑脚的绕着沙发来到门口,刚转动把手突然发出“滴滴!”的声音。
是夏见清特地买的警报器。
夏见清睡眼朦胧的坐起身,“你不要起那么早去买菜,冰箱里有水饺。”
见她没有怀疑,小洁展示自己背后的琴箱,“夏姐姐,我要去和雷婷姐练琴。”
夏见清瞄了眼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是六点出头,“这不是还早吗?”
“我想早点去调试,这样雷婷姐到了也不用等我。”
“好,那我们路上买点包子吧。”夏见清说完就开始换衣洗漱。
“你……也要一起去啊?”小洁有点懂她哥昨天的心情了。
“昂。”夏见清刷着牙,含糊不清的回了句,“起都起了,听点高雅的音乐陶冶一下情操。”
小洁指尖摩挲着琴箱,想着要是她非要在边上看着就干脆当她的面毁掉钢琴算了,反正夏见清看上去也拦不住她。
还好,雷家的护卫尽职尽责,只肯小洁一个人进门。
夏见清也没什么异议,坐在外面啃包子。想着她们都到了,就在班级群里吱了一声。
“音乐会即将开演,请诸位凭票有序入场。”
发完消息,夏见清不经意抬眼,只见小洁手里拿出的琴弓泛着金色的微芒,她目光微沉。
这种会发光的武器,她上一个见过的,还是龙纹鏊。
汪大东说,那是灵器。
小洁举起琴弓,对准钢琴的“心脏”,就要挥下。
“不要!”雷婷家里本就离得近,此刻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
距离太远,夏见清心中着急,怎么阻止?
电光火石之间,福灵心至。
雷婷看到了超越自己的极速,夏见清稳稳的抓住了小洁高举的手臂。
顾不得震惊,雷婷检查钢琴没出问题,转向小洁,“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不想看到我哥,在你的庇护下,过得那么自由!”小洁还欲再言,却见终极一班其他人都慢慢靠近,于是她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捂着脸倒在了地上。
那个谁瞬间冲了上来,“妹,你没事吧?”
“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们要这么对我。”她露出手腕上被夏见清抓的淤青,以及脸上掌印可见的红肿。
“你胡说!”雷婷向来刚直,“明明是你想要毁掉我的钢琴,阿清只是为了拦住你……阿清,你快说啊!”
夏见清收回看向远处的目光,刚刚那是,闪光灯吗?
“就算你们一个是king,另一个我也打不过,但我不准你们欺负她!”那个谁张开手将小洁护在身后。
小洁得意的勾唇,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露出挑衅的眼神。
雷婷气得说不出话来,夏见清却只是轻叹。
“那个谁,你有没有搞错,king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对啊,夏见清刚才还和我们发消息,干嘛好端端的欺负你妹?”
迟来一步的同学纷纷声援。
夏见清捡起地上的琴弓,将一张a4纸轻轻放了上去,下一刻纸张一分为二。
削铁如泥、断石分金,真是一把好弓。
看到没法陷害成功,小洁站起身想要说话,却被那个谁拦住,“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小洁看到他这副懦弱的样子,一把挣开,“没有什么误会,我就是故意的!”
“King!”那个谁恳求道,“请你不要责怪小洁,有什么事情我来承担!”
“我不用你烂好心……”小洁说到这里,情绪激动忽然昏了过去。
“妹!”那个谁赶紧将她背起,赶往保健室。
“刚才,谢谢你。”雷婷对夏见清说,“不管是钢琴,还是帮我解围。”
“不过……你……”跑得好快。
“有什么事等一下再说,我比较急!”汪大东不知何时冒了出来,他手持龙纹鏊眼神凝重,“阿清,我的龙纹鏊刚才感觉到了战力指数的波动,你们俩到的比较早,之前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又是战力指数?雷婷心想。
夏见清五指成拳,散发出仅汪大东可见的白光,“我想这是因为我的原因。”
“对,刚才你一下子就出现到小洁身边。”雷婷道。
“是瞬间移动!”汪大东道。
“这是每个异能行者都会的招数。”汪大东感受了一会儿,对夏见清道:“阿清,你现在的战力指数应该是五百左右,这是低阶异能行者的起点。”
“真的有异能行者和战力指数?”雷婷看着两人喃喃,“那你们之前说的,其他时空的事情也是真的?”
两人点了点头,“没错。”
跟着汪大东一起来的断肠人,拿着那把琴弓端详了良久,此时忽然说道:“汪大东小朋友,这把弓我越看越眼熟,它好像你是母亲刀鬼的杰作啊?”
“我老妈?”
“走吧。”夏见清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一起去找小洁问问吧。”
来到保健室,小洁醒了依然对众人不假辞色,夏见清提出单独和她谈谈。
此刻,她坐在病床边,削了个苹果递给她。
“你有低血糖,还是多吃点东西比较好。”
小洁偏过头没有去接,也不想理她。
“你还是之前的样子比较可爱。”
小洁瞪着她忍无可忍,“你到底要说什么?”
“缓和一下气氛嘛,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夏见清也不等她同意,开始说道:“你知道吗?马戏团里的大象在表演过后,会被驯兽师用一根麻绳拴在木桩上。明明一头成年的大象只要想用力,就算拴在大树上都可以将树也连根拔起,为什么它会被一根麻绳和细桩困住呢?”
“原来在它很小的时候,就被拴在这。在它弱小时曾试过无数次都无法挣脱,所以当它有了足够的力量时,也只能被困在原地。”
小洁怔住了,豆大的泪珠断了线一般落下。
“小洁,你其实并不恨你哥对不对?告诉我,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她双手抱住膝盖,放声大哭。
“我想要自由!我只是好羡慕他!”
“我恨我自己没有逃走的勇气,我讨厌我爸不在乎我的想法,我根本不想要开什么独奏会,我练琴练得再好也得不到夸奖,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小提琴!”
小洁彻底放开自我,将心里积压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
那个谁在门外攥紧拳头,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冲了进来,“小洁!对不起,我们不练了,哥再也不逼你了!”
小洁扑倒他怀中,“哥,是我对不起你,我只是反抗不了爸爸才迁怒你的!我真的好自私,明明你好不容易离开了,我却想要你回来帮我分担。”
夏见清等两兄妹大哭了一通后才开口,“其实你们已经可以反抗了,你看你连死亡都不惧怕,何况只是小提琴呢?”
“我爸不可能同意的。”那个谁下意识说道,小洁也跟着点头。
“爸爸最在乎的就是身为演奏家的名誉!”
夏见清打了个清脆的响指,“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给两人出主意,过两天不就是小洁的独奏会吗?到时候直接上台宣布自此封琴告别舞台。
“可是爸爸那边我们要怎么……”
夏见清抓起她的手腕,歪着头笑得促狭,“这不就到你最擅长的部分了吗?”
“如果你爸不同意,就让大众见识一下驰名中外的乐团首席小提琴手,是怎么虐待自己亲生女儿的?”
见两人变了脸色,夏见清语气轻松道:“开个玩笑啦。当然不用真的做到这种地步,在独奏会那天跟你父亲这么说就好。他不是最在乎名誉吗?想必懂得怎么做才能保住那份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