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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上帝宠儿

    你好像总是那样笃定,笃定我会回头,笃定你能哄好我,也笃定我会原谅你。

    三个月前的周景唯那么难过。

    三个月后的周景唯不能那样轻易地不在意。

    徐嘉木,我总得为那三个月的自己争口气吧。

    周景唯匆匆忙忙赶去教室,这周轮换座位恰好到倒数第二排,宋溪和纪朗提前替她留了心没有锁门。纪朗一直注意着后窗,确定了周景唯快到门口便悄悄拉开了门。

    周景唯猫着身子钻进来落座。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台上恰好低头准备课件的老师一无所觉。

    “你干什么去啦?”宋溪转过身问道。

    为了降低周景唯被发现的可能性,宋溪细心地换了位置,把自己在纪朗身边的教室最角落留给了周景唯。

    “没什么,”周景唯弯着眼睛答道,想到什么又变得面无波澜,掩饰般地捋捋耳边的发丝,“去见了一位老朋友。”

    周景唯一向是谨小慎微的性格,兢兢业业地走每一步路,好像从来不会生气,也不会有叛逆期一样。不说是别人家的孩子,至少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最乖最老实的那类型。逃课这类事她是向来不敢做的,更何况是刚开学这样敏感的时期。

    虽说没有逃课,但迟到也是第一次。

    常川转过身满脸好奇道:“欸欸,你们看!新老师耶。”

    三人的注意力这才放到讲台上。

    原本的语文老师是位耳顺之年的老教师,早就过了退休年纪,只是凭着对教育事业的一腔热血在岗位坚持。假期这位老教师身体出现一些小问题光荣退休,这学期开学以来都是由别班老师代课,今天的老师有些面生。

    台上的女老师笑得腼腆,将将及肩的短发被别在耳后,她穿着一条到小腿的卡其色裙子,气质如衣服的布料般绵软,看上去没比台下的学生大几岁。

    女老师打开课件,简洁的课件上显现出她的照片和姓名,以及过往的学习经历、工作经历。

    “我的名字叫做郑雯。很开心遇见大家,从今天起我就是咱们班的语文老师了。”郑雯顿了顿,笑容真切几分,“与此同时,我也是大家毕业于兰城一中2015届高三九班的学姐,郑雯。”

    教室内一片哗然,郑雯留了几秒时间让大家惊讶,片刻后维持住纪律,长相和善的她严肃起来莫名唬人,大家很快安静下来继续听她讲话。

    郑雯快速地把自我介绍的课件讲完,当堂便开始了教学任务。

    “学姐?15年那会儿……老杜早就在一中工作了吧!你们说这新老师会不会是老杜的学生啊?”宋溪八卦道。

    郑老师讲课很有意思,除去大纲上的内容,自己的见解和课外拓展很多,一堂课停下来竟让纪朗这样不耐于听语文课的人也从一开始的昏昏欲睡变得专注听起课来,觉得时间飞快。

    下课铃响时,郑老师的课恰好讲完,纪朗和常川抱着篮球蓄势待发,后门早被偷偷开出条缝隙。

    “耽误大家一点时间,学校有长期参与支援贫困山区儿童读书的项目,愿意参加的同学可以带一本自己的旧书来,不强制参与,愿意的同学把书放在后面的书柜吧。嗯……就截止到这周吧。

    “另外给大家布置一份日常作业吧。课代表,咱们班有写班级日志的习惯吗?”

    鲁欣玥闻言摇摇头。

    郑老师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那从今天开始吧,每位同学都要参与,字数要求两百字以上就好,想写什么都可以,无论是学校里发生的趣事还是今天的心情,相信很多年后,你们看到这本日志会很感慨的。

    “那么从谁开始呢?”

    虽然都觉得新奇,但大部分人还是默契地低下头。郑雯早料到学生的反应,目光流转,转头笑眯眯地看向最后一排:“前十分钟都没有让我看清长相的那位男同学。”

    纪朗心里咯噔一声,头埋得越发低了。

    郑雯笑容越发深了,只是那笑里分明有几分使坏的意思:“就从你开始吧。”

    周景唯等人深知纪朗对写作的抗拒比让李逵绣花还要严重,此刻都低着头苦苦憋笑,一眼望去只能瞧见几个颤抖的身体。

    如同审判官的斩立决落下,纪朗原本因为要去打球激昂的神情肉眼可见地灰败几分,心知自己理亏在先,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

    虽然收到如此噩耗,但在郑雯宣布可以下课的时候,纪朗冲出教室的速度比谁都快。

    周景唯兀自感慨,他对篮球的热爱倒当真是……至死不渝。

    一中的晚自习上到十点半,周景唯本就是慢吞吞的性格,又和宋溪一路聊着天走,等到接送点的时候已经十点四十五。

    担心父亲等得太久着急,周景唯立刻加快脚步。

    一中不让带手机,周景唯和父亲约好一个位置,每天都在那里等待,从高一到现在几乎没出现过意外,向来成功“会晤”。

    熟悉的人一个个离开,原本汽笛轰鸣的街道安静下来,水泄不通的马路也变得通畅。身前逐渐空荡,熟悉的车却仍未出现。

    周景唯是想象力很丰富的人,在原地静待一会儿后忍不住地浮想联翩。

    她不觉得是父亲遗忘或者疏忽,忍不住地去想一些更让人心惊胆战的原因,每一辆警车经过时,都让她捏紧衣袖。

    周景唯想去借部手机,又怯于拦下路人,路边的商铺已尽数关闭,校门口的文具店倒是开着,只是万一她走回去的时候与父亲擦身怎么办。

    一筹莫展时,有人轻拍她的肩膀。

    回过头,是一张好看的笑脸:“小学霸,这么晚还不回家呀?”

    徐嘉木就这样弯着眼睛望她。

    “……在等家长。”不想让徐嘉木觉得自己是非要让父母接送不可的娇气小孩,周景唯又补充道,“也可以自己坐车回的,只是提前约好了。”

    徐嘉木点点头,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去打电话,也不问她需不需要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一个在他手上显得过分小的老年机递到周景唯面前。

    “快给叔叔阿姨打个电话联系一下吧。”

    周景唯默了默,接下手机,在心里吐出叹息。

    每次都是这样。

    老天爷真的很喜欢徐嘉木,每次她与徐嘉木置气时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迫使她不得不原谅他。

    输入熟悉的那串数字,耳边的音乐响了许久,周景唯的心也跟着越来越慌。

    在她快放弃的时候,听筒里终于传来父亲的声音:“喂?哪位啊?”

    “爸爸,是我。”

    电话那头安静片刻,然后是一阵仓促的衣料摩擦声。

    “小景呀,怎么……哎哟!你哥和你嫂子这两天有事,把沐沐送过来了,我这晕头转向的,忙忘了。都这个点了,你还在学校门口吗?”

    周景唯看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确实是很晚了。

    “嗯,想着你路上堵所以来迟,怕你到了找不见我。”

    电话那头几声干笑,周景唯心知父亲的尴尬,适时地扮演起一个懂事的女儿:“你没出门就算啦,末班车还没到,我去坐公交回去就好。”

    穿衣服的声音停止,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决策:“这么晚了,我还是去接你吧。”

    “真的不用啦,公交快到了,我去车站咯。我借的是同学的手机,这会儿要还给人家了,不说了,拜拜。”

    不等周父回答,周景唯已经挂了电话,听筒拿离前隐隐听到了婴儿啼哭声,还有妈妈温柔的轻声安慰。

    还回手机的动作微不可查地滞住片刻。

    原来真的,只是又忘记了我而已。

    周景唯想叹息,又觉得自己矫情。

    谁没有过疏忽大意的时候呢,她只是忍不住感慨,自己果然是会被别人轻易遗忘的。

    无论是徐嘉木还是家人。

    “你要去坐车吗?”徐嘉木没有问周父未曾来的原因,只是接过手机后轻声问道。

    周景唯点点头,朝车站走去。

    公交快到了是假的,可末班车是真的。

    要是她再不赶去,连末班车也赶不上。

    “那好,咱们一块走过去。”

    与他并肩时心里还是别扭,周景唯不说话,垂着眼眸,瞧见他和她的影子在路灯下挨在一起,随着前进被拉长。

    她心里觉得有趣,单调的画面看了一遍遍,心头的那点尴尬也消散了。

    两个影子突然分开,周景唯疑惑抬头,徐嘉木莫名停在原地。

    “对不起。小学霸,我是真心想向你道歉。”

    分不清落在他身上显得他迷蒙温柔的究竟是月光还是灯光,像是经过一场浩荡大雪,落雪白了他的眉眼发梢。周景唯的心里翻涌一场惊涛骇浪,面上仍然是惯有的温和。

    她仍是垂着眼眸。

    这样的画面过于熟悉了。

    去年冬天,

    她见过徐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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