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连清初来说过得还算不错,每日跟着大部队练习的同时偶尔在周塔的指导相下再加练一些别的内容,然后晚上由于性别的原因再被周塔带着回去休息。

    周塔一开始确实是想要让连清初靠自己一步步混上来的,但随着两人逐渐相处,他又觉得这些实在是没有必要,他都大张旗鼓的给带过来了,后面就是在避嫌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直接明目张胆的袒护几分,反正连清初也是个真有实力的。

    尤其是知道了第一天时发生的事情,可是给周塔气了个仰倒。

    而且他的多加照顾也就仅限于晚上睡觉的条件好一点了,无论是伙食还是平常训练的力度都是和其他人一样的,甚至连清初的训练比他们还多一些。

    碍于连清初实在也是没有什么特权,再加上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和她本身豪爽好说话的性格,一些人跟她混的还是不错的,他们打心眼里认可她的本事,自然对她多了几分亲近。

    至于那些还是有些看不起她,觉得她跟周塔关系不明的人,也就只能暗中说说了,不然真等到被一箭穿死就晚了。

    彭泽空和宁辟在周塔那里则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周塔对他们完全就是一个放养的态度,偶尔指导指导,平常更多的就是扔给王成或是赵甲,让他们看着不闯祸不受伤就行,其他的事情是一概不管,宁辟已经和连清初抱怨过好几回睡大通铺的困扰了。

    “他们的呼噜声就像是几头愤怒的牛在嚎叫。”

    宁辟是这么形容的,脸上满满是痛苦的神色。

    连清初对此表示爱莫能助,周塔是绝对不会同意让他们也跟着他回家睡觉的,甚至估计他们只要提出来就会被训斥一顿。

    彭泽空在军营里混得也很是不错,毕竟没人能拒绝一个每一句话几乎都能说到你心里的人。

    连清初每天观察着彭泽空说话做事,还一脸的欣慰地跟宁辟说:“阿空真是长大了,都已经这么优秀了。”

    宁辟被连清初这一出整的恶心的够呛,呕了几声后才说:“师姐,你现在像是一个老太太。”

    宁辟不出意外的获得了连清初的一巴掌,熟悉的痛苦表情又爬上来他的脸颊。

    “我说真的,你不觉得阿空长高了点,人也壮实了一点。”

    “师姐,我也长高了你怎么看不见我,你偏心!”

    宁辟奇怪的关注彻底拉回来连清初沉浸在自己好师姐的幻想中,然后又获得了一拳头。

    不过连清初到也没感觉错,彭泽空确实长高了许多,正是长个子的年纪,每天也能吃饱,还有适量的运动,不拔个子才是奇怪的。

    经过了这一年的风吹雨打,少年的脸颊又长开了几分,初现以后英俊样貌的雏形了。

    “师姐。”

    少年注意到了这边休息的连清初,嘴角勾起一个笑容,迈着步子走到了她身边,还就手把宁辟挤到了一边。

    宁辟:“???”

    宁辟翻了个白眼,他这么些日子也是看出来这小子对自己师姐的目的不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长得不错的年轻人太多了还是因为长大了的原因,这小子也是越来越不掩饰自己的心思了。

    除了连清初还自以为他们是好师姐弟的关系以外,几乎所有人都多多少少看出了彭泽空的心思。

    连清初其实也是感受到了几丝不对劲的,但她没多想,在她心里彭泽空一直是那个可怜的,躺在草丛里的小孩,所以在这些微妙产生的时候都被她忽略了。

    “师姐。”

    “嗯。”

    连清初漫不经心的应着,手里把玩着一颗不知道从哪里拔的草叶,还兀自在脑海里对比着彭泽空以前跟现在的不同。

    性格好很多啊,虽然现在也没有很爱说话吧,但总比以前动不动就用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她好多了。

    “师姐,是不是快到你生辰了?”

    彭泽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

    其实这种问题原本是不用问的,但那祸事发生的时间就是在连清初的十五岁生辰当天,彭泽空不确定她会不会从此反感在这一天过生辰。

    “不过。”

    毫不犹豫的回答,也是不出乎彭泽空意料的回答。

    连清初眉目压低几分,遮住了那双明亮的眼睛后,显得有些阴沉。

    生辰?

    在自己爹娘的忌日这天过生辰?

    连清初的心情稍微有点糟糕,那天的场景至今都还在她的眼前,提醒她不要忘记仇恨。

    情绪外泄只是一瞬间,连清初马上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除了时刻看着她的彭泽空没人察觉到这极短时间的恨意。

    彭泽空知道这事提出来对方势必还会想起不好的回忆,但他需要确定她的状态,这些时间里她把不好的情绪藏的很好,好到彭泽空有时会恍惚觉得自己还在村子里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时间不会倒流,心头的裂口也不会轻易愈合,但彭泽空至少要确认一下那伤口是否溃烂。

    “好了,不说这个,我最近看到王校尉给你开小灶了,觉得怎么样?”

    “很好。”

    彭泽空知道自己想知道的后,从善如流的接住了连清初抛出的话题,顺着往下说道:“王校尉经验真的很丰富,而且路数和师姐你不一样,每次和他比划的时候感觉都不一样,收获很大。”

    “那就好,还是你省心,不像你师兄,跟周围人混熟了以后那股捣蛋劲就又上来了,不天天看着他都怕他那天给我捅个大篓子出来。”

    连清初对自己这个乖巧懂事的师弟很是满意,尤其是在有对比的情况下。

    “喂,我那里有闯祸,你把能不能把我往好的地方想一想!”

    宁辟听到了连清初对他的评价,他表示愤怒和不服。

    “也不知道过年的时候是谁说要放炮结果差点把院子点了的,也不知道是谁差点把雪球扔到周伯脸上的,也不知道.....”

    “师姐!”

    见周围的人都竖起耳朵认真听起连清初讲关于自己的丑事,宁辟脸色涨得通红,连忙过来伸手想要捂住连清初的嘴。

    但要是连清初能被宁辟制住的话她也就不叫连清初了。

    侧身闪过宁辟的手,甚至还因为速度太快而让他反应不及,直接摔到了地上。

    拍了拍狼狈趴在地上的宁辟的后背,连清初笑眯眯地说:“你想捂我的嘴,还得再练上一辈子才行。”

    “师姐!!”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快站起来吧,你现在就有够丢脸的了。”

    宁辟撑着手臂从地上爬起来,掸掸身上的灰尘,故作镇静地说:“刚才只不过是我不小心摔了,人总有个不小心对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失手什么马的。”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彭泽空好心给宁辟补上了后半句。

    “对对对,就是这就话,这都是在所难免的嘛。”

    看着宁辟疯狂给自己找补的样子,连清初忍着想要哈哈大笑的冲动,毕竟他只是刚才的事情就已经很恼怒了,如果这时候她再笑出来的话估计就真的生气了,连清初还是懂得适可而止的。

    彭泽空看出了连清初的意思,微微侧了侧身子,挡住了连清初快要从唇边露出来的笑容,一本正经的宁辟说:“对的,师兄,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必为此挂怀。”

    如果忽略彭泽空眼睛里的笑意的话,他的话还是很有安慰的感觉的,而且他掩饰得也很好,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但显然宁辟不是这个一般人,他轻而易举的感受到了两人拼命忍笑的情绪,并且为此感到几分恼火。

    但宁辟希望这件事情能快点过去,他不想再提及了,于是他自以为宽宏大量的原谅了两个人,并表示他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宁辟实在不是一个擅长遮掩情绪的人,再加上他们一起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对彼此都非常熟悉,所以连清初和彭泽空都感受到了宁辟想要息事宁人的意思。

    虽然这使得连清初更想笑了,但她还是赞同这想法的,她可不想对方因为生气恼怒而生出病来,毕竟这事在以前还是发生过的,当时还是老大夫给治的。

    突然,邓三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神色中还带着焦急。

    而全场像他这样的百夫长还有很多,每个人的脸色都不算好看。

    三人下意识看了看时间,确定还没有过休息时间后都一脸疑惑的看向邓三,其他在这里休息的人也同样如此。

    邓三快速让他们站好队伍,神色严肃同时嘴唇开合,把他知道的消息提前告诉了三人。

    “要打仗了。”

    连清初听到这个消息还算镇静,宁辟则是直接瞪圆了眼睛,开口刚想要惊呼出声,就被彭泽空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了嘴,还用眼神示意他别说话。

    宁辟乖巧点头,眼睛肿确实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几分恐惧。

    连清初内心同样不平静,虽说她在做好这个决定的时候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但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突然。

    就像是......

    甩开脑海里的想法,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退路了,她现在能做的只有通过军功往上爬,只有这样才能有机会亲手手刃仇敌,才有机会报仇。

    也许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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