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归担忧,手里虽然还没有菲茨威廉的回信,但小公主已经和两位陛下都报备过了,伊丽莎白硬着头皮也得去啊。
这季节真是好,正适合郊游,小公主也算帮她逃了一日的工作,她想想,后知后觉地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呢,这么开心”,小公主望着她。
她狡黠一笑,谢过了小公主无意中帮自己“逃课”一事。
“哈哈哈哈,我就说嘛,大好的日子,总闷在屋里做什么呢?那么多大臣,为什么总逮着你干活呢?”小公主笑眯眯地:“再说,我这几天身体状
况挺好的,父亲才同意,让我去大教堂祈福的。”
伊丽莎白认真地点了点头:“对了,你得提前教给我,贵国大教堂里,有什么特别的风俗要注意的么?免得我进去之后,冒冒失失,搅乱了你的祈福大事。”
小公主听了直摆手:“哪有什么特殊要求,能想着去看看祖先们,就是如今年轻人的善良了,你看哥哥们去过几次?”
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到了这国的大教堂,果真名不虚传,威严壮丽。
伊丽莎白老老实实地,和小公主一起跪在垫上,在心中先帮人家友国好好祈了一顿福,然后才顺带着,给自己的国度也如数家珍般地,都说了半日好话。
陛下自不用说,王子公主殿下们,礼仪官大叔他们,都在她的祈祷词句中早早出现了。
最后甚至连那不可一世的姨祖母罗莎蒙德公主殿下和不学无术的表叔罗伯特,都被她好好地跟老天拜托了许久,请求以自己的努力工作,慢慢化解他们的无知罪行。
高耸入云的蜡烛爆了一下,她连忙低下头,不再言语。
不一会儿,主教和其他几位跟小公主说完了话,二人走出教堂。
“去山上走走吧,难得好天气”,小公主舍不得久雨之后的放晴,前些日子生病,被关在屋里太久,后背都要生蘑菇了。
她点点头,拉起裙摆,迈出了脚步。
她俩顺着蜿蜒的山道慢慢散着步,不停聊着天,倒也不觉得累。
还好,小公主暂时还没继续提起菲茨威廉来,不然,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
“我们歇一会儿吧,喝点水”,小公主瞧见了一旁路边的山泉,喜出望外。
“砰”的一声,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几个蒙面人,将二人围住。
伊丽莎白急了,那几个随从,都还在山下,教堂院子里马车那边呢。
“这可如何是好?在人家地盘,人家公主被绑架了,这都什么事儿啊”,她头冒金星,后悔没随身携带祖母的猎枪。
那小公主哪里见过这阵势,“啊”的一声还未喊完,就昏倒在了她的怀里。
这几人渐渐逼近,轻而易举就将二人一起拿下,绳索一捆,扔进了刚到的马车。
“这里如此不安全的吗?”她望了望怀里仍在熟睡的小公主,又拿嘴巴掀起马车帘的一角,想看看这车是往什么方向跑的。
奇怪的是,他们只前行了不长一段,就停下了。
赶车的蒙面人进来,将她们拉下了马车。
伊丽莎白这才得以看清,原来还在山上。
这几人拉着手上的绳索,逼迫这二人往山洞里走,一路并不言语。
奇奇怪怪的,这歹徒还没那么残暴。
伊丽莎白抱着怀里的小公主,边磨磨蹭蹭地往里走,边记着步数。
亮光一闪,他们到山洞里面了。
这里竟然还有接应的人,一片草甸上,还幽幽地燃着一盏灯。
可恶的是,这些人把她俩往这里一扔,就全离开了,一句话也没留下。
“不能坐以待毙”,她试着拿肩膀拱了拱小公主,没有反应。
她硬挺着想坐起来,无果。
“这样胡乱挣扎不是个事”,她想起儿时和祖母以及托尼大叔他们去树林里打猎,埋伏地好好地,突然遇到蛇虫袭击,托尼大叔那连贯的翻滚模样。
她不再动弹,慢慢地铆足了劲,果真复刻成功,坐起身来。
她正想着如何使小公主醒来,“窸窸索索”的,那帮人又进来了。
“哈哈哈哈,小姑娘,我劝你不要浪费体力”,其中一位干脆扯下了面罩。
但是眼生,她不认得这人。
另一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哦,是了,你可能正是那友国的小公主吧”,这歹徒虽凶恶,但看上去没有要杀死或侵犯她们的意思。
她就这样听着,也没回答。
这时,地上的小公主动弹了起来。
她立刻护到小公主前面。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那人邪恶一笑:“我要的是另外的东西。”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绑架我?”小公主睁开双眼,还看不清楚,就气愤无比。
几人往那人身边靠了靠,好像真有些怕小公主。
“公主殿下,您也省省力气吧”,那人倒是一点都不害怕,还直言了小公主的身份。
伊丽莎白脑中一闪:“知道殿下的身份,还不赶快将她放了?你能打得过国王陛下吗?”
那人被她这么没头没脑地呛了一句,倒也踌躇起来。
“真丢人啊,竟然给友国的贵宾看到这样的场景,连我自己平时都没想到的”,小公主羞愧难当。
她这一席话,倒真把这群人搞糊涂了。
“这恐怕不太好搞,把人家殿下也弄来了......”他们真以为伊丽莎白是友国的公主了。
“快把殿下给放了,你们要钱财好办,让我的陛下给你们拿些就是了”,她见缝插针。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能跑一个是一个啊,已经害人家小公主染上麻风了,这再弄个缺胳膊少腿,那我真要完蛋了。”
“也行,就劳烦殿下帮我们带个信,回去给陛下”,这人眼珠子一转,趴在草甸上,胡乱划拉了一封信,塞给小公主。
小公主说什么也不愿意和伊丽莎白分开,竟然还壮起胆子,威胁起这人来:“要放把我们二人都放了。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伊丽莎白立刻阻止了小公主接下来的句子:“快,别磨蹭了,你先走。我们还在山上,马车应该还在教堂院子里。你直接下山,找到马车,回城堡,把信给陛下。”
“哟,果然头脑清楚啊,不愧是友国公主”,那人拉扯着小公主,就将她丢出了山洞。
那小公主既害怕,身上又疼,只好哭哭唧唧的,一路簸着脚,摸下了山。
“哼哼,不怕告诉你,我们要的就是钱财,另外,我们还要国王陛下的权杖,哈哈哈哈”,这人如此贪得无厌,竟然直接跟伊丽莎白撂了底牌。
“拿到了金银珠宝,到哪里都是王,为什么一定要死盯住这里的王位呢?”她不禁奇怪起来。
那人顺着山洞踱着步,眼神慢慢变地杀气腾腾。
“你懂什么,你们国家吃穿不愁,兄友弟恭,当然不想着这些”,他眼睛发红,像是要把伊丽莎白吃掉。
他突然停下,自豪地挺了挺胸膛:“我也是先王的儿子,比如今的国王还名正言顺,我母亲的家族,也是至高无上的王族!”
她低下头来:“唉,也是可怜的人啊。但这是人家自家的事儿,我也不好插手啊。”
几人合计了一下,就往外走去,那人狠狠地丢下一句:“好好待着,认命吧。乱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不认哪行啊”,她嘟嘟囔囔地,干脆靠着那挂着蜘蛛网的墙,慢慢闭上了眼睛。
她并没睡着,而是在整理这莫名其妙的突发事件。
“只要这国的陛下别发动军队,上来惹恼了这歹人,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掉”,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毕竟我还是他们的摇钱树啊。”
“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篡权的至少也是个伯爵之类的吧,为什么他说我国不愁吃穿,兄友弟恭呢?”她实在想不出,难道这里还缺衣少粮不成?
“不可能啊,一路而来,包括那小公主的住处,以及陛下的城堡,都跟我们陛下的差不多啊,甚至还更华丽些”,她睁开眼睛。
“或者,我们看到的,都是假象?”她甩了甩头,不想自己吓自己。
她暂时压下了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脏,开始回忆起首席大臣他们,跟陛下几次提到这个国度时的情况,想搜寻搜寻,看看有什么没有发现的破绽。
“比起邻国,离我国更加遥远”,她想起首席大臣有次这样说的。
其他的呢?更多的资料......
“风俗习惯不同”,她皱起眉头:“大街上,的确看到了很多女士都不戴帽子,但早上去大教堂的路上,那小公主也明确表示过,没有什么特别的习俗啊。”
她胡思乱想着,累极了,就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冻醒了,就挣扎着,想脱开绑住手臂的绳索。
但这绳索绑地很是繁复,她根本挣脱不开,仔细一瞧:“嚯,拿我当战犯了。”
干脆,她保留体力,慢慢顺着那条羊肠小道,往山洞门口挪去。
“绑住就绑住吧,先逃跑了再说,省得真让两位陛下破财”,她边费劲地挪着,边思考着,这之后该如何面对人家陛下呢,毕竟无意中知道了这么多不可告人的家务事。
“窸窸索索”之声越来越大,她明白,自己行动迟了。
这不,那人带着这帮人回来了,身后还立着一位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