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守在门外的沈平安心急如焚,顾不上太多,一脚狠狠地踢向房门。
青莲和周方钱同时看了过来,青莲嘴中大喊:“姑娘救我。”
而周方钱快速扫过四周,见只有沈平安一人,他放下心来,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竟然送上门?你以为你一个人就能救得了她吗?”
沈平安微微一笑,镇定自若地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我是陆大人的人吗?你难道,敢碰我?”
周方钱被他爹警告过,不要去得罪陆明洲,听到沈平安这么说,他的心不禁一紧,脸上露出一丝犹豫。
但他很快又镇定下来,一副大度模样:“你走吧,我就当今日没见过你。”
沈平安没想到陆明洲如此好使,她指着青莲,继续道:“我要带她一起走。”
周方钱不屑一笑:“得寸进尺!我已经给你机会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平安毫不畏惧:“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这次应该不是坐大牢这么简单吧。”
周方钱被这话一激,恼羞成怒,猛的朝沈平安扑来,就在这时,沈平安从身后迅速伸出早已握住的匕首的手,一刀扎在了周方钱的左肩上。
周方钱猝不及防,吃痛倒退两步碰倒了桌上的烛台,烛台翻落滚地,发出一阵清脆声响。
周方钱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流出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他看着手拿匕首的沈平安,恶狠狠道:“你找死!”
沈平安动作不停,又顺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花瓶,快速朝着周方钱的脑袋砸去。
周方钱扑腾两下,眼睛一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沈平安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鼻息,见他只是晕了过去,心中松了口气。
而后沈平安站起身子朝青莲走去,用匕首将紧紧捆绑在青莲身上的绳索割开,一把拉住青莲的手向外走去。
青莲心中满是感激,眼眶微微泛红,她用力点了点头,脚步踉跄地跟在沈平安身后。
二人小心翼翼地朝着院门外跑去,每一步都尽量放轻,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让他们如此轻易地逃脱,还是被那两个大汉发现。
这两个大汉见青莲竟然挣脱束缚跑了出来,口中骂骂咧咧着,朝着沈平安和青莲冲了上去。
沈平安反应极快,瞬间将青莲护在身后,紧紧握住手中的匕首,摆出了一副防御的架势。
她警惕地盯着冲过来的两个大汉,其中一个大汉抡起粗壮的手臂,朝着沈平安的头部狠狠地砸去。
沈平安敏捷地侧身一闪,顺势用匕首划向那大汉的手臂,“嘶”的一声,一道血痕在大汉的手臂上迅速出现。
与此同时,另一个大汉绕过沈平安,朝着青莲逼了过来。
青莲虽然心中惊慌失措,但求生的本能让她迅速反应。
她脚步慌乱地往旁边一闪,身体微微下蹲,躲过了大汉的攻击。那大汉由于冲得太猛,收势不及,身体向前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青莲瞅准时机,抬起脚狠狠地踹在大汉的背上,那大汉被踹得身子一晃,踉跄着向前走了好几步。
青莲又迅速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用力砸在大汉的后背上。
沈平安和青莲趁机继续逃跑,他们在狭窄的走廊里左拐右拐。
那两个大汉在身后紧追不舍,嘴里还不停地喊着:“站住!”
紧急关头,陆明洲终于出现,不过几招功夫便把那两个大汉打得趴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欢喜赶紧跑到沈平安身旁,眼中满是担忧,上上下下地仔细观察着沈平安,关切地说道:“小姐,你没事吧?”
沈平安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倒是身旁的青莲,经此一役,精神和身体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此刻安全了,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竟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好在于东眼疾手快,稳稳地接住了她。
陆明洲正要吩咐于东将他们先带回去休息,周步焦不知从哪得了消息,竟也来到此处。他穿着一身华丽的长袍,脸上堆满了笑容,但那笑容却显得有些虚伪。
他看到那两名大汉在地上吃痛求饶,连忙赔了个笑脸,语气谄媚地说道:“陆大人怎么会来我儿子的私宅?想必是又发生了什么误会吧?”
陆明洲冷哼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冷冷地说道:“误会?恐怕不是。”
这几日陆明洲已经暗中展开调查,查出了一些线索。
这周方钱仗着周家的权势,犯下了累累罪案,强抢民女、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只是那些被害者都被周家重金收买,敢怒不敢言,无人敢上告。而这布冠亦是个贪赃枉法之徒,收了周家的好处,对周方钱的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明洲心中早已怒火中烧,只等证据确凿,就将这县令与周家一窝端了。
周步焦还要再说什么,突然有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她的脸上满是惊恐,大喊道:“不好了,少爷……少爷死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俱是一惊,纷纷转过头去,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周步焦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疾步走向房间。
沈平安与陆明洲对视一眼,彼此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疑惑和警惕,也跟了上去。
周步焦冲进房间,看着地上躺着的周方钱,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他颤抖着手去摸了摸周方钱的鼻息,发现周方钱竟真的死了。他的双眼瞬间布满了血丝,大声吼道:“报官!”
“威——武——”
随着这一声拖长音调、掷地有声的呼喊,公堂之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庄严肃穆起来。
布冠端坐在高高的公堂之上,目光扫向堂子下的陆明洲等人,只见他额头上渐渐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那汗珠顺着鬓角缓缓滑落。
他心中暗自嘀咕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瞧瞧这堂下站着的人,每一个他可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儿。
这时,周步焦恶狠狠地瞪着沈平安,那眼神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他向前跨出几步,声嘶力竭地喊道:“大人,草民周步焦要状告这名女子杀了我儿!”
布冠一听这话,身子猛地一颤,差点从座位上跌落下来。他瞪大了眼睛,惊慌失措地问道:“周公子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心里祈祷着千万别是什么棘手的大事。
谭财见状,急忙凑到布冠耳边,压低声音,将事情的大概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布冠听着,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听完谭财的话,布冠强装镇定,用力一拍惊堂木,“啪”的一声巨响,他大声喝道:“堂下女子,报上名来!”
沈平安盈盈下拜,不卑不亢地说道:“民女沈平安。”
布冠板着脸,严肃地问道:“沈平安,如今有人状告你杀人,你可认罪?”他紧紧盯着沈平安,目光中充满了审视。
沈平安缓缓抬起头颅,眼神坚定而明亮,毫不畏惧地说道:“我不认罪。敢问周老爷,你说我杀人,可有证据?”
周步焦急忙上前几步,脸上带着焦急和愤怒,大声说道:“大人,她身上的匕首就是证据!我儿子的下人也被她的匕首所伤!”
话音刚落,刚刚被沈平安划伤的大汉,立即走上前一步,抱拳说道:“正是如此,而且当时房间内只有沈平安和另一位姑娘。”
陆明洲眉头一皱,刚要开口说话,沈平安却抢先一步。她不慌不忙地掏出匕首,双手递了上去,说道:“大人,这匕首虽是我之物,但只为防身所用。而且周公子是否死于匕首之伤,不应该听仵作的吗?”
布冠一听,恍然大悟,急忙问道:“仵作呢?还没验出来?”
仵作还在里头仔细地验尸,周步焦满脸怒容,瞪着沈平安,又急又恼地嚷道:“哼,就算不是匕首要了我儿的命,那也是被你砸死的!我儿身旁可是碎了一地的花瓶,你说不是你下的狠手,还能有谁?”
沈平安神情镇定,眼神坚定,不慌不忙地回应道:“那匕首插在他左肩三寸处,绝不会致人死亡。何况我走之前,还特意伸手摸了摸他的鼻息,当时他分明还活着。”
周步焦正准备继续发难,这时,仵作从里面走了出来。
仵作清了清嗓子,说道:“经过仔细查验,周公子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几处伤,不过致命的是插在他胸口的伤口。只是,目前还没看出来是什么武器造成的,那伤口深且窄,倒绝不是匕首所致。”
周步焦一听,顿时提高了音量,厉声吼道:“我看就是匕首!还请大人秉公执法,严惩这个杀人凶手!”
周步焦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沈平安,那架势恨不得立刻将沈平安千刀万剐。
布冠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他拿不准这小妾在陆明洲心中究竟有着怎样的分量,毕竟陆明洲身份特殊,自己可不能轻易得罪。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如何宣判这起案子,只能时不时地偷偷看陆明洲几眼,希望能从他的表情中得到一些提示。
周步焦察觉到了布冠的犹豫,语带威胁地说道:“布大人若是不知该如何判案,不如换个人来。”
布冠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大胆!”
陆明洲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这时开口说道:“看来,周老爷是认定沈平安是凶手了?”
周步焦冷哼一声,不屑地撇了撇嘴,没有说话,但那表情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布冠左看看周步焦,右看看陆明洲,咬了咬牙,说道:“此事证据不足,先将沈平安押入大牢,待查明真相后择日宣判。来人,将沈平安押下去!”
欢喜眼见沈平安要被押上大牢,心中一急,立刻就要说出沈平安是户部尚书之女的身份。她心想,这布冠左右是个贪官,若是知道了小姐的身份,应当便不会将小姐押入大牢了。
于是,欢喜大声喊道:“我家小姐可是……”
“欢喜!”沈平安及时打断了欢喜的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厉。
欢喜无奈,只能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待出了县衙,欢喜心急如焚地跟在陆明洲身旁,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焦急地说道:“陆大人,这可怎么办?我家小姐绝不会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