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张心昙与汪际还没有注意到的是,天桐的大堂此时有些过分冷清了。他们当然想不到,这是因为闫峥要来,酒店方刻意清场的结果。

    在他们回来前,闫峥让人查了张心昙的房间,被告之,人出去了还没回来。

    于是他拒绝了工作人员带他去房间的服务,让他们都离开,不用跟着,一个人坐在可以看到整个酒店大堂的位置上。

    可他看见了什么,张心昙跟一个年轻男人一起回来了。

    说说笑笑的样子,看得出来他们关系不一般,从双方的社交距离、微表情中,甚至可以解读出他们对彼此不设防,相处得十分愉快的信息。

    那时闫峥的神色就已经冷了下来,紧接着又看到张心昙任对方伸手触碰她,她还一脸没心没肺地往嘴里塞着吃的。

    闫峥牙根一紧,调转目光,扭头看向窗外,那声冷呵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发出的。

    下一秒,他扭头回去,目光再次落在那二人身上,手中新得的打火机被他捏得咔咔响。

    这款火机是朋友开着玩的公司制作出来的解压小玩具,除了真能点火外,更多的功能是可以拿在手里玩。

    朋友看到闫峥总是换打火机,想来他对此物该是所有偏好,就送了他几个,闫峥只拿了这一个。

    眼见着那年轻男人按了电梯,闫峥早已冷掉的眉眼更加阴沉。

    他忽地起身,前台的工作人员依然低着头手上不知在忙着什么,但眼皮微挑,用这点余光注意着贵客的举动。

    闫峥路过垃圾桶的时候,把手里的打火机利落地丢了进去。

    他身材高大,气场强,走起路来特别吸睛,存在感极强,电梯前的两个人不可能注意不到他了。

    张心昙眼神很好,一点都不近视,她看着带着风、带着威压走过来的闫峥,一时呆楞,嘴里的糖葫芦都忘了嚼。

    汪际生活中一直有关注张心昙,来者不善的男人,有着出众的相貌与气度,他大概猜出来是谁了。

    原来,在网上搜不出真容的闫氏集团的总裁、她的男朋友,长这样。

    电梯门开的同时,闫峥来到了二人的面前站定。

    张心昙自然不可能再顾得上电梯,她差点脱口而出“闫总,您怎么来了”,好在及时刹车。

    “你怎么来了?”她尽量表现得自然,虽然她不也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可能是因为她在分手时间,以及如何分手上,确实算计了一番。

    闫峥看都没看汪际,好像对方是隐形的。

    “出差。”他答。

    张心昙赶紧把嘴里的糖葫芦嚼了咽了,“哦”了一声后,一指汪际:“这是汪老师,以前在乐理上指导过我,是我的恩师。他来参加音乐节,我们在网红饭店里凑巧碰上了。他没住过天桐,过来看看环境,顺道送我坐电梯。”

    有了陈择嘉的前车之鉴,加上闫峥不善的脸色,张心昙急忙地、刻意地介绍着汪际,并解释了他们遇到的前因后果,最重要的是,要表明汪际不住这里,也不会进她的房间,只是送她坐电梯而已。

    但有些太刻意了,闫峥揣在大衣兜里的手指蜷了起来。

    “您好,汪际。我是昙昙的朋友。”汪际率先伸出手来。

    昙昙?闫峥从对方的脸一路打量到主动伸出的手上,很少有人在他面前能这样松驰,况且他还如此年轻。

    足足过去了五六秒,闫峥才缓缓地回应。两个男人的手分不出大小,同样有力,一碰即离。雄性生物之间的暗流涌动,怵在一旁的张心昙看不出来一点。

    汪际:“既然已经送到了,我该回去了,再见。”

    张心昙:“路上小心。”

    正常她会再说句“回去联系”的,但有闫峥在,她可不敢说,憋了回去。

    汪际迈步离开的同时,闫峥的手机响了。他低头一看,是需要接的重要来电。

    张心昙向左看到汪际的背影,向右看到走去一旁接电话的闫峥,电梯门在她面前开了又关,关了又开。这时她才后知后觉,今晚的酒店是否有些过于冷清了。

    张心昙心喜于她还有闲工夫想东想西。

    刚才忽见闫峥,她发现她已有好几天没有想起他了。她指的并不是思念的那种想,而是回想以前干过的那些蠢事时的联想。

    意识到闫峥现在在她心里几无的存在感,张心昙对自己恢复的速度与程度都很满意。

    在电梯又一次上去又下来,在她面前打开时,她朝闫峥那边看了一眼。

    就见他撂了电话,朝她这边走来。

    张心昙摆正心态,不是女朋友对男朋友的期待,而是下属对上级的严阵以待。她端着架子向右转身,端端正正地面对着朝她走来的闫峥。

    结果,闫峥径直走了过去,除了冷冽地看了她一眼外,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回想他们碰面以来的整个过程,他只说了“出差”两个字。

    张心昙的大脑快速转动着,是叫住他还是不叫?最后她决定不叫。

    闫峥出现得太突然,她没有准备。再者就算从时间上来说,现在可以谈分开了断的事了,也不能是他一副死人脸的时候。

    而且,张心昙看得出来,刚才那通电话很重要,他显然在谈正事,她不好打扰。而且她想,他也不会在此时分出时间来,浪费在她这种不重要的人身上。

    闫峥没有回头,但他走出酒店上了车后,没有马上让司机开车。

    车停在酒店雨厦的一分多钟里,闫峥目不斜视,不肯分一丁点余光给右侧的酒店大堂,而是专心地用消毒湿巾擦着刚握过手的右手。

    他很不喜欢那个姓汪的,到了厌憎的程度。

    一般酒店上下车的这个位置,门童是会指挥引导司机快速离开不让长时间占用的,但接闫峥的车没人敢上前催促。

    终于,他冷沉地开口:“开车。”

    在闫峥等张心昙追出来的时候,张心昙终于坐上电梯回到房间。

    她把最后一个糖果子放进嘴里,把竹签子撅折扔到纸篓里,然后换衣服去泡了澡。

    泡着泡着,她忽然想起什么,擦干手拿起手机打了出去。

    汪际刚到他住的酒店,看着来电显示,他一边拿房卡开门一边接起:“喂,怎么了?你不会是怕我一个大男人不能安全到房间吧。”

    张心昙实话实说:“那倒没有。就是,有件事我想着还是要告诉你一声。”

    汪际语气严肃起来:“什么事?你说,我听着呢。”

    张心昙:“我打算跟闫总谈分手了。我不希望我的朋友们是从别人的八卦里知道这事的。”

    汪际在沙发前停了下来,没有坐下去,他耳朵紧紧地贴向话筒,顿了两秒才道:“知道了。你,没事吧?”

    张心昙胳膊架在浴缸边:“放心啦,没事的。失恋都算不上,一直以来是我误会了,高攀了。”

    汪际和小景还是不同的,她不能在汪际这里说老板的坏话。

    汪际点头,反应过来她看不到,他说:“没事就好,等回北市请你吃饭。”

    张心昙:“嗯,好。”

    挂断电话,汪际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十几层外的夜景。

    酒店前面是贯通整个象市的河道,河两岸灯光璀璨,细碎的暖光撒在河面上,与经过的游轮轮廓上的装饰灯,共同装点着整个河面。

    他忽然觉得今晚的夜色美极了,美得让人心情愉悦。

    张心昙与汪际的这通电话打了有七八分钟,在这期间闫峥的电话一直打不进去。

    闫峥这里,有一笔跨国的业务出了点儿问题,他得立时亲自去解决。

    象市近两天都没有飞去目的地的航班,他决定坐私人飞机去。在赶去的路上,闫峥看了好几次手机,它出奇地安静。

    本来张心昙出乎他意料地没有叫住他,追出来,他就很不高兴了。直到现在,她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闫峥的怒气一直在上升。

    忽又想到,还有更过分的。张心昙自打开始路透宣发,一直都没有联系过他,如果不是在关注阿嵘时能顺道看到她的消息,他会觉得这个人人间蒸发了。

    闫峥双眼觑了觑,他很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

    气得他破了心房,直接打给张心昙,从他下车到走上飞机坐下来,张心昙的电话一直占线。

    虽然电话没打通,但他的怒气小了点,他觉得这个占线是因为她在打给他。他甚至有些后悔,他该沉住气的。

    随后,他放下手机。可,在接下来八个小时的飞行中,他虽有接过电话,却没有一个是张心昙打来的。

    闫峥以为八个小时足够他冷静下来,结果只是忍住了不再打给她,没忍住的是,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搞清楚一件事,那个占线,到底是不是因为她在打给他。

    闫峥下飞机前吩咐了让人去查。查到的结果,不是。

    他又不冷静了,让再去查她在那个时间段究竟在与谁通话。

    还是很快地就有了结果,是由张心昙这边主动拨出,打给了一个叫做汪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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