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觞注意到了他,男生也看到了傅觞,而且还是和邬玥走在一起,年轻的一男一女,他的笑容都僵住了,心里猜疑关系。
他们走上去的时候,在场认识邬玥,玩得也不错的朋友都在小声嘀咕。
“我女神有男朋友了?”
“两人看着很搭啊,我靠,这男的好帅,连我都要退避三分。”
“得了啊,我资助你五块钱,去买镜子照照。”
“快别说了。”
有人提醒去看孟桥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却还努力扬起笑容,显得不那么明显。
孟桥就是傅觞认为的情敌。
在这几个人当中,他们都知道孟桥喜欢邬玥,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而且孟桥没有表白,他们也不会讲出来调侃,只是私下里猜测能不能追求到手。
毕竟,邬玥之前一直都是单身,孟桥作为护花使者,就还有机会。
谁知道啊,现在邬玥忽然带着男伴出现,可不就是给了孟桥惨重的一击。
他们得知,孟桥高高兴兴的,是打算借今天来表白的,鲜花都准备了。
“刚才发信息知道你要到了,我已经烤好了你喜欢吃的。”孟桥依旧是一张阳光帅气的笑容,他今天的穿搭也很清爽。
他疑惑的看向了傅觞,先一步开口问,“这位是你的朋友吗。欢迎欢迎,生日派对,人多才热闹。”
“你好。”傅觞淡淡扫了他一眼,很快就判断出了情敌的威胁指数。
这一圈既然都是邬玥的朋友,而据他所观察到的,邬玥的生活很安静,朋友不多,能够玩得来的都是认识好几年,起码是读书年代开始。
工作之后生活简单,就只有工作,和同事相处可以,却不会是朋友身份,下了班基本上不怎么联系。也没有对象,否则他不可能那么淡定的等两年。
也就是说,这里的人,包括这个情敌,起码认识邬玥在两年以上,比他认识的要早。并且关系还行,但是,那么久了,比他的身份还要好有机会相处,却没有走到一起,那就是邬玥本人不喜欢,不会有可能。
“嗯···他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哥哥。”邬玥找了个借口,“他刚从国外回来,对国内不熟悉。亲戚拜托我带他认识认识陵城,以后好发展。今天刚回来,我去接了就顺路过来。麻烦大家多照顾了。”
也不好说是老板吧。谁出来玩还带老板的,那也是没见过。
这里也没几个是豪门出身,就是有点小钱,算不上根基很深的豪门,不知道傅觞这个名号。而傅觞没有上过新闻或者财经杂志,都是稳坐后方,也没人认识他。
“傅···傅哥哥,这位是孟桥,我的朋友。”邬玥喊着哥哥有些不太自然,语速很快的略过,然后介绍了其他人。
可是,落在傅觞的耳朵里就是格外动听,他很少笑的,现在,他的嘴角频繁勾着浅笑,表现的很有礼貌,哪里看得出来是在公司雷厉风行,人人惧怕的傅总。
邬玥这样的解释,他们相信了。最开心的莫过于是孟桥,本来勉强的笑容,立马就换成热情。
“那肯定的,我们俩谁和谁,你的哥哥,就是我们的哥哥。”孟桥招呼他们坐下来。
他身边空出的位置是留给邬玥的,只是傅觞先一步抢先坐了,并且让邬玥坐在他左手边,那边是女生,不会挨着男生。
知道是哥哥的身份,孟桥虽然心里遗憾,但也没有多大介意,他努力表现,今后就是一家人,是他的大舅哥了。
孔雀开屏谁没有过,傅觞扫了孟桥一眼,看表情大概猜到是在想什么。他心里冷呵,有他在,这辈子就只能是做梦了。
被邬玥介绍是一个远房亲戚时,傅觞是有那么一瞬时间的沉郁,但是,一听见邬玥说着“哥哥”的称呼,他又兴奋了起来,还认为很好。
哥哥啊,既然是哥哥,他照顾妹妹不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比如说现在。孟桥把烤好的食物要递给邬玥,可是,傅觞坐在中间先一步拿走了,他挑了挑眉,气定神闲的说,“我妹妹最近不能吃辣。”
邬玥也惊讶了一下,倒不是因为傅觞的话,而是因为傅觞居然自然而然地喊她妹妹。
可是那么多人在,而且借口还是她自己先说的,也不能拆台,就沉默的承认了。
“是这样吗?邬玥,你身体不舒服?”孟桥立马关心的问,并且为自己的马虎而感到自责。他是没想到不能吃,记得邬玥挺喜欢吃辣的。
他们在国外的时候就认识了,现在是第三年,孟桥也喜欢了邬玥两年。
他会出国,那是因为初恋女朋友和家人移民过去了,两人因为异地就此分手,可他舍不得,就经常的跑去看。
持续了几个月,直到前女友交了一个白人男朋友,他这才死心。那时在国外,他喝得烂醉如泥,就碰上了邬玥。
起初是当朋友,他还没有走出来。等相处久了,渐渐的,孟桥喜欢上了邬玥。
她那么好,会喜欢上她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他知道,邬玥对他仅限于朋友情谊,孟桥从敢不敢说出口,就怕连朋友都没得做。
可暗恋太久了,他想要一个结果,想要把感情之事告诉她。孟桥打算今晚表白。
看着色香味俱全的烧烤,邬玥表示她挺想吃,但话已经开口,她只好顺着傅觞的话往下说,“昨天晚上是吃的有点辣,过头了,今天起来肚子不太舒服。”
“那···”
孟桥还想说关心的话,可是,隔在中间的傅觞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麻烦孟先生了,你们吃。”傅觞将孟桥烤好的食物放回去他面前,然后转头看向了邬玥。
两人坐的很近,他还稍微的倾斜身体过去挨着,宽阔的肩膀挡住了孟桥窥伺的机会,在旁边的角度看,就如他在抱着邬玥。
“你想吃什么?我来烤。”
“还不饿呢。对了,忘记了,我去找瓶水过来,等下你还要吃药。”
虽说已经退烧了,可早上才退,今天还是要按时吃一天的药更保险。
“我和你一起去。太阳有点大,热不热。出门的时候我带了你的小风扇。”傅觞想百宝箱,拿着小风扇给邬玥吹风。
邬玥惊讶,不过风吹脸上的凉爽让她笑弯了眼,“谢谢。”
“客气什么。这蛋糕喜欢吗,等下···”
两人起身离开了位置,相携离去,有着外人无法插入的交谈。
孟桥是一脸失落,他只能望着邬玥的背影,好像天上明月,离他很遥远。
而且心里也觉得怪异,只是远方的亲戚哥哥,关系有那么好吗?看他们的相处,给他一种不像兄妹的违和感。
这个感觉,等生日派对开始之后更甚了。
那个叫傅大哥的人,全程就跟在邬玥身边,孟桥想要和邬玥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死守严防的姿态,比亲哥还夸张。
对别人就是疏离带着冷漠,无论男女攀谈,说话就没超过两句。可是在邬玥面前就换了一个态度,眼神温柔,说话细声。
出于男人的直觉,不像是哥哥对妹妹,反而是一个男人在面对喜欢的女人会有的反应。
晚上十点,生日派对结束,还没有玩够,想要继续玩的会去赶第二场。
邬玥不想去,她参加聚会通常都是去约好的第一场,不会换地方再去第二场,只会觉得累。
她和朋友提出了离开,生日礼物和红包已经送上了,两人相拥了一下。
参加生日派对的人离开的话,会有一束花相送,还有一个可爱的小玩偶赠礼。
夜里有点凉,邬玥穿的一字肩裙子,露着白皙肩膀,傅觞把披肩拿下来给她披着。
两人要离去,却被孟桥得了朋友的鼓励,追上来拦住了去路,“邬玥,等等。可以等一会儿吗,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邬玥怔了一下,望着孟桥的眼睛,她点头。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很快回来。”她把怀里的鲜花给傅觞拿着,和孟桥去了一边。
傅觞留在原地,站在阴暗处,眼神一寸寸冷下来,暗沉的,望不见底。
他面上看起来很冷静,实际上,内心介意到是要控制不住的戾气了,垂在裤侧的手握成拳,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能乱来。
两人走到一边,安静的角落,孟桥犹豫了很久,嘴巴张张合合的就是没能说出来。
邬玥叹气,替他开口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孟桥的呼吸一窒,期待的看着她。
邬玥望着他,“只是很抱歉,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孟桥猜到是这个结果,依旧会失落难过,还有不甘心。他说的语速急切了起来,“你是对我有那点不满意的地方可以说,我会改的。”
“没有这方面的原因,我只是单纯的对你没有感觉。”邬玥摇了摇头,直言说,“当朋友就很好,再进一步,不合适。”
有些人只适合当朋友,发展成为恋人,那么和谐的关系立马就会消失了。
孟桥的心头一痛,这种感觉和初恋分手不一样,是密密麻麻的痛,他已经在很卑微的求着,“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
“抱歉,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邬玥拒绝时很坚定,“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她弯了弯唇角,礼貌告别,转身离去。
孟桥是不甘心的发疯,下意识伸手想要拉住邬玥,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的傅觞抓住了手腕,冷冷的看着他。
这眼神,幽幽的布满了阴翳,孟桥被吓到了,扑面而来,是如海啸般的压迫感。
而在他回神时,邬玥和傅觞已经走远,孟桥很懊恼,可那么多人看着,又不好再追上去,只能下次再找机会了。
“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讲话。”傅觞垂下眸子观察邬玥的表情,“只是,我刚才就发现那位孟先生的表情不太对劲,我担心他会伤害你。他的情绪似乎···不太稳定。”
他在摘了自己隐藏在角落监听的行为,还不忘抹黑情敌。不,说是情敌都抬高了孟桥的身份。
“没事。”邬玥是没介意,“他平常人不错的,只是酒量不太行,今晚朋友过生日多喝了两杯上头,等酒醒了就好。”
那地方又不是她买下来的专属地,大庭广众之下说话被谁听到都有可能。
傅觞暗自高兴,又觉得邬玥是太善良了,还维护孟桥的一点面子。
他佯装好奇的试探,“我看孟先生的谈吐和长相在年轻人里也是出类拔萃,刚才派对上加了不少联系方式,你不喜欢他那样的?”
其实他更想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这话。可是前头有孟桥被拒绝在前,他胆小了,不敢问。
“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且,他似乎有点健忘症。”两人朝着停车位走去,邬玥其实也挺惊讶孟桥会喜欢她。
“我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他在为爱没醉。那时在国外,大家都是华裔,有同胞情谊,关系也就慢慢成为朋友。他在情伤里面痛苦很久,在国外也没几个朋友,会找我聊天,聊的还是和他前女友的事多。”
邬玥甚至觉得无语,“我想,我对感情还是很正常的想法。为什么要喜欢一个跟我聊他前女友的男人。”
“其实我不想听,只是因为同胞的身份,就默默听着。”邬玥没说的是,每次她听了,脑袋都是放空的,没听见孟桥在讲了什么。
她没有奇怪的癖好,会认为这样的男人是个痴情种,从而被感动到再喜欢上。
原来如此。傅觞彻底放心了,甚至还想笑。
这样的情敌不值一提,甚至说是情敌还是羞辱了他自己,不配和他相提并论。
“那他是真的,脑子有点坑。”傅觞踩得心安理得,还不忘抬高自己,“虽然我没有过前任,至今都是单身,而且我对感情信奉要专一,喜欢一个人喜欢一辈子,并且只会对她好。”
他说到这里,视线是一直落在邬玥的侧脸,被月光独着的眸子,好似一束光照进了深渊,变得柔和了。
傅殇皱了皱眉,很不赞同,“但是再不理解,可我想,要是作为一个有教养的男士,无论怎么样,既然已经和前任分手了,还对别人提起来,那是对女方的不尊重。”
感情是一件很隐私的事,和感情之外的人讲,何尝不是一种贬低。人是自己谈的,贬低别人的时候,也是在自我羞辱。
晚风拂过她的秀发,有一下没一下的扫过傅殇的手臂,裙摆晃动,好似花瓣在荡开,她今天穿的一条修身长裙,没得享受一朵月下海棠,傅殇看得痴迷。
要是邬玥抬头,就能看见他暴露着占有欲的目光。可惜,她看着前方的路灯,听着傅殇的话,浅浅一笑,“我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走到分手那一步是有缘无分,可是对外人讲过去,她没觉得是深情款款,只看到了一种不尊重的态度。
闲聊时已经来到车前,傅觞接过钥匙,“我开车。”
“你的手腕有伤,叫代驾就好。”邬玥喝酒了,朋友是寿星,怎么也要喝一点的。
傅觞也有要被灌酒,但他在吃药,还有伤,邬玥挡了下来没给碰。她的话,傅觞很听,而且,他也不喜欢喝酒。
“我习惯了,一点皮肉伤,不碍事。是要回家,还是想出去兜兜风。”
“唔···回家吧,有点困了。”坐在车里,邬玥的酒意上来,眼皮子打架。
上班之后,她在周末的精力基本是化为零,没有必要的活动,很多时候都是在家里宅着。
“好。”
傅觞看了她一眼,调好车内温度,驱车回家。
路程不长,回到地下停车场,邬玥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却又感觉是醒着的,脑袋有点晕,意识不够清晰。
在派对时喝着酒,还吹风,人是清醒的,现在回来了,醉意开始缠上她。
傅觞下了车,绕过去打开副驾驶的门,“还能走吗。”
“能的。”邬玥甩了甩脑袋。
他们去坐了电梯上楼,她打了好几个哈欠,眼皮子很想合起来。
等回到家,她一下子躺在沙发,困的倒头就睡。
傅觞想把她叫起来去洗澡了再回房间睡,可是看见了她眉宇间的疲倦,又舍不得。
沙发足够大,邬玥专门买的懒人沙发,占据了客厅很大部分的空间,她在上面睡还能打滚。
傅觞帮她脱了鞋,回浴室拿了湿水的毛巾来擦脸,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描绘她的五官。
他的视线一直在看着他,高大的人蹲在旁边痴痴看了很久,视线落在了嫣红的唇瓣,傅觞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只是,他并没有做什么,简单擦拭干净了,给邬总盖上毯子,关了客厅的灯,留下一盏台灯,让邬玥睡得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