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砚初你要创业!”咖啡厅一角传来谢知瑶咋咋呼呼的声音,“这也太酷了!”
校园咖啡厅的角落坐着四个人,四人虽形色各异,但都气质卓绝,特别是其中靠里边并排坐着的一男一女,女生明艳动人,男生清冷俊逸,不少人都偷偷往这边暼眼。
一本厚达几十页的商业计划书摊开在四人面前的桌子上,宋砚初正在给熊予安、谢知瑶和赵宇峰讲解她初步构建的商业蓝图。
既然实习不用去了,那开设工作室的事情必然得尽早提上日程。这几天宋砚初开始潜心钻研个人工作室的事情,写了整整两万字的商业计划书。
宋砚初指着计划书第一页的市场背景,给大家介绍着:“现在这个社会正处于快节奏、高压力的时代。我查过资料,根据《中国城镇居民心理健康白皮书》发布的数据显示,73.6%的城镇居民处于心理亚健康状态,存在不同程度心理问题的城镇居民有16.1%。
按照国家统计局官方公布的我国2023年城镇人口为9.3亿人来计算,也就是说有6.8亿人处于心理亚健康状态,有1.5亿人存在不同程度心理问题,它们加在一起就有8.3亿人。而放眼国际,目前全球人口中有4%的人患有焦虑症。”
“有心理问题的人居然有这么多?”谢知瑶对数据感到很震惊。
“是的,”宋砚初接着道,“人类是情绪的生物,很多时候,消费者的购买行为受到情绪的影响。有研究表明,80%的购买源于‘感性的情绪’,仅有20%基于‘理性的逻辑’。当产品同质化严重,打动用户的早已不是‘功能’。在这种背景下,人们越来越注重情绪消费,情绪疗愈经济应运而生。
毛绒玩具从触觉疗愈、情绪补偿机制再到怀旧心理都能很好的起到治愈情绪的作用,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市场,所以我想开设一个毛绒玩具工作室。”
赵宇峰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道:“但是现在市面上已经有很多做玩偶的品牌,毛绒玩具早就不稀奇了,就凭我们这普通大学生的小作坊能竞争过那些已经有积累的企业吗?”
赵宇峰这几天帮宋砚初拍了不少图,她的作品经过赵宇峰的摄影,一挂到社交平台上,立刻攒了一波不小的热度,纷纷评论说“娃衣做的精致”、“细节处理的好”、“娃衣与玩偶特别适配简直就像原生皮”、“图片拍的好高级”云云,甚至还有一些玩偶企业企图联系宋砚初问她愿不愿意来公司上班专门设计娃衣,不过都被她婉拒了。
宋砚初点点头:“的确,市面上做毛绒玩具的品牌很多,但绝大多数面向的是大众市场,我们既然要在一众品牌中脱颖而出就得有属于自己独特的品牌特色,所以咱们工作室要走精准定位路线,将竞争中心转向圈层与场景细分,直接面向二次元、宠物主、疗愈人群。
另外,普通的材质与造型已经不能打动消费者了,我想利用AI与传感技术融合,将普通的毛绒玩具打造成具备语音交互、情绪感知的有‘灵魂’的玩偶,从‘静态陪伴’转化为‘动态共情体’。”
这一点完全可以交给熊予安,他所修的专业全称是计算机与人工智能实验班,S大的王牌专业,不枉熊确实是智商很高的一种生物,又或者是原主确实聪明卓绝,熊予安的专业学的不错。再加上他天生就有与玩偶交流的天赋,可以通过AI训练玩偶赋予玩偶与人类交流的能力。
宋砚初则负责制作玩偶兼娃衣设计。她将玩偶分成两大类,一类是批量化生产的产品,面向中低端客户,初步的流程是由她先建模、打版制作成样品,再将玩具胚胎外包给工厂进行批量化生产,娃衣同样也是。而第二类则是面向高端客户人群,进行专属私人定制服务,打造独属于自己个人的毛绒玩偶,从外形到交流模式甚至连玩偶的性格都可以完全符合个人喜好。
“商业模式先从线上开始铺设,再逐步向实体店推广。熊予安花了一天时间帮我们把店铺官网的网页都做好了。”宋砚初了一眼熊予安,笑着说。
谢知瑶调侃道:“哟!不错嘛弟弟!”
熊予安耳朵有点发热,不太好意思的低头,嘴角却偷偷的翘了起来,要是有一根尾巴估计都能摇起来了。
宋砚初接着说:“客户资源这一块可以先从我们身边入手,大学生群体也是毛绒玩偶的消费主力,凭知瑶在学生会的影响力应该还是挺好推广的,是吧。”
谢知瑶微微颔首:“没问题,这包在我身上。”
“另外我在前期的网络接单也打响了一定的知名度,有了一定的积累,我这几天也向以前的客户发了邀请,老客户可以提前参与预售享受私人订制AI玩偶,反响都很不错,毕竟能花钱给娃娃做衣服的客户基本都不差钱,他们都还挺感兴趣的,定金都收了不少了,足够留作工作室的启动资金。”
“太可惜了,我爸爸肯定不会允许我出去创业的,要不然我真的想跟着你干。”谢知瑶撅着小嘴趴在桌子上,“不过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就说呀,只要我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谢知瑶跟宋砚初不一样,她们家人员组成没有宋家那么复杂,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直系旁系。她上面还有两个哥哥,都挺能干的,家里对谢知瑶特别娇纵但也过于保护,从不指望她做什么,就盼着她毕业以后去自己家里公司挂个名头,安安分分的在家啃老,别到处惹是生非,免得天天带着狐朋狗友在外面鬼混。
宋砚初也很理解,弯了弯眼睛,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谢知瑶跟她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多年的朋友,再无需多言。她话锋一转:“那你工作室的名字想好了吗?”
微风轻轻拂过,枝丫轻轻摇摆,窗外的阳光透过密集的树杈,落了几点光斑在摊开的计划书上,映亮了纸面上的一个字。
“First,初。”
新的开始。
·
“初”的上线,在校园内刮起一小股风靡的热潮。
首款产品是一只小型的会说话的小毛球,有着圆圆的蓝色玻璃眼珠,学生们放在包里或者当个挂件都很方便,小巧又可爱。它的语言大模型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非常自然,完全没有人机感,比市面上绝大多数人工智能玩具都要流畅,甚至还有记忆功能。你前几天跟它聊过的内容,它过几天还会主动提起来,特别神奇。
宋砚初走在校园里,放眼望去,不少同学书包上都挂着一只毛球,有男有女。连老师都好奇的问这些是什么,忍不住要来一只摸一摸,发现手感极好,最可爱的是毛茸茸的球球还会发出呼噜噜的小奶嗝的声音,可爱极了,心血来潮找到宋砚初要订几只带回去玩。
工作室已经走上正轨,订单量越来越大,宋砚初连续开发好几款不同的毛绒玩具,反响都不错,账面上的金额噌噌噌往上跳,但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压力。
从设计到建模再到开版,再跑遍面料市场找到合适的面料,还要亲自缝制,制作成样品送去生产,生产过程中经常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基本每一步都得亲自盯着,否则返工率就高的出奇,熊予安在中间也有帮忙,但更专业的事情他也没法做,所以压力几乎都集中在宋砚初身上。
熊予安变着法子的给她做好吃的,但是宋砚初能在家里吃饭的时间越来越少,经常一大早出门直到深夜才回家,饭也顾不上好好吃。熊予安试图做好饭送过去给她,被她制止了。路程太远,一来一回两个小时就过去了,她舍不得熊予安跑。
偏偏毕业生的事情也不少,课程忙着结课,毕业设计要交初稿,期末考试接踵而至,大大小小的琐事全部凑在一块,一天十八个小时连轴转,有的时候走在路上她会突然间歇性耳鸣,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原本就纤细的身材更加薄了,以前合身的衣服就显得有点空空荡荡。
正值秋冬换季,宋砚初避无可避的病倒了。
那天下午,她正如往常一样去面料市场挑选新品的面料,她找了很久都没有想要的材料。她刚从温暖的室内出来,身上起了一层薄汗,冷风一吹,身体凉飕飕的。
刚回到家就觉得很不对劲,喉咙又干又痒,头也昏昏沉沉,熊予安晚上有课也不在家,她也懒得动弹,往床上一扎就昏睡过去。
熊予安下了晚课回家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进门发现家里没开灯,以为宋砚初还没回来,但把灯打开又发现她的鞋子在家。他扫视一圈,先去了书房,人不在里面,又转去卧室,看到躺在床上的人,蜷缩成小小一团,怀里抱着个小熊公仔,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敏锐的察觉不对,走过去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额头,指尖仿佛被烫着了。他轻柔的推了推宋砚初:“姐姐,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