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作为家长进学校的体验有些神奇。
有点荒诞，又有点紧张。
“你就是他的家长？”班主任上下打量了下这个年纪轻轻的女生，都立夏的天了，还紧紧裹着一件风衣外套。
看着不大，却气质出众，她勉强排除嫌疑。
“我是他爸爸那边的，他的远房姐姐，一直在京北生活。”荣舒橙说谎时脸不红心不跳。
幸好刚才在校门口买了件风衣，不然穿校服来，怎么看都不像“家长”。
“你弟弟在学校打架闹事，昨天别人家长都到了，还有之前的家长会，次次没人来。你们家大人是一点不管吗？”班主任的语气带着点无奈。
班主任是知道季砚风家里的情况，离异家庭，之前跟着爸爸在京北生活，因为户籍的原因高中回到了沪市，家里的人不怎么管这个孩子，所以她特别害怕孩子长歪，但几次家长会都不见人，她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老师不好意思，确实我弟弟家庭情况有些复杂，爸妈现在都在国外。但是主动打架，是绝对不可能的。”荣舒橙噌一下从座位上起来，对着一旁罚站的季砚风一顿比划。
“老师，您看我弟这身高，人高马大的要是真打架，对面一定碰不着他一下，但你瞅瞅这脸，虽然消了不少...但！昨天都差点肿成猪头了，我弟这不是好不容易考了个第一，要是脑袋被打傻了，我是一定会追究责任的。”荣舒橙绘声绘色和班主任说道，班主任也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听她这么一说，语气软了些。
“不是的，其实这事没有那么严重，你弟弟小风如果平时学习上成绩这么好，也不会被怀疑，同学们也是合理的怀疑，但是这次确实是一下子冲到了年级第十，大家难免有些疑虑，也是正常的。”
“正常？谁主张谁举证啊。”荣舒橙皱起眉，“我弟弟家里的复习资料翻得都快烂了，成绩提升不是很正常吗？凭什么怀疑他作弊？”
“小风姐姐先别激动。”班主任连忙打圆场，“我们肯定会还他清白，但打人的事得解决。我已经叫受伤的同学过来了，你们自己谈谈。”
五分钟后，李牧哲走了进来。
比季砚风的伤重多了，鼻青脸肿，鼻尖塞着纸巾团，说话都含含糊糊的，活像个“猪头”。
荣舒橙转头仰头看着‘肇事者’，季砚风却一脸正气的模样，甚至眼里有些委屈地告状。
凑到她耳边小声告状，咬着耳朵。
“他先骂我，说我没爸妈教，是野种。”
“小小年纪，嘴还挺臭。”她的语气带着点刻意的霸气，像小时候护着被欺负的他那样，满眼护短。
“老师...我要...季...程..风，给我...道歉。”李牧哲一来，就像嘴巴里含着两棉花一样，动一下嘴巴都痛，含含糊糊带着点嚣张道。
荣舒橙瞧这样，憋住了笑，上下轻扫一番。
“道歉啊？可以道歉，但你先道歉。”
班主任和李牧哲都一致看过来，有些不解。
“凭什么？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是他...他...先打我的！”李牧哲瞪向荣舒橙，被荣舒橙的样貌有些晃了神，言语上嘴贱得依然不饶人。
季砚风握紧拳头，没等到他发作，荣舒橙就已经上前一步，突然抬起手指对着李牧哲的脸就是一捏，疼得李牧哲龇牙咧嘴一个劲儿的叫。
“啊啊啊啊！你！”
“哎呀～不好意思 ，同学。姐姐是想看看你的伤势，没成想这么严重，不好意思，我这下手没个轻重，我下次一定反省。”荣舒橙仿佛自己被吓到，飞快捂住要笑的嘴，内心‘愧疚’地说，眼神里却都是狠戾和威胁，像是要立马刀了李牧哲一般。
李牧哲看着荣舒橙的眼神，居然有些怂了，但仗着老师还在，抖了抖身体又硬气了起来。
“老师！她欺负我！”
“那个！小风姐姐。”老师刚想帮忙说几句，就被打断了。
荣舒橙先发制人，突然大声疾呼：“同学，我好像记得你的声音～”
“？？？”李牧哲一愣。
“昨天我不小心开了录音，一直没关，晚上才发现——这里面好像有你的声音呢。”荣舒橙拿出季砚风的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
李牧哲脸色一变，作势要来抢夺。
“你给我！”
季砚风见状就是两步并一步，快步上前。
“诶。”在被李牧哲碰到手指的瞬间，荣舒橙一个闪身，躲在了季砚风的身后。“同学，咱们没那么熟到可以互相看手机的程度哦。”
“小唧风，手机里面的录音，你说我是交给学校，交给老师，还是交给律所和公安好呀？”
一句话，瞬间拿捏住了局势。
“别…别交。”李牧哲吓得收回手，声音都软了。
荣舒橙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季砚风却凉着个眼掠过他一眼。
“乖，先给我弟弟道歉。”荣舒橙说。
“姐姐...季...程...风，对...对不起。”李牧哲这个年纪，哪里见过这样的强势杀伤力，他自是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害怕自己声名狼藉，低下头咬着牙，怯怯地道歉。
“乖，同学，我昨天已经不小心备份咯，如果之后我弟弟再被辱骂或者受欺负的话，我会放上网的哦。”
一分钟后，李牧哲瞬间脸色变了又变，再三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欺负季砚风后，荣舒橙才得意地点点头。
“小唧风，道歉吧。”
在季砚风就快说出对不起时，她又悄悄在他耳边补了一句耳语。
“只道出手打人的歉哦，但他骂人被打，是他活该。”
“对不起，不该动手伤你。”季砚风语气平淡，没带半点歉意。
李牧哲脸涨得通红，红这个脸蛋，脸上一红一紫一青，别提有多滑稽了。
却不敢多说什么，转身就想走。
班主任有点惊讶于，这个女孩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雷厉风行，招招致命，却全程笑着一张漂亮的脸，让人有些不好伸手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