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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透过纱帘时，顾苒苒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她蜷缩在医疗舱的软垫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锁骨处的狐形金箔——那里还残留着沈若言龙息的温度。昨夜玫瑰园的混战像场梦境，唯有掌心愈合的擦伤提醒着契约的真实。

    "小姐该喝药了。"景宁捧着琉璃盏进来，碗里的液体泛着星辉般的金粉色，"加了蜜桃糖浆的。"

    顾苒苒小口啜饮，甜味在舌尖化开的刹那，耳边突然响起清脆的童声：【苒苒最怕苦啦】。她手一抖，糖水洒在雪白的被单上，晕开一片淡粉色的痕迹。

    "糖...在说话？"她瞪圆了眼睛。

    景宁的狐尾突然僵直。医疗舱的门在这时滑开，顾晏礼拎着个雕花食盒晃进来："小公主，你的慰问品到——"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妹妹锁骨上的金箔，狼耳不自然地抖了抖。

    食盒里整齐码着十二颗星辰糖，每颗糖纸都折成小狐狸形状。顾苒苒刚拿起最上面那颗，糖果突然在她掌心轻轻一跳：【早安】。稚嫩的少年音色，却带着沈若言特有的清冷质感。

    "这是龙族的星语糖。"顾晏礼状似无意地摆弄着食盒暗格，"用精神力把声音封在糖晶里，只有契约对象能听见。"他顿了顿，突然捏住妹妹的脸颊，"十年前某人天天缠着阿言做这个，害得他期末考试用龙息过度，在医疗舱躺了三天。"

    记忆的涟漪轻轻荡漾。顾苒苒恍惚看见年幼的自己趴在实验台边，黑衣少年正将一缕金光注入琥珀色的糖浆。小狐狸的尾巴欢快地拍打桌面："若言哥哥再多录几句嘛！"

    "他现在..."她捏着糖纸的指尖微微发颤。

    "军部开会。"顾晏礼突然凑近她耳边，"不过嘛——"他变魔术般亮出光屏，监控画面里沈若言正在议会厅正襟危坐，鎏金竖瞳却盯着袖口一颗滚来滚去的狐狸糖。

    顾苒苒噗嗤笑出声。那颗糖正用她的声音循环播放：【再不理我就要闹了！】

    "这是你六岁时塞在他军装里的。"顾晏礼憋着笑放大画面，"没想到他居然用真空术保存到现在..."

    医疗舱的观测仪突然发出滴滴声。顾苒苒低头一看，自己心率曲线变成了小狐狸的剪影。与此同时，光屏里的沈若言突然抬眼，仿佛穿透时空般精准望向监控探头。他指尖在议会桌上轻叩三下，顾苒苒枕边的星辰糖立刻接二连三地跳起来：

    【会议结束就来】

    【别偷偷哭】

    【糖管够】

    景宁的狐尾扫过地面，悄悄将一管抑制剂藏进袖口。顾苒苒没注意到女仆长的异常，她正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里，九条尾巴不自觉地卷住那盒糖果。枕下的星轨图纸露出一角，上面用荧光笔圈出的星象日期——正是明天。

    窗外传来蓝尾画眉的啼鸣。新来的机械园丁正在修剪玫瑰丛，电子眼偶尔闪过红光，但剪刃上再没有焦土的痕迹。顾苒苒不知道的是，这片花园地下此刻正蜿蜒着龙息凝成的守护符文，而沈若言的军装内衬里，静静躺着她小时候送的、已经褪色的狐狸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