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记得给球下面挂个这样的穗子啊……还有,一动就会响的那个玩意儿,铃铛……也挂上去,小猫喜欢。”

    她自己的小猫就没有这个福分了,只有一根绿油油的狗尾巴草,林曜又伤心起来。

    即使他天性单纯,也晓得公主地位尊贵,而她……就像晓真说的一样,是一条丧家狗,不夹着尾巴就要挨揍。

    当公主的猫总比当她的猫要好得多吧……如果小猫不是她的小猫,而是公主的猫就好了,不仅有饭吃,还有玩具玩,最重要的是没人敢把它打死了。

    “知道了。”

    林曜的眼睛里好像真的只有那个靛蓝色的穗子,沈承元未免有些微妙的失望。

    他轻轻拉着她的袖子,道:

    “不说这个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好。”

    她悄悄拿眼睛窥着沈承元,忽然觉得还好有他在,能在她饿了的时候准时出现,带她去吃饭。

    在鹤亭宫里挺不错的,比待在储秀宫强多了。

    跟着沈承元一路走回了鹤亭宫的正殿。晓真公公端上了标准的三菜一汤,有荤有素,色香味俱全。

    沈承元坐在位置上,林曜抬腿便想坐在他对面,却被晓真公公踢了一脚,拦住了,扭头骂道:

    “林曜,你是个什么身份?也配坐在三皇子殿下的对面?赶紧去小心伺候。”

    她气得脸颊鼓胀了起来,面上多有不忿,阿元说好了要请她吃饭,怎么这晓真公公还突然横插一脚?有他什么事儿啊?

    “晓真公公,你可以退下了,我说过不要对此事多嘴。”

    沈承元冷冷斜了他一眼。

    “殿下,这实在是太不合规矩。”

    “不要让别人知道不就行了吗?”

    话刚说出口,沈承元就后悔了,原本他只是是在说吃饭这件小事,可话一说出口,就像是有什么隐含的意思似的。

    他赶紧补了一句:

    “不过是找个人陪我用膳罢了,归根结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心里自然有数。”

    晓真公公冷笑,自从林曜进了鹤亭宫,沈承元就跟中了邪似的。

    他真希望沈承元说的都是实话,可是他那点心思谁看不出来呀?也就欺负欺负林曜是个呆子。

    他扭头一看,林曜瞪大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眼巴巴的看着那三菜一汤,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晓真公公瞬间火气上涌,没出息!真是看了就想踹一脚!给苍瑶族人丢脸!让人恨得牙根痒痒!身子都被人盯上了,结果眼睛里竟然只有饭,撑不死你算了!

    他行了个礼,规规矩矩地告退,一出门便翻了个白眼,在门口守着,他倒要看看他们俩这顿饭到底多长时间能吃完,能不能吃一个时辰去。

    过了没一会儿,林曜就酒足饭饱,揉着肚子出来了。

    “我出去遛遛弯,消食。”

    原来林曜真的就是纯饿,丝毫没有别的心思……他冷笑地瞥着她,这样也好,知道的少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是坏事。

    她揉着肚子,想散散心便一路往偏僻处走,正是寥落无趣之时,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一声惨叫。

    “你们谁敢碰我,我腹中怀的可是龙裔!是未来的天子啊!”

    她用手轻轻拨开枝叶,透过叶子,看见前方的青石板路上,一个穿着桃红衣衫的少女哭得泪流满面,大声呼号。

    站在一旁的姑姑穿着一身暗青色的衣衫,只冷冷地说:

    “捂住这个贱人的嘴,赶紧处理了,不要闹大了,污了娘娘的耳朵。”

    “啊——”

    那少女直起脖子,腿不停的乱蹬,脸胀得青紫,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尖叫被扼住。变成咕咕的怪声。

    林曜尚未完全反应过来前面发生了什么,那桃红色衣衫的少女就这样被太监活活的掐死了。

    “赶紧从小路拉出去,丢到乱葬岗。”

    那暗青色衣衫的姑姑看着那少女的尸体,用绣了桃花的手帕捂着鼻子,丝毫不掩饰嫌弃。

    林曜眼睛一瞥,忽然发现苏翩翩也在。

    她一双媚眼勾起来,注视着那少女的尸体,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法令纹一路拉进嘴角,这诡异的表情看得林曜不禁打了个寒战。

    那一行人顺着小路往回走了,苏翩翩走在最后,林曜想了想,悄悄走了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抓住她手腕,把她拉到了一旁的灌木丛里。

    林曜皱着眉头,看着她问: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很龌龊吧,是我害死了她。”

    苏翩翩的眼角眉梢的笑里挂着淡淡的死意。

    “她怀孕了,我一直都以姐妹的身份潜伏在她们身边,有时候对她们嘘寒问暖,目的就是把怀孕的秀女找出来,悄悄汇报给姑姑,我就是这样的叛徒,没什么可为自己辩解的。”

    她深知自从陛下吸上五石散之后,就几乎没有生育能力了,不过以防万一,舒贵妃还是会给秀女们定期散发一些用于避孕的药物。

    但总有一些秀女为了怀上龙嗣会想一些歪主意,比如找侍卫借种。

    她就是舒贵妃安插在秀女之中的眼线,专门替她干一些脏活。

    见林曜听得似懂非懂,苏翩翩便补上了一句:

    “我是个很坏的人,天生就该死,你记住这个就好了。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和三皇子之间的事说出去的,不过就算说出去,也没人会在乎就是了……毕竟你太弱了,对任何人都造不成威胁。”

    林曜的脸瞬间气得红了起来:

    “我才不弱!”

    苏翩翩瞬间咯咯笑了起来:

    “你真傻,光是身强力壮,在这宫里有什么用啊?我走啦,你不用把李思齐的事放在心上。都交给我来办就好啦。”

    她收起了笑容,低下头嘀咕道:

    “我跟你说这些,也无非是指着死了之后还能有个傻子记着我干过的好事,我不想等我变成一捧灰之后,所有人都指着这捧灰说我是个□□。”

    林曜尚且理解不了,只听进去了一小半,气鼓着脸,低着头,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向上翻,直勾勾瞪着她。她觉得苏翩翩就是没瞧得起她。

    等着瞧吧,说什么她都要摘下李思齐的项上人头。

    苏翩翩看着她气鼓鼓的脸颊,笑了起来:

    “真是傻,不开窍,果然还是小孩子呢。”

    林曜气得转身跑了,苏翩翩越是把活都揽在自己身上,她就越不服气。

    她觉得苏翩翩很坏,她就是瞧不起她。

    一气之下,林曜跑到那日的假山后,趴在地上,塞了一袖子的封骨草,这东西可是剧毒,处理起来要十分小心才行。

    起身后,她掰下一段细竹子带着回了柴房,敲出能把两头封死的机关,做了一个吹筒,又磨了锋利的木片当做吹箭,还顺手去厨房偷了个火折子。

    若是情况不对,便把锋利的木片丢进火折子里销毁,谁也看不出来她干了什么。

    林曜撕下衣服的内衬裹在手上,才敢封骨草捣碎,细细给箭头淬了毒。

    她对着自己做出来的吹箭看了又看,心里十分得意,有了这个,苏翩翩就再也别想跟她抢功劳了。

    一个月后,她势必要取李思齐性命,没得商量。

    把吹箭藏进竹筒,两端封死,用绸带捆到大腿内侧,放在这个地方总不可能被别人摸去了,林曜志在必得。

    把剩下的封骨草直接一把火烧了,林曜仔仔细细洗过了手,才敢重新拿起上次没做完的小猫木雕,仔仔细细地刻了起来。

    “一个小猫的玩具已经做好了……小猫的木雕也完成了!”

    那日她见到的小黑猫瘦瘦长长,便也刻了一只瘦瘦长长的小猫,她自己的小猫很会抓老鼠,把自己吃得脸很圆,和小黑猫很不一样。

    把小猫的木雕塞进袖子里,林曜便溜进了鹤亭宫。

    她透过门缝往里看,只见沈承元倚在榻上,一席月色衣衫,手里一卷书,黑发长长地垂在银白色的绸缎上,湿润的睫毛清晰可见。

    这种时候是不是不喜欢被人打扰呀……

    林曜想起自家娘亲编箩筐时,若是自己去闹她,娘亲往往都会照着她的屁股扇上两个巴掌。

    她转过身去,靠在门上,蹲下来静候,听到一丁点动静就往门缝里瞥上两眼。

    等上了半个时辰,她听到里面有动静,一看,发现沈承元端起白瓷茶盏,喝上了一口茶水,她猜着那茶水一定十分苦涩,她去御膳房偷偷喝过一次不知道是谁的茶水,苦得整个人发颤,一晚上都没睡成觉。

    想起晓真公公告诫过她要先敲门,她便规规矩矩地叩了三下。

    “是谁?”

    沈承元皱起眉头,颇为不耐烦。

    “是我……阿元……小猫的木雕我已经做好了,你不开心吗?”

    听到林曜的声音,他蹙起的眉头一下便舒展开了。

    “没有,进来吧。”

    她走进来,把小猫木雕放在桌子上,双眼直直盯着那半盏残茶,道:

    “这茶水是什么味啊?苦不苦?我能尝一口吗?”

    她双手端起那白瓷茶盏,能闻到非常淡雅的花香,试探着抿了一口,一点都不苦,她觉得没什么味道,只有一点点若隐若现的甘甜。

    “啊……这个是玫瑰花……”

    沈承元的脸红了起来,他虽然是个男孩子,但也怕苦,平日里只像闺秀一般喝点花茶。

    他看着林曜随手把那白瓷茶盏放在桌上,本想埋怨两句,可想到自己方前对她做了那般过分的事,就再也没有颜面怪她喝了他的茶。

    “你们这儿就一样好,不缺盐也不缺糖,你用糖和玫瑰花拌在一起做个玫瑰花酱,再拿开水一泡,那滋味才好呢。我会做这个……你等着我去给你做。”

    她站起来,说走就走,沈承元慌慌忙忙地扯住她的袖子,可不料这一伸手便把领子往下拉了半截,赶紧松开了手,把脸撇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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