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系统怎么还不让我们回去？”

    沈一渺躺在沙发上，正吃着零食看着电视剧。

    陈诉夺过遥控器，调到自己喜欢看的古装剧，“谁知道，可能那边狸猫换儿子还没换明白吧。”

    “你别说，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我都快习惯了。”

    “我看你是习惯过上了好日子。”

    “？”沈一渺用未拆的零食砸他的头，后者一把接住，“蹭吃蹭喝还蹭车，到底谁在过这种好日子？”

    “我。”陈诉一脸淡定，甚至毫无羞耻感地说，“还蹭电视。”

    “呵呵，你知道就好。”

    “是谁，”陈诉说，“在你食物中毒的时候把你送进医院；是谁，在你发烧的时候把你送进医院；是谁，在你出车祸的时候把你送进医院；是谁——”

    “停。”沈一渺坐起来，“我看你根本不是为了救我，你是为了医院的业绩。”

    陈诉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你上次发烧还说胡话来着。”

    “我说什么了？”

    “不知道你梦见什么了，前半场一直喊妈。”

    说完，陈诉发现身后半天没什么动静，回过头一看，沈一渺正专心看着电视剧。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见了。”沈一渺拍拍手，“可能是我那时候想我妈了吧。我之前没和你说过吗，我妈早就去世了。”

    “她早年得了很严重的病，为了给她治病，我一边上学一边打工。后来她的病越来越严重，我打工挣的钱只够给她买药，连学费都交不起了。我妈不愿意连累我，就趁我上学的时候自杀了。”

    沈一渺表情自然，语气带着淡淡的忧伤，“把我妈安葬后，我就休学了。我平时不爱做饭，后来一直做给我妈吃，只有她夸我糊底的大米味道还不错，炒老的芹菜吃起来还可以。”

    “有天晚上我突发奇想，特别想吃东西。我把家里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找出来吃了，后面的事情你应该也猜到了，我因为这个中毒死亡，被系统找上，开始给系统打工。”

    半晌后，沈一渺问：“你干什么？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没什么，可能是心疼你吧。”

    “你滚。”沈一渺踹他，“别搞这一套。快点给我讲讲你的事，你怎么死的？”

    “我啊，”陈诉站起来，示意沈一渺给他腾个地方。

    “从我记事起，我就在大伯家生活，村里人都说我父母是被我克死的，将来我也会把我大伯克死。我大伯没当回事，一直对我很好。”

    “你知道的，这种事多少有点儿那什么，后来我大伯因病去世，我觉得我好像真的自带克死别人的体质。后来我去别的城市打工，因为学历不高，没有地方收我，最后去了一个酒店当服务员。”

    “我觉得过得挺好的，反正我已经麻木了。那天我准备回去给我父母还有大伯上坟，路过一个小区，被掉下来的花盆砸死了。”

    “就这么简单。”

    半晌，他也问道：“你干什么，你怎么也不说话？”

    “我——”

    “好了。”陈诉及时把薯片塞她嘴里，“不要说出来，吃东西吧。”

    “哦。”

    “对了，我刚才说到哪了来着？”陈诉看她一眼，“前半场你一直喊妈，后半场你一直喊我来着。”

    “……”

    沈一渺耸肩，“这还用说，被你整天百达翡丽劳力士给吓得了呗。”

    “你别说，你还挺能藏，我到现在都没找到东西在哪儿。”

    “那只能说明我没有，我都跟你说了我没有我没有，你一直不相信。”沈一渺示意他倒杯水过来，“我走的时候把那些东西全给陆小樱送去了。”

    陈诉把水递给她：“我猜到了。”

    “你猜到……你猜到了你还问我要！？”沈一渺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被水呛到。

    “逗你玩儿的。”

    “不行，你得给我点儿赔偿。”

    “我们不是说好了以后的任务一起接吗，这还不够？”

    “不够！”

    “行吧，大不了以后系统发我的工资我都给你呗，就当是精神损失费。”

    “那还差不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