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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房(二)

    直到门口不再有声音,宁博瀚才开条门缝往外探。看到回廊来回走动的丫鬟,忽然想起,方才关门时是不是有人在门前?

    他嘴唇微颤,“哥,我刚刚关门莫不是打到人了?”

    宁赫辞回:“还差点。”

    听到这话,宁博瀚紧皱的眉头才舒缓几分,他快步走到宁赫辞身旁,锤了锤他的肩,又揉了揉他的手臂,一脸讨好的模样。

    宁赫辞勾着唇问:“说了什么错话?”

    宁博瀚“嘿嘿”了两声,“我告诉二姐姐,你和方姐姐是因为父亲重权才成亲的。”

    “还有呢?”宁赫辞对这句话在意料之内,所以没觉得有什么。

    “还有……”宁博瀚结结巴巴道:“二姐姐好像猜到谣言为何没四起了。”

    宁赫辞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问:“还有呢?”

    宁博瀚凝神细思,除却同宁予姝对峙的话,剩下已和盘托出,实在想不起其他。摇摇头,沉声道:“没有了。”

    “有没有和她提及母亲?”宁赫辞双手负在身后站立,像一根绷紧的弦,随时要爆发。

    宁博瀚摇头:“没有。”

    直到他说出这两个字,宁赫辞才松了口气。他用手点了点他:“以后少和你二姐姐见面。”

    宁博瀚点头应答:“好。”

    他心知,凭自己心智手段,绝非二姐姐对手。若任其发展,只怕众人多年筹谋的大局,便要付诸东流。

    宁赫辞也并非不允二人相见,只是每次相见,他必须在场。今日这般局面,段不能再现。

    —

    宁予姝从房中出来,便一直在脑海中提取有用信息。她猜测用钱财堵住悠悠众口的,不止永安王,还有宁赫辞。又或许,他俩本是盟友。

    正午的日头正暖,几个穿着青色短打的仆役搬来竹梯,开始拆卸廊下的红灯笼。

    灯笼撤去后,原本红火的庭院倒显得有些冷清。

    宁予姝克制自己多想的心思,立马回到房中。

    元喜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便问:“姑娘,是哪儿不舒服?”

    宁予姝倒了杯热水,“我只是在想,府上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很陌生。我未曾参与过,也未曾有过在这个家的记忆。如今,我想家了。”

    她想的家,是乡下田庄的家。是只有李姨娘、元喜,还有她的家。而不是身处尔虞我诈,疑神疑鬼的家。

    她开始怀念以前自由自在,舒心的日子。

    “姑娘,快看。”元喜惊讶道。

    她手上端着,是那日破掉的藕粉色衣裙。

    而这条衣裙早在昨日就不知被谁拿走了,而如今又出现眼前,实在令她匪夷所思。

    她细细翻看,那个破掉的洞,不知是谁用银线和淡蓝丝线绣了株月下水仙。

    谁来过她屋?

    这个问题她昨日便想问,奈何昨日,回到屋中,已是精疲力尽,实在抽不出力气去管那条裙子。

    可现在,是该好好想想了。

    “元喜,去问问谁来过我屋?”

    “是。”

    元喜刚合上门没一会,就有人将门推开。

    宁予姝站起身,见礼,“母亲。”

    刘氏指尖掠过每一处地方,眸中就多了几分担忧。她抬眸看向宁予姝时,那份担忧已然不见:“住的可还习惯?”

    宁予姝实话实说,而后两人都未曾再开口。

    宁予姝的房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两人同处一个空间,很难去忽略对方。

    于是,宁予姝率先开口:“母亲,你今日找我所谓何事?”

    刘氏问她:“你可恨我?”

    宁予姝心头突地一跳。

    刘氏问完,看着她傻愣的模样,却突然笑道:“恨我那又如何?我永远是你的母亲。”

    她望着刘氏的侧脸,眉峰轻动。

    她心里是记恨刘氏的。

    十五年前,如若不是她,她就不会离开国公府,更不会做一个“无知”的女娘,引得全京城笑话。

    可眼下对于她的挑衅,宁予姝也不想完全无视。

    “母亲。”宁予姝倒了杯热水,双手递到刘氏眼前。

    刘氏没去接,反而静静看着她。

    长高了,也长漂亮了。不再是十五年前,在沈氏身旁那个懵懂可爱的小女娃了。

    她眸中流露出细微的欣慰,很快又散开。

    热水凉了,没有了雾气,宁予姝勾起一抹冷笑。

    “母亲,是怕我下毒?”宁予姝确实想过,哪怕不是刘氏下毒要害母亲,但终归是在母亲离逝那天,她带着宁赫辞来到府里。也终归和她脱不了关系。

    她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但后来想想,算了。母亲在世,也绝不允许她这么做。

    宁予姝见她无动于衷,也没耐心和她再耗,端起杯盏一饮而尽。

    她又重新倒了杯热水,“女儿岂敢下毒谋害母亲。女儿只是想和母亲好好说话。”

    说罢,指尖推动杯盏向前移了下。

    刘氏还是无所作为,宁予姝看不清她葫芦里究竟卖何种药,也没耐心陪她再耗下去。

    正当她准备将水倒掉时,刘氏先她一步抢过,倒在她们中间。

    “就这点耐心?”刘氏淡淡地问。

    但刘氏能看出,这丫头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只不过有在刻意收敛自己的光芒,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模样,给众人的感觉便是没见过世面、孤陋寡闻。

    面对这般讽刺,宁予姝也不恼。反而一脸无所谓,“我就这般态度,母亲莫不是想责罚我?”

    “罚你到不必。”刘氏将杯盏放下,目光瞟到那件藕粉色衣裙,微蹙眉,随后发觉不妥,又不经意移开视线。

    这小细节,宁予姝一下就抓住了。她看向那条藕粉色衣裙,心想,难不成月下水仙是刘氏绣的?

    不可能,绝不可能。

    她哪会这般好心,她巴不得自己滚得远远,哪还会给她绣衣。

    刘氏猜知自己的小心思藏也藏不住了,便扬了扬下巴,强硬道:“去换上。”

    宁予姝不解:“为何?”

    刘氏不想同她解释太多,“这是命令。”

    宁予姝拿上衣裙,不情不愿地走去屏风后。

    待她回来,刘氏眼前一亮,表示惊喜。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敷衍道:“一般。”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简直美若天仙,怎会一般?况且她明明看见刘氏那明亮的双眸,宛若夏夜点点星光,焕发光彩,怎会是一般。

    这刘氏分明在嘴硬!

    外头有人传,永安王来了。刘氏也不好在停留,匆匆离去。

    待她走到木门前,宁予姝哑着声问:“是不是你给我母亲下的毒?”

    —

    宋文回身后,跟着数十名身着宝蓝色衣服的家丁。俩俩一组,共抬一个深紫色箱子。他们整齐划一,将箱子打开,里面的礼物尽显光芒。

    宁予姝穿梭在两排箱子之间,胭脂水粉、绫罗绸缎、金银首饰、古玩字画应有尽有。可这些对于她而言,不过都是些“俗物”。

    宋文回单手撑在离他最近的箱盖上,拳头抵在脑门,“这些不过是本王府上的冰山一角,待你嫁过来,还有甚多。”

    这真是挥金如土的男人啊。

    可惜宁予姝不吃这套,她怀着小心思一步步向前,靠近他旁边时脚步随之慢了下来,在他出神的那刻一把将箱盖合上。

    失去支撑物的永安王重心不稳,要不是被身后的侍从手快扶住,早摔个狗吃屎。

    身后一排侍卫纷纷抽剑,“大胆,敢谋害王爷。”永安王抬手示意无事,叫他们先出去。而后“唰唰”的轻响,侍卫们都退到院外。

    宁予姝抱臂问:“王爷,我们谈场合作,如何?”

    永安王不屑,以他的权势,要什么合作没有,何必同无权无势女混在一起,可他还是答应了。

    “你要做什么?”

    宁予姝不完全信任这位合作伙伴,她东扯一块,西扯一点,最后道:“帮我找个人。”

    她要找的是先前跟在沈氏身旁的周嬷嬷。听李姨娘提起,周嬷嬷跟母亲几十年,生病时也不离不弃,想来是知晓些事的。

    “可这对本王并无好处。”他眼含笑,不咸不淡地说。

    “怎会无好处?你帮了臣女,算臣女欠王爷一个人情,事后王爷让我上刀山下火海,定是在所不辞。这不好吗?”

    永安王瞧着这女子颇为有趣,但还是端着姿态问:“好是好,但嘴上功夫可不行。”

    “那我让元喜写个合作事宜,可好?”

    “这样吧。”永安王咳嗽两声,凑到她耳边,“明天你陪我去趟灯池阁吧。”

    灯池阁俗称青楼,是风雅之地,寻常女子可不敢随意进入。更别说未出阁女子,要是被宁建修和刘氏发现,免不了家法伺候。

    如今,永安王提出要带她这个未婚妻入楼,是想羞辱她不成?

    她才不会任他拿捏,但也没着急拒绝,“去灯池阁这事,我得同父亲商量。”

    “侯爷不会知道的。”

    不会知道吗?

    他这是相信他的金钱能让父亲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全都听命于他吗?那他未免太小瞧广平候了。他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就在空气即将凝滞的刹那,宁明蕴忙慌的身影闯入他们视线。她跪地求救,“二姐姐,请你救救二哥吧,他要被大伯父塞到方府冲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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