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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线-[no wonder]-9

    杭敏英是资深腐女的事情,在家族里也算是无人不知。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在初中时就因为写同人文在家长会上被点名批评,气得章思晴大发雷霆,撕了她追星的护照本。

    这些丢脸的黑历史,杭敏英自己决计严防死守,不会让路意浓知道半分。

    完全没有预料,有天章榕会会在她的死对头面前把自己出卖得干干净净。

    章榕会说起杭敏英丢脸的趣闻轶事,看着路意浓因为笑意而水润明亮的眼睛,近来长久压抑的阴郁不快似也消散些许。

    新上的鸡蛋布丁被放到面前,章榕会看着她捻起勺子,露出的空荡荡的手腕,想起来问:“上次托姑姑给你的东西,收到了么?”

    她想还真被妈妈说中了,忙解释说:“思晴阿姨给我了的。不过您的礼物实在太贵重啦,就收在桐南了。”

    章榕会道: “日用品而已,不算贵重。”

    看她面色似有为难,又改口:“跟别人一样的,不戴就不戴吧。”

    直到吃完饭,路意浓也没什么机会开口再问一句谢辰。

    章榕会开车送她回宿舍。

    后视镜里漆黑的眼睛在间隙中静默长久地看着她的脸。

    路意浓没有发觉。

    她划着手机发呆,屏幕的白光映在眼中,她今天整晚一直这样心不在焉。

    或许那天傍晚,夕阳下她同别人谈天说笑的样子太过刺眼,如今乖乖坐在身旁,却仍不能叫人满意。

    为什么不多说两句话?

    为什么不多笑一笑?

    明明开始,也没有对她有这样多的要求。

    偶然见一面,说上两句话,就很不错。

    是什么古怪的情绪在心里翻腾搅扰,叫人不能甘心。

    暑期的大学里已经没留下什么人,沿路的教学楼、宿舍楼,大片建筑都是漆黑的,没有一点灯光,街边小店也只开了两三家。

    汽车停在路灯下,身旁的女孩摘了安全带推开车门,转瞬即逝的见面又要按下暂停键。

    下一次,又要到哪一天?

    他出声喊住她。

    路意浓回过头。

    树上的蝉鸣此起彼伏,聒噪无比,声嘶力竭。

    章榕会的表情在昏黄的灯光下不甚明朗。

    他似是想说什么。

    最后只简单道:“以后,不要这么晚回来。”

    他说:“对女孩子不安全。”

    路意浓心无旁碍地点了点头,挥手与他作别。

    汽车后视镜里,女孩身后摇曳的裙摆像是风吹过水面吹起柔软的涟漪。

    她与门口值班的阿姨打了个招呼,脚步轻快地进了楼里。

    又过了许久,楼上某处亮了灯。

    车才缓缓开出去。

    谢辰申领相关证件的手续办完,便开始跟章榕会同步日程。

    白天是满满当当的会议,晚上是接连赶场的饭局。

    为章榕会工作,在各种意义上而言,都并不是一件轻快的差事。

    他要求高,个性直,节奏快,不听废话,不看任何人的脸面。

    面对年纪能做父亲的高管,也会不留情面地直接出声打断叫停。

    章家这些年在全国各地的投资涉及各种产业领域,金融,地产,生物医药,化工,设备制造等等,不仅涵盖领域广泛,很多涉外的专业会议也需要全程英文交流。

    没有预留任何学习时间的情况下,谢辰刚刚接手,一时跟不上节奏,也难免会有一些时刻捉襟见肘,哑口无言。

    但他是足够一个努力又聪明的人,知识面不够,经验不足,不碍他私下的用心又刻苦。

    拿到手里的会议资料,先争分夺秒地钻研,弄不明白专业术语用知网查,查不出来就联系咨询校友,老师,同事。

    每日结束,再用大量的时间研究和复盘来巩固。

    谢辰的进步速度较于常人算是非常恐怖,他很快学会举一反三,也能在会议中主动替章榕会开口,抓关键节点。

    他的能力强,在好的位置上,自然能发挥更大的效用。

    但谢辰始终没有感觉章榕会如人事口中那样夸赞地如何特别看重他,偶尔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也只是平平。

    这样密集的日程下,他跟路意浓能联系的时间就非常少。

    见缝插针地在吃饭地间隙同她回几条消息。

    或者晚上回到酒店房间复盘白天的工作时时同她挂上语音。

    等他对照完每一个中英文的专业术语,梳理完第二天要跟别人确认的事项,路意浓常常已经睡过去。

    在香港的第二周的周末,难得的休息日,谢辰随章榕会登上了一艘意大利国籍的私人游艇。

    游艇一共上了七八个客人,配套的工作人员更多。

    他在房间安置好,去到的一楼的酒吧里,章榕会正坐在沙发上跟别人聊天。

    那人坐得离他很近,声音压低,话题私密,谢辰没有过去。

    吧台里穿着浅蓝色花衬衫的男人,挽着袖口,露着小臂,双手撑在柜台上,笑吟吟地向他自我介绍: “I’m captain Tan.要不要来一杯龙舌兰?”

    “我不能喝酒。” 谢辰道。

    “OK,那来一杯气泡水吧。我来找找看。”

    男人回身,拉开身后的巨大的冰柜,蹲下身从最底层拿出两瓶气泡水。

    谢辰注意到柜面上摆满各式各样杯子,每只的右下角都有一只烫印的张牙舞爪的小猫。

    他没有见过这个小众的品牌,不由多看两眼。

    谈移在宽口杯里添满大颗冰块,搭上薄荷叶和西柚片推过来:“这是我女朋友设计的logo。不对外发售哦。”

    “很漂亮。”他道。

    谈移笑着露出牙齿:“是啊,她喜欢这些。”

    他们简单聊上两句,章榕会那边已到尾声,两人一起过来吧台这边续了酒水。

    谈移主动邀约: “会哥要不要去玩会牌?”

    章榕会没上场的兴趣,回头问他:“你会么?德州.扑.克。”

    谢辰摇头。

    谈移插嘴道:“规则简单,玩两把就会了。”

    “试试吧,输了算我的。”章榕会出言撑了场子,也给兜了底。

    或许是新人的手气很旺,在谢辰还未搞清楚规则时,已经连续赢下好几局。后面理清基本牌面规则后,更加势不可挡。

    谈移开始还有些刻意给新人放水的意思,后面认真起来,一来二去,输多赢少,好容易拿到一手同花顺,嘴角强行压着笑,就听隔壁谢辰一句:“弃牌。”

    然后就引发了连环效应,几个手牌不好的,望风紧跟着也喊出了FOLD。

    谈移一下成了场上的光杆司令。

    他不甘不愿地收了干瘪的底池,问谢辰:“你真的是第一次玩吗?”

    “是运气太好,还是跟会哥一样偷偷算牌呢。”

    谢辰笑了笑,后面刻意输回去一些,最终将输赢控制在一个比较体面的数字上,提前退出了战局。

    章榕会穿着防晒衣,戴着墨镜在二层的甲板上钓鱼,远处的湛蓝天色和海面交接融成一片。

    见谢辰上来,没问输赢,目光盯着海砂白的钓竿,问他:“好玩么?”

    “数字概率游戏而已,”他问, “筹码怎么兑给您?”

    章榕会懒洋洋地说:“自己留着吧。”

    “输赢算您的。”

    章榕会的原话其实是,输了算我的。

    但这点事儿,还不值得他多费口舌,他对谢辰说:“你不要就不兑了,当付酒水。”

    谢辰点头:“好。”

    他以为这段对话已经结束,准备离开,忽然听到背后章榕会问:“你跟路意浓怎么认识的?”

    他回身,章榕会的墨镜遮住脸,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也没明白他突然提起自己女朋友的用意。

    “我们高中是隔壁班的同学。”

    章榕会又问: “哪一年认识的?”

    这个问题又未免太详细,谢辰继续回答:“高一寒假。”

    在他猜测下一个问题是会什么的时候,章榕会突然转变了口风,换了个话题。

    “以后对未来有什么规划么?想进公司,高校、研究所,还是体制?”

    他的语气太过随便,随便到,好像谢辰说出什么,下一句都会从他嘴里听到“可以”。

    谢辰不怀疑他的能力,但他什么都没说,维持着自尊与骄傲,站在那儿:“现在说这个还早。”

    章榕会靠在椅背上,笑,只是那笑意也未有多真心:“你现在年轻,很傲气。不明白机会这两个字是多重的含义。”

    “船上这些人,或许天资、能力本身远不如你,但是登不上这艘船,要见他们一面也难。”

    “谢辰,你是很聪明。但是赌局之上,并不单靠大脑定输赢,再好的计算对上别人无限后手,一着不慎就会全盘清零。”

    他说:“你要明白我的意思。”

    谢辰在那当下并没有完全明白章榕会的意有所指。

    他在外连续几周,等忙完回到垣城已经八月中旬。

    他与路意浓补看的那场失约的电影,也将要下映。

    这会儿过了暑期档最热的时候,整个电影院的人不算太多。

    谢辰排队买爆米花和可乐的时候,路意浓就乖乖挨在他的身侧,给陈橙发消息。

    手机的一侧长悬的细链勾到他的手背。

    谢辰刚想说,不要这样挂饰品,不安全,下一秒却顿住。

    数周前摊在章榕会办公桌的拍卖行的图册,封页的那条海蓝宝石的手链,就这么摊在眼前。

    他以为是自己看错,或是同款的仿制品,问她:“这是什么时候买的?”

    “这个吗?”路意浓晃了晃手机链,哗啦啦地响“我回垣城前几天杭老师送我的。”

    “为什么给你这个?”

    “不知道啊,喊我去办公室,随手就给我了。”

    这个交接的过程真的太随便,以至于路意浓根本没往深处去想,只当是谁送礼物给的工艺品,杭老师转送她做个顺水人情。

    谢辰还想说什么,路意浓已经收起手机,踮脚拿过店员手里的大桶爆米花,嘻嘻哈哈地往他嘴里塞了一把。

    “快走快走,挡到别人啦!”

    偌大的电影放映厅里,加上他们总共只有四五个人,座位还隔出了老远。

    路意浓这段时间无聊的时候偷偷刷了社交媒体,看过了剧透,对整部电影的观感有些无聊。

    谢辰的思考和走神在这样的环境中,并没有被发觉。

    直到身边的人碰了碰自己的胳膊。

    “嗯?”

    “我刚刚说,”路意浓悄声道,“想去找个代加工厂,看看能不能把手机链做出来。”

    “我在网上找了很久,没找到原版渠道。还想着给桐南上新呢。”

    “我自己打版来做,可行吗?”

    她问说:“你怎么不说话呀?”

    谢辰很安静地说:“没有。我在看剧情。”

    香香软软的女朋友立即暂停了激昂的事业心,老实下来,乖乖窝在怀里。

    他在黑暗里,垂眸看着她在昏暗光影下璀璨漂亮的眼睛,

    想要说些什么,嘱咐些什么,却始终难以开口。

    她在母亲的庇护下长大,未经风雨的天真纯然。

    谢辰并不想打扰这份干净。

    他从北城赴江津实习之前,曾见过一次路青。

    那是一个,跟路意浓性格迥异,非常聪明,理性到可怕的女人。

    她对谢辰说了很多话,那时模棱两可的叮嘱,现在看来却好像有迹可循。

    她说:“意浓是一个很单纯的人,保护这样的特质,对他人而言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你可以继续待在象牙塔里,置身事外。但是很多事情,也不是选择逃避,它就不会发生。生活的所有可能是靠自己争取的,我跟你一样出身垣城,我的今天未必不会是你的来日。”

    “哪怕最终结果不尽如人意,我也会送你们一起出国读书。但是你总要证明出,你值得我来投资的价值。”

    路青似诱导又似考验,面带微笑地问:“你愿不愿意站出来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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