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摸不透

    突然一声暴喝,吓得史倘锵后退一步,他们转头一看,竟是阿史那都。

    只见阿史那都满脸怒气,“外面的狱卒是怎么回事?史倘锵!你又是怎么回事?!”

    史倘锵擦干脸上的泪,没有回答。

    赵环佩因为俘虏的身份,认为完全没有必要向一个突厥敌人解说自己是未来人的事。致于史倘锵,他显然对这件事讳莫如深。其实他对旁人说与不说,于她而言影响不大,这是敌营,又不是在泱营。

    可是从这天起,阿史那都对她的态度就起了微妙的变化。

    他给她送饭,却不再给她松绑。他给她喂饭,有时候喂着喂着竟不知为何生起气来,故意弄痛她。

    有时候他会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一言不发。

    有时候他会突然发问:“你跟史倘锵到底什么关系?”

    她答:“没有关系。”

    “那他为什么抱你?”

    “他没有抱我。”

    “他亲你了吗?”

    “他没有亲我。”

    “那他离你那么近干什么?”

    “他要杀我。”

    “那你们哭什么?”

    “他要杀我,我不能反抗,我还不能哭吗?”

    “那他哭什么?”

    “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你去问他!”

    显然这些回答是不能令阿史那都满意的。因为他总是问,翻过来掉过去地问,掰开了揉碎了地问。很显然的,他在史倘锵那里也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

    她隐约明白过来,他不仅是怀疑她和史倘锵有关系,他还认定她跟史倘锵有关系。

    可是她与史倘锵有没有关系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何以非要揪着不放?

    难道他是怀疑史倘锵通敌?这就不好解释了,而且她也犯不着为了史倘锵跟他解释。

    真要能给史倘锵安个通敌的罪名,她倒还真是乐见其成。

    可是渐渐的,她却发现,事情怎么越来越诡异了……

    这一天,他又问她:“史倘锵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赵环佩皱眉,非常的不耐烦。“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跟他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吗?”他走上前来,她闻到了酒气。

    他突然靠近,亲她的嘴唇。“他是不是亲你了?他是像我这样亲你吗?”

    赵环佩大吃一惊,连忙转头。“没有!他没有亲我!他靠我那么近他是想杀我!”

    “他想杀你?那你们哭什么?他哭什么?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说了我不认识!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相信?”

    他显然是不相信,掰过她的脸,又亲了上来,“他是这样亲你的吗?”

    赵环佩不敢置信的望着他放大的脸,却怎么都挣脱不开他的钳制。

    直到许久之后,他才放开她,他气喘吁吁,舔着嘴唇,显然意犹未尽。

    赵环佩骂道:“你是不是有病?!”

    他自嘲一笑,“是啊,你终于看出来了?我是为你而病的啊!病得还不轻。”说着他就伸手摸向了她。

    “你干什么?你住手!住手你这个混蛋!”她的尖叫声引起了狱卒的侧目。

    他也发现了这一点,伸手捋平了她的衣襟,动作和语气都带着一股狠劲。“你等着,我要是问出来,我就整死你!”

    他摔门而去,这一顿,他没让她吃饭。

    下一次他来,他喝得醉醺醺,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你这个□□,我忍得这样辛苦,你却早就跟别人暗通款曲了!!”

    他恶狠狠的瞪着她,仿佛他与她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这个突厥六皇子,他总算是正常一点了,要知道他们本就是仇人。可是在下一刻,他就从狐裘中掏出一块细绢,硬塞进了她的嘴里。

    赵环佩瞪大了眼睛,想叫叫不出来,她完全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史倘锵不过就是来了一趟,贴在她身边哭了一场,怎么就让阿史那都变成了这样?

    混蛋!这个变态疯子神经病!杀千刀的混蛋!她要杀了他!

    原来,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他的彬彬有礼,他的人畜无害都是假象。是不是长相俊美的男人都擅于骗人呢?杨泉是这样,阿史那都也是这样。

    他依旧是天天来,却绝口不提史倘锵,她也终于明白史倘锵不过是一个契机一个借口,让他得以撕掉伪装露出狰狞的面目。

    自此,他将喂饭的事情假手他人,他来了就只干一件事。完事后将一碗早已凉掉的苦汤药灌给她。她当然不会傻到以为那是补药,十有八九是避子汤。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想起杨泉说:“将军,给我生个孩子吧!”不,他不是杨泉,他没可能是杨泉,也不该是杨泉,杨泉再怎么坏,再怎么无耻,也不至于跑到突厥来,假装突厥人。

    她最近总是想起杨泉,这两个占有过她的男人,他们长着同一张脸,同样的善于伪装,狡诈成性,别让她逮到机会,否则她一定把他们大卸八块。

    她从来没有这样恨过男人。

    这日,牢房里来了一个突厥男人,一眼就能看出他身份尊贵,象征尊贵带着残忍的裘皮披在他身上,在不甚明亮的监牢内也能看到皮毛上闪着的润泽之光。

    他站在牢门前先是试探着不敢上前,后来见她除了怒视他再无别的招数,才敢小心翼翼走到她跟前来。

    “真没想到,传闻中的追魂夜叉竟是这般模样。我还以为你有三头六臂,想不到不但与常人无异还是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难怪老六总往这里跑……”

    他目露不怀好意之光,“不,不,你可不一样,你跟那些女人完全不一样!”

    “你想干什么?!”

    他搓着手上前,嘿嘿笑道:“当然是老六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他能干的我也能干,我可是他兄长。”

    “住手!你这王八蛋!狗娘养的下三滥,你给我住手!”

    他笑看着她,满脸的兴味与兴奋,“果然是奇女子,连骂人都骂得跟别人不一样。”

    “我杀了你!”

    “瞧瞧你都被捆成了什么样儿?这满身枷锁……”他边研究边说,“老六倒是挺会玩,啧啧,专门留出方便来。”说着他把裘皮脱下来扔在地上,对她上下其手,“能杀你早把他杀了,你根本无法奈我们何!”

    “不要!住手!住手!不要!”

    她大喊大叫,她越叫他越高兴。他简直是个变态,不,或许他本就恨极了她,才给她弄出这样许多无法忍受的疼痛来。

    她感到绝望,绝望像海浪,一浪接着一浪向她袭来,前仆后继,汹涌无比。她无计可施,无法自救,即将承受灭顶之灾。

    他脱下裤子,伴随她大声惊叫的还有一声大喝!

    “你干什么!!”紧接着是慌乱的脚步声,随即身上的人被猛然扯开。

    阿史那都见眼前情景急红了眼,二话不说就给了乌拉赞一拳。

    乌拉赞一手捂着脸,一手拎着裤子,“你干什么?你敢打我?”

    阿史那都瞪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乌拉赞提着裤子道:“你这是干什么?以前咱们玩女人不都是一起玩的吗?连格娜塔我可都送给你了。这个夜叉,征服了她,就等于征服了千军万马,你玩了她那么多次,让二哥玩一次又能怎样?”

    “滚。”

    乌拉赞闻言盛怒,可他瞧见阿史那都的手握在了剑柄上,由于过于用力手背已暴起道道青筋,显然是在隐忍。阿史那都是个草包,向来喜形于色,在他脸上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神情,平静到吓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与他此时兵戎相见?他有的是机会给他好看。

    思及此乌拉赞狼狈穿衣,愤然离去。

    她身上几无寸缕,只有铁链纵横交错在她身上,黑白对比分外鲜明。

    他慢慢走近她,脱下外衣给她罩上。

    她仿佛是吓傻了,呆呆的望着他,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下。

    他伸手接住她落在下颚边的眼泪。“我……从未见过你哭泣。”

    他仿佛不可置信的看着指尖上的那滴泪水,最后他伸出舌尖舔舐它。

    他抱住她,郑而重之道:“我不会饶了他。”

    自此,他给她解开了铁链的捆绑,她终于摆脱了长达月余的枷锁,而这扇牢门他再没进来过。

    他依然常来,只是来了便坐在外面透过牢柱空隙看她。

    她从不给他好脸色,拎了餐篮就缩在角落里背对着他吃,饭菜依然是泱国口味,色香味俱佳,她吃完把餐篮放在门口又只给他一个背影。她用这毫无骨气的方式向他表达抗议,如同儿戏,可她总不能去死不是?

    秋去冬来,他几乎是日日都来,来了一言不发,目光深沉。

    他究竟是干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他既然不进来那为什么还要来?他当然不是因为怕她,他曾不止一次解开锁链把她压在身下。

    他行径怪异,对待她从来不像是对待一个俘虏。她思来想去想不明白,并坚决拒绝相信他如此做是为了保护她,并对她怀有感情。

    死冷寒天,阿史那都给赵环佩送来一把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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