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你

    裴妩念倒是毫不留情地甩开谢之行的手,视线在谢之行惊愕的眼眸上停留了一瞬,向前走了几步,对着黄衣青年喊道,

    “皇兄,皇妹我的配合还不错吧。”

    那裴栩整日都是没个正形,笑嘻嘻地跑过来,对于谢之行的存在,他也感到了意外。本来还想听听这贤王和皇妹之间的故事,但是却被皇妹打断。在他看来,贤王和皇妹也只不过是在青城山寺见过一回,怎么方才见的那一幕,贤王倒是很在意皇妹的生死。

    裴栩默不作声将心中的疑问压下,朝着裴妩念挑了挑眉梢,感慨道,

    “皇妹机智,皇兄我自愧不如。”

    裴妩念轻哼了一声,若不是她有所留意,她早已经成了裴栩棋盘上的棋子了。

    现在的雨变得小了起来,三个人只有裴妩念打着伞,衣服还是原有的色彩。谢之行的紫蓝色衣袍颜色在雨水的浸湿下变得接近黑色,裴栩抬眸隔着雨帘朝谢之行探了一眼,问道,

    “这山中寒凉又遭逢下雨,”裴栩示意着谢之行湿透了的衣服,嘴里念道,“贤王来山中是作何啊?”

    谢之行才回味过来,虽然眼下是雨天,凉凉的雨滴打在脸上,但却是带来灼热的感觉。脸上烫烫的,他清咳了两声,余光在裴妩念的身上看了几眼,回道,

    “本王听闻山中有寇贼出没,又想到白日里公主去了狂虎山,担忧出事,故来此一看。”

    “哦——,”裴栩特意拉长了声音,但眼珠子却是牢牢地抓在裴妩念身上,试图看出一个所以然。

    “皇兄成功剿匪,还不回京复命吗?”

    裴妩念突然出声提醒道,此话一落地,突然不知从何处又冒出一个人,一上去二话不说就拽住了裴栩的耳朵,裴妩念看清来的人正是陆归期。

    “别拽,陆归期。”

    裴栩出手阻挠,但怎么可能压过习武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军。

    陆归期朝着裴妩念打了一个招呼,左手死拽着裴栩的耳朵,右手拿着一杆比人还高的红缨枪。

    “公主,我们先行离去了。”

    裴妩念淡淡点头,等着陆归期和裴栩从眼前消失,裴妩念执着伞转身欲要离开。没想身后的谢之行突地开口说道,

    “裴妩念,结局不会改变,你再多的挣扎也是徒劳无功。”

    “这可不是我的结局,我是裴妩念,不是原来的大周朝公主。她会死在剧情里,可我不会。”

    裴妩念背朝着谢之行,她唇角轻轻挑起,笑了一声,鬓间的发丝沾着雨水贴在了裴妩念脸颊的一侧,她说道,

    “不过我倒是有一句话提醒贤王。”

    “先动情者,会输得一败涂地。但今日此举,我会觉得贤王,”裴妩念贴近谢之行身体一侧,话音隐约透过雨水钻进谢之行的耳朵,

    “喜欢我。”

    随后自嘲的说了一句,自言自语喃喃着,“或许贤王是真的喜欢我,动了真情呢?”

    谢之行目光瞬然一滞,望着裴妩念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捂着心口,微微喘息着,深邃的眼眸里是无尽汹涌,他怎么可能会对裴妩念动真情?一个算计人心,私利为上的人。

    这是陷阱,裴妩念为他准备的深渊。

    她在等着自己跳。

    可是,他怎么会因这三言两语就输给裴妩念的?

    ————

    青石板路上的水洼被踩得溅起水花,裴妩念赶了一夜路终于从山上下来,回到邕州城内。

    晨曦微露,天际泛起鱼肚白。邕州城内,寥寥几人在街巷中行走。一夜的雨让城内的砖瓦焕然一新,裴妩念的衣角早已经被泥点子覆盖,一夜未歇下,看起来有些疲倦。

    惊鹊在府中得到消息,万般阻拦也未能留下白阶。

    望见裴妩念走回来,惊鹊忙心疼地去扶着她,将未能留住白阶的事情告诉裴妩念。

    裴妩念心里也早已料到白阶定会放心不下自己。

    “无事,他找不到我,会回来的。”惊鹊急忙为裴妩念倒了一杯水,又说道,“公主,今日天还未亮,三皇子殿下就让人传信,说三皇子就不等公主了,先回了宁京。”

    “嗯。”裴妩念并不感到意外,她若是没猜错裴栩之前做的一切,包括什么修筑望月台谋反等事都是为了在房海面前做戏,为的就是引出狂虎山的匪寇。狂虎山地势险要,贸然出兵攻打的话,敌在暗我在明,百害无一利,只有他们主动暴露行踪才可以。

    而房海就是那个关键。

    所以裴栩也会想先接近房海,使他相信自己。但是白阶的出现打乱了裴栩的节奏,为了不打草惊蛇,裴栩将自己和白阶一同拉入了邕州这场局之中。

    “公主,白大人从狂虎山上带回来的女子眼下正在后院歇下了,公主要去见见吗?”

    那个女子……

    裴妩念垂眸,良久她说道,“不必了,照顾好她。先等着白阶回来再说。”

    “嗯。”

    这边的裴栩和陆归期快马加鞭地赶到宁京,还未休整裴栩就径直地去往皇宫拜见皇帝,告知了邕州剿匪一事。

    “做的不错。”

    裴琅笑着说,裴栩朝着周围看了一下,问道,“父皇,怎么不见太子?”

    只见裴琅面色沉重起来,说道,“边疆战事吃紧,太子带兵出征了。”裴栩听完有些惊讶,但也没多说什么。

    “听说陆归期跟着你回宁京了。”裴琅忽的出声问道。

    裴栩忙着解释道,“陆归期她只是路过邕州,见儿臣在邕州剿匪,顺便帮了一下儿臣,今日就遣返六合郡和陆老将军汇合了。”

    “嗯,如今天下太不平,边关总有敌军进犯。”裴琅愁心道,“这段时间得全靠那些为国征战的将士们,等他们凯旋归来之际,朕定要以厚礼嘉赏他们。”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裴栩跪在地上,“儿臣愿父皇可以应允儿臣——”裴栩的话还没说完,那柳公公就疾跑到裴琅的书房,通知道,

    “禀告陛下,皇后娘娘夜里突发旧疾,如今太医院的人正在娘娘宫里候着呢。”

    “嗯,栩儿,你还有什么事?”

    “没事了。父皇我就先下去了。”裴琅点头,随后就跟着柳公公一同去看望皇后。裴栩耷拉着头从皇宫里走出来,陆归期看见从马上跳下来,隔好远就朝着裴栩跑过去。

    “怎么样?裴栩,陛下有没有答应我和你的婚事啊?”

    裴栩未语,但看着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陆归期也猜到了一二,盯着裴栩一直低着头望着脚边那方寸的地方。

    陆归期清亮的眸子颤动了一下,朝着裴栩的脸颊就是亲了一口。或许是没有收好力,或许是太匆乱,这亲的一下子倒像是在裴栩的脸上怼了一下,裴栩脸上的肉在亲的那么一下陷了下去。

    陆归期亲完之后,就急忙看向别处,有些羞涩。

    裴栩顿时撑大眼睛,看着别过头的陆归期,耳尖泛红,酝酿了好久,裴栩的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才磕磕绊绊地说道,

    “陆归期,你什么……意思啊?”

    “什么什么意思,亲你还亲不得了。”陆归期也好不到哪去,感觉脸上热热的,朝着地上跺了几脚,没看裴栩朝着马匹走去,说道,

    “我要走了啊,裴栩你——能不能送送我?”

    马上的女子回眸定定地看向裴栩,是在询问,又满是不舍。

    “郡主之邀岂有不应的?”

    裴栩扬起笑容,纵身一跃跳到马上,“抓好我,我们走。”

    陆归期笑着说道。

    “嗯。”很快,就走到了城门外。

    “裴栩,裴栩”陆归期小声呢喃道,裴栩不厌其烦地一一回应着她,“裴栩,你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啊?”裴栩不解地看着陆归期,陆归期解释道,“狂虎山若不是我来得及时,你现在早就死了,知道不知道?你干嘛总是不考虑自己的性命,你还留信说让我不担心你,要不是我紧找慢找,我现在都见不到你了。”

    说着陆归期的眼圈红了起来,对于陆归期来说她很少哭,在边关打仗的时候她什么没见过,刀口舔血的日子她都能度过,但是她唯独放心不下裴栩,偏偏裴栩还总是将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他单枪独马的怎么可能打得过狂虎山的那群山匪,饶是甩更多的小心思,也不可能活着下狂虎山。

    裴栩搂着陆归期的动作紧了紧,他也没能想到能在狂虎山看见陆归期,倘若这次不是归期的出现,他不能这么早顺利地完成剿匪。在那些屋内的山贼一同出来,而裴妩念也出乎意料的出现在了狂虎寨寨子前,山匪想要绑住她的时候,他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可是就在他方寸大乱时,归期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为自己打了一针镇静剂。

    “不会了,我就在宁京等着郡主殿下回来,回来娶我。”

    裴栩平静说道,裴栩翻身跳下马,双眸定定地望着陆归期,

    “保重。”

    “等我。”

    陆归期执起马鞭,身姿挺拔,“啪”的一声轻响,身下的骏马发出一声嘶鸣之后,撒开四蹄快速地奔腾离去。猎猎春风,裴栩就这样望着陆归期慢慢地从眼前消失,衣角翻卷起,他一直会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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