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腿受伤了,我给你上药包扎一下吧。”楚辞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听到白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回头看着白辞横坐在月生的腿上,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自然的看着他受伤的小腿。
其实要不是白辞说,他自己都要忘了。
他和月生也算是有了那么一个相似的点,一样的初心大意。
“没事了已经。”除了刚开始的时候疼,现在只要不是什么大动作,也就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哪有对方那么身娇肉贵的,还有人心疼可能会累着。
“你坐我去拿药箱。”白辞说完就从月生的腿上下来,越过楚辞就离开了。
性子看着慢吞吞的,却果断得没有留半点时间给他拒绝。
“不是来问为什么的吗,明白了吗就走了,过来坐吧。”
楚辞又重新坐下,心终于不再忐忑,有了重量的心脏落到了实处,也让他的理智回归:“我已经知道了。”
“哦~知道些什么?”
楚辞看着月生又重新翘起了腿,懒散的靠坐着,眉目却舒展开了。
“因为你的到来,还和我有了交集,所以世界继续运行,秩序往合理的方向走。因为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人,所以我的存在不会留下印记。”
“嗯。”
“……”和一个话题终结者说话真的很无助,楚辞也低着头沉默着。
一小会儿再抬头看向月生时,才发现她闭着眼睛好像是在闭目养神。
当下眼前之人不带半点攻击性的样子,楚辞无法将其和源界那个让人光听名字就能感受到压迫感的月生挂钩。
楚辞盯着这张脸,不由自主的出神,直到视线里多了一双手。
他才猛地回过神,随着他视线的定格,楚辞知道了这双白的有些透明的手属于白辞。
顿时有种本来无意却做出觊觎对方所有物的动作,还被抓包了的难堪。
原地看着白辞将一条深色的毯子轻轻的搭在月生的身上。
他才知道,原来他看到的闭目养神对方已经能辨别出来她是否是睡着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她睡着的样子呢。
[跟我出去,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动作轻点。]
楚辞突然觉得自己挺离谱,他居然在一个白幼瘦身上看到了人夫感。
可还是跟着人出了书房,去了三楼最里边一个没有挂数字的房间,带着肯定的答案猜测这应该就是白辞的房间。
虽然楚辞没有在别人的房间里四处游荡张望的习惯,可余光还是因为好奇,自主的反馈给他一些信息,比如:
房间的大体颜色,东西挺多的,没有标准化的整理,但也不显杂乱。
“你先坐在那里。”
楚辞被安排坐在床尾靠墙的一张桌子前。
椅子挺大的,楚辞习惯的侧着身子坐,一只胳膊自在的搭在椅背上,半靠半蜷着在椅子里。
目光却不受控制的被放在桌面上的照片吸引。
人们会把照片放在三个地方:
一,正常人一般都喜欢将照片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二,有故事的照片会被主人放在看不见的地方,比如想刻意忘记但又不能真的忘却的抽屉底。
三,相信风水,因为不同的地方所代表的东西而不断改变位置。
白辞显然是第一种。
照片光看着就觉得青春扑面而来,是夏日,是蝉鸣和梧桐,也是比夏日的阳光还要炙热的笑。
这份炙热灼伤了楚辞的心,眼睛都有些不舒服,可还是自虐般的盯着不眨眼。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月生也有笑得这么明媚的时候。
但当目光往照片中她旁边的人脸上看去时,他突然觉得有点气血使得大脑酸胀无法思考。
想印证什么似的立马转头看向蹲在他脚边,给他小腿消毒的人。
楚辞没有仔细观察过白辞长什么样,看现在仍然低着头,沉默却认真为他处理伤口的人。
楚辞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惊涛巨浪,又回过头确认了一眼,照片上的两张脸,他再熟悉不过。
那是他看了几百年的,自己的脸。
桌面上东西挺多的,但楚辞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镜子,想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想证实些什么,单手摸出手机。
打开前置摄像头,看着手机里的脸和桌上照片里的脸完美重合。
“你脸上也受伤了吗。”
白辞替楚辞处理好小腿上的伤,抬头看着楚辞一手拿着手机举在身前,一手摸着他自己的下巴左右观察自己的脸。
楚辞看向面前蹲着的人。
白辞起身的同时对他的动作发出疑惑。
真诚的发问倒是让楚辞有些不好意思,白辞不知道他腿是怎么受伤的,但他自个儿清楚。
平时都不会用他自己这伟大且珍贵的脸去走路,更别提他们一楼那埋汰的地板了。
“没有,我就是看看饿了一天有没有饿瘦了。”楚辞一边说一边又摸了摸下巴,眼睛却望着起身去洗手的白辞的背影。
白辞给他一种奇怪的割裂感,楚辞说不上来,就觉得怪,人和谐的太怪了。
楚辞开始冷静下来观察,没有目的的时候总不能一味横冲直撞暴露太多。
看着白辞从洗手间出来,白辞太白了,白的在灯光下有些反光,这灯光模糊了他的五官。
“你腿刚刚蹲麻了吧,来,你坐。”楚辞起身伸手想把人拉过来坐到自己霸占着的椅子上。
“你坐着吧。”白辞顺着楚辞的力道,却是坐到了与桌子相对的床尾。
床尾与楚辞坐着的椅子之间的距离,对于两个不太熟的人聊天再合适不过。
楚辞在这个距离下,刚好可以达到他的目的——完全看清白辞那张脸。
白辞和照片里的他最多只有六分相似。
楚辞对着手机印证过,照片里的男主角和他自己反而达到九分相像。
楚辞不想那么自恋,可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替身梗。
脑子里的这个想法挥之不去,再不加遏制便会生根发芽直至根深蒂固。
可转而一想,楚辞清楚自己没有和月生拍过这般青春的照片。
楚辞收回发散的思绪,眼前的白辞看着他的目光好像没有多少情绪。
仔细回忆了一下白辞看到他的第一眼,白辞甚至没有表现出类似于震惊的表情。
白辞没有震惊于有一个人和他桌面上的人一模一样。
白辞太瘦也太白了,难道他以前就长照片上这个样子,只是后来被养成小白脸了?
思绪发散的想,那他让月生养几年,以后会不会也变成白辞现在的模样,毕竟他和照片里的白辞的过去一模一样。
却又在下一秒自我否定:‘谁要她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