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如果眼神可以刀人,叮当以及同坐的两名保镖,怕是早已千疮百孔,驾驶舱的那位也不能幸免,中间的隔断会被怨毒的“激光视线”扫穿。

    事出紧急,两名保镖绑了老板,不敢对视,纳兰郁笺一看他俩,他俩就扭着头把轻舰里各种零件细节看一遍,像是好心检查需不需要更换。

    最后没得看了,就伸手摸着中间小餐桌上,彩绘的那几朵翠绿长杆子,白色小花瓣,黄色花蕊的小雏菊,这是纳兰郁笺的一位小粉丝搭乘轻舰时画的,见她画得很用心,并且美观,事后纳兰郁笺就让人用特殊材料,做了永久封存。

    此时,纳兰郁笺瞪那看似很忙的俩人,“别摸了,摸脱色就赔钱!”

    俩保镖立即收回手,低头检查,还好手指没沾上颜料,不用赔钱。

    纳兰郁笺又将锋芒,对准和他隔桌子对望的叮当,“是文姐,还是你和她一起合谋?”他瞥了眼胸前白色绸缎的蝴蝶结,“别以为打结好看就万事大吉,这件事的性质非常恶劣,这是绑架!”

    纳兰郁笺的眼神再次扫视一圈,这次连叮当也闪躲起来,她抓着手腕上刚刚用来堵住纳兰郁笺嘴的红色头花,缎面的料子有几处暗色,显然是纳兰郁笺的口水。

    叮当顾不上嫌弃,只觉得纳兰郁笺在看到那头花的时候,眼神格外凶残,像是下一秒就要扯着它一把烧掉。

    怼老板、绑架老板、堵住老板的嘴,固然是爽的,简直是打工人的高光时刻!

    但做完这些壮举没有离职走人,再面对老板时,那就是妥妥的虐老板一时爽,干的时候恨不能变本加厉、假公济私全套连坐,事后的火葬场也是货真价实的三昧真火,烧得打工人抓心挠肝。

    叮当挤老山羊奶似的挤出干扁笑容,从小餐桌下面的储物盒里,拿出纳兰郁笺的水杯,打开盖子,看着弹出来的吸管,讨好地递过去,“渴了吧,喝点水。”

    纳兰郁笺咬住吸管,嘴上吮吸的同时,眼神近距离“凌迟”叮当,咽下几口解了渴,他继续鞭尸,“现在才知道后悔,晚了!天王老子来,也救不了你们这些无法无天的无知狂徒。还想喝点水把我打发了,洗洗睡梦里啥都有,我绝不原谅!”

    距离太近,叮当看着他根根分明的母胎长睫毛,和白皙光滑到仿佛没有毛孔的肌肤,思绪自己开起了小差——

    第一次在拟态里看到纳兰郁笺时,他还不是星际顶流,但他的颜值非常逆天,以为是滤镜太足,一个人怎么可以完美到连细节,都像是刻意雕琢过的艺术品!

    而当他歌声响起的时候,说他空有颜值实在是言之过早,他迷人的身体随着旋律起舞时,颜值也好歌喉也罢,简直不值一提!

    等叮当毕业挤破脑袋,应聘他的生活助理时,那种亲临现场直观的美,让她屏住了呼吸,生怕吹一口气,眼前的谪仙就飞走了。

    可真做了他的助理,虽然还是会被他的美貌惊艳,为他的才华折服,却再也不会胡想联翩。

    因为他出道三年换十位生活助理的光荣战绩,不是浪得虚名,他是虽败犹“荣”,那种台前幕后极致的双标反差,令人发指。

    急了你甚至想撬开他的天灵盖儿,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长的,是否有两套截然相反的系统在相互切换掌管。

    才搞得身边的人那么崩溃!

    就好比此刻,他眯眼盯着叮当抬起手腕上的红色缎面头花,“你刚刚,是不是把这玩意儿塞我嘴里?你竟然把自己扎头发的东西塞我嘴里,还是这么鲜艳搞不好会掉色的私人物品,完了还敢戴着它招摇过市,你是在变相提醒我,当时你们做的有多绝,而我这个老板有多无助吗?取下来烧掉!”

    保镖好心提醒,“轻舰上不可以使用明火,纳兰先生,违者视情节处于罚款和刑事拘留等。”

    纳兰郁笺扭头瞪他,“你们这群绑匪,竟然懂法!那就用暗的!暗火烧!”

    暗火是什么鬼?叮当无奈又有些想笑,坚持做了他两年的助理后,对他的性子竟也习以为常。

    她抬手理了理纳兰郁笺额前弄乱的发丝,“别叫了,再生气也要保护好嗓子,刚刚喝的水里有助眠的水溶维生素,喝完睡会儿吧,睡着了我给你松绑。”

    纳兰郁笺晃动脑袋,把头发弄得更乱,可声音却随和下来,他扭头看向窗外,“不要你们这些绑匪假好心,还说什么黑粉会员会雇了绑匪来绑架我,我看绑匪就是你们几个,没良心,白眼儿狼!”

    说完,他蜷缩地靠着位子,旁边的保镖解开了他身上柔软的绸缎,他也没再支棱,闭眼就睡了。

    叮当起身弯腰,从座位后面的隔层里取出小毯子,递过去,保镖展开给他盖在了身上,还调低了位子,让他舒服仰躺着。

    窗外,夕阳染红了天边的云彩,高耸的建筑大楼,逐渐亮起了霓虹灯,整个世界五彩斑斓,可纳兰郁笺安静地躺在那里,光影在他的身上变换,胜过一切的华光璀璨。

    前面驾驶的保镖听着后面安静下来,还拉起了窗帘,便自然放慢了行速。

    可紧跟其后的轻舰似乎没有意识到,没有减速,“嘭!”的一声轻响,撞了上来。

    除了已经睡着的纳兰郁笺,所有人都吓了一个激灵,空中航道很少同时出现两辆前后同行的轻舰,因为空中航道规划非常灵活,可以随时调整导航变道抄近路走,没有等道的必要,除非是一起的人。

    那么眼下,被撞是几个意思?

    叮当想起火鸡面说的,黑粉会员会雇了三名绑匪,现在仅露面了一人,难不成是——

    她赶紧起身,走到驾驶舱那边,打开舱门坐进副驾,“你继续开,我看一眼后视导航回放。”

    今天临时加了两个行程,活动很赶,大家都有些疲惫,驾驶轻舰更是必须时刻高度集中注意力,轻舰航道灵活且行速快,稍不注意偏航,就会撞上周遭林立高耸的大楼,所以疲惫的他一时间只专注看前方,没怎么留意到后面。

    刚刚这么一碰,保镖警惕起来,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的轻舰,那追尾的家伙显然也吓到了,连忙减速留出了一段距离。

    叮当看完导航回放,表情凝重,“陌生牌照,竟然从养老院出来就一直跟着我们,粉丝和私生不可能不出来互动,大概率是黑粉会员会雇的又一名绑匪,好家伙找上门来了,甩掉他!”

    保镖点头,调整驾驶操控档,调出前方一千米的空中航道导航实景图,“在前面贸易大楼那里,我会甩掉他,操作的时候是一个急转弯,去看着点儿纳兰先生。”

    叮当起身,“好的,辛苦了。”

    出了驾驶舱,叮当拿起另外一个座位后面隔层里的抱枕,给纳兰郁笺挡住了窗这一侧,自己俯身伸手轻轻按住小毯子的两边,以防纳兰郁笺惯性弹起。

    跟纳兰坐一边的保镖也侧过了身,双手扶着位子,做好了惯性太猛,保护纳兰郁笺不受伤的准备。

    另外一名和叮当一起坐对面的保镖,在叮当出来后去了驾驶舱,坐进副驾,和驾驶的保镖一起商量应对这个突发情况。

    作为星际顶流纳兰郁笺的团队,这种被不明身份之人跟车的经历,不是第一次,几人显得有条不紊。

    而另一边,阿狼驾驶轻舰一路狂追,拿出了毕生最强的舰技。

    因为,岁禾女士说了,若天黑前不能与纳兰郁笺的队伍汇合,就在他的脸上种满“梅花印”。只要想起那个壮汉,带着脸上被鞋底踩出的梅花印,生无可恋被星际警察带走的模样,阿狼便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开快点。

    他已经尽力拖了岁禾将近一天的时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若她真是绑匪的话,这种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毫无意义,因为绑匪不可能有耐心绕着老母鸡转,心思纯粹的只想捉到小鸡,她会直接吃掉老母鸡,让小鸡束手就擒。

    而他,此时就是那个挡在目标前面的老母鸡,他还没有享受过这个世界分毫的美好,只有上不完班的年轻人,怎么可能不慌?

    何况,总不能那俩娘们儿做的错误决定,锅他一个人来背,就算他壮士扼腕想背,也背不动啊,壮汉被踩得翻不了身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明。

    岁禾看着窗外夜幕降临,“你们的轻舰上,竟然没有给彼此安装定位?”

    阿狼OS:有,就缩短了距离;没有,还可以再绕一绕,可也没多少时间了。我该回答有还是没有,救救我!

    阿狼选择战略性沉默,看岁禾的脸色,摇头或者点头,他先尝试摇头。

    岁禾咧嘴勾唇,笑了,那笑冷到全球变暖,北极熊也不会无家可归的地步。

    阿狼点头,岁禾敛起笑,“打开导航,追过去。”

    阿狼OS:对不起对不起,她踩人实在太疼了,我真的尽力了,可是我实在拖不住了!对不起了家人们……原谅我。

    导航打开后,岁禾点开全息影像,查看对方的具体位置,然后联想到这一整天扑街的经历,她们一直在追着纳兰郁笺屁股后头奔命,而且总是棋差一步。

    岁禾突然想通了什么,她转头看着阿狼,“你们,在耍我?”

    阿狼边集中精力驾驶轻舰,抄近路绕过一幢幢建筑物,一边抽空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细汗,“没有,怎么可能,绝对没有的事,你想多了。”

    岁禾后仰,靠进椅子柔软的星际材料椅套里,放松了一下保持同一姿势很长时间的颈椎。

    “那就是,你拿了一份错误的行程表。你们真的非常不专业,我对你们,很失望。”

    岁禾说完,刚抬手想活动一下肩膀,阿狼余光瞟到,本能低喊一声,“别打我!”

    岁禾无语地伸展了下胳膊,“你有病?”

    阿狼看清对方在活动胫骨,又擦了把汗,“只要你不打我,你说我有,那就有。”

    岁禾彻底蒙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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