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烛火摇曳,龙纹帷幔低垂。月遥指尖叩击御案,目光扫过阶下跪着的满朝文武:“自前朝废科举以来,寒门再无入仕之路,朝堂人才凋零,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萧行训现在已经升为丞相,向前半步:“陛下,科举虽有弊端,然寒门学子苦读十载,唯此途可展抱负。老臣以为,重开科举乃民心所向。”
“不可!” 御史大夫孙青河突然出列,官服上的獬豸补子随动作轻晃,“科举弊端积重难返,舞弊成风、八股误国,若贸然重启,恐生祸端。”
“祸端?” 月遥冷笑一声,抓起案头奏折掷下,“看看这些郡县文书!乡野竟有八旬老翁教孙辈诵读前朝科举策论,民间私塾半数荒废,人才断层之危,不比舞弊更可怕?”
户部尚书李度适时出列,躬身道:“陛下圣明。臣查得江南三州,因无晋升之阶,百名举人远走藩国谋职。若重开科举,一则收拢人心,二则充盈国库 —— 学子赴考需纳卷资,亦是一笔可观收入。”
“朕意已决。” 皇帝起身时龙袍猎猎作响,“三日后昭告天下,重开科举。着礼部即刻修订考纲,废黜八股,增设算学、水利、兵法策论。御史台全程监察,凡涉舞弊者,斩立决!”
月遥目光扫过噤声的御史大夫孙青河,语气缓和:“你直言敢谏,朕不怪你。但记住,科举非牢笼,乃熔炉。能熔铸万千寒士的报国之心,方是强国之道。”
随着朝靴踏过青砖的回响,满朝文武齐声高呼 “陛下圣明”,殿外春雷乍响,细雨纷扬,似预兆着这场变革将润泽天下。
军营练武场上
晨曦微露,柔和的光线洒落在练武场上,为一切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谢瑾早已在此,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衣角随风轻扬
他双脚稳稳站定,扎出一个标准的马步,双手缓缓抬起,掌心相对,仿若在环抱一团无形的气。此时的他,眼神锐利且专注,紧紧盯着前方,似要将周遭一切都纳入掌控。随着悠长的呼气声,他的双臂猛地发力,向外推出,动作刚劲有力,带起一阵微风,吹得地上的落叶簌簌而动。
紧接着,谢瑾身形一转,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手拿一柄长剑。剑身寒光闪烁,在日光下反射出凛冽的光芒。他手腕轻抖,挽出几个漂亮的剑花,剑影翻飞,让人眼花缭乱。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呼呼的风声,似能斩断世间一切阻碍。
他时而疾步向前,剑如蛟龙出海,直刺而出;时而侧身旋转,剑随身动,仿若灵动的舞者,却又暗藏致命杀机。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但他浑然不觉,全身心沉浸在这套剑法之中。此刻的谢瑾,心中无他,唯有手中剑与这方练武场。
一套剑法演练完毕,薛玉收剑而立,长舒一口气。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脸上却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抬眼望向天边渐渐升起的朝阳,眼中充斥着一种也不知道为何的迷茫。
李木风走过来拍了拍谢瑾的肩膀,“你进步很快。”要知道,虽然李木风在对待薛家的这件事情上面不地道,但是,这几个月来,他可是一直在尽心尽力的教谢瑾,而谢瑾确实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几个月已经是普通将士几个月的学习成果了。
“你接下来想做什么?”李木风给谢瑾递来汗巾。
谢瑾抬头看着初生的朝阳,随口说了一句:“可能会去参加科举,做官吧!”
“做官?你不会想给薛家翻案吧!”李木风惊讶的说。
谢瑾无奈地瞅了他一眼:“我倒是很想,但是,前提是薛家确实是清白的啊。”
“确实,你这个当事人也知道,薛家确实也不清白啊。”李木风讪讪地笑道。
“那你为什么想要做官?”李木风试探地问。
“可能是为了不辜负当初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吧,更何况,当今陛下初一登基,就重开科举,确实是顺应民心之策。”谢瑾避重就轻地回答。
“另外,我也想看看先帝看中的继承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刚一认回,就让先帝下定决心灭我薛家满门。”这些话,谢瑾并没有说出来。
现在陛下重开科举,下一次科举考试应该就会在一个月后,我和赵嘉你也熟悉,还不用什么多余的费用,不如你现在在我这里多住一些日子,也方便你备考。李木风真诚地说道。
谢瑾有些迟疑,最近他太叨扰李木风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再继续打扰,但是谢瑾一看李木风真诚地眼神,最后还是决定在留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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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
念绮为皇帝月遥端来即将批阅的奏折,萧行训坐在下位,私下里并没有那么多规矩,所以,有什么事情,萧行训可以说得上两句话。
“陛下,今日在朝堂之上重开科举之策,实在是明智之举,现在,朝堂几乎所有大臣都开始站队,秉承着大树底下好乘凉,能出头的有才之士也几乎是各朝堂势力的门士,然重开科举,寒门子弟亦可进入朝堂,朝堂不再如死水一般。”萧行训侃侃而谈。
“朕也如是想,然朕现有一为难之事。”月遥面露犹豫。
“陛下请说,臣定当义不容辞。”
“现如今重开科举确为好事,但是朝堂内部倾轧严重,朕现在欲选一监考官,现在还没有什么好的人选,卿可有什么想法?”
“臣愿意担任监考官。”萧行训跪下请求。
“好,那朕就任命萧卿为监考官。”皇帝月遥一下子就答应下来,其实,他跟萧行训说此话的意思,就是想让萧行训担任监考官,一是因为他想选一个朝堂之上中立的人,且这个人必须是位高权重之人,这样可选择的人就不多,二是这个人需刚正不阿,是重开科举的支持者,所以萧行训是监考官的不二人选。
这样,就订下了萧行训为此次科举的监考官。
临走前,萧行训面带犹豫,“微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卿是想问蔷儿的事情吗?”
“蔷儿从小被家里宠坏了,性格有些骄纵,如果以后蔷儿犯了什么错误,还请陛下看在微臣的面子上,以后对蔷儿宽容一点。”萧行训言辞恳切。
“岳父放心,蔷儿现在很好,朕会照顾好她的。”在私下里,月遥对萧行训的称呼改变,以此来显示更加亲切。
“微臣告退。”萧行训缓缓退出御书房。
深夜,念绮为月遥端来一杯浓茶,恭敬侍立在身侧。
月遥喝了一口茶,对念绮说:“念绮,朕有件事需要你去办一下,你去给朕找一个人。”说完,月遥递给念绮一幅画卷。
念绮打开画卷,画卷之中,女子宛如从幽谧梦境中袅袅走来的一缕残魂,叫人看一眼,便心生怜惜。
她身形纤细,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其拂倒。那腰肢,盈盈一握,恰似弱柳扶风,在风中微微颤抖,似承载着千般愁绪,万般无奈。每迈出一步,都轻缓且无力,足尖轻点地面,仿若生怕惊扰了周遭的宁静,又像是她自身本就没有足够的气力去支撑更有力的步伐。
一张瓜子脸,瘦得近乎脱相,颧骨微微突起,愈发衬得面容清减。皮肤白皙得近乎病态,仿若透明一般,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若隐若现,恰似春日里初融的冰面下蜿蜒的溪流,脆弱而又清晰。
她的眉眼,自是这张脸上最动人之处。眉如远黛,却又淡得好似一抹轻烟,无端添了几分哀愁。双眼大而深邃,眸中水汽氤氲,仿若藏着一汪清泉,盈盈欲滴,仿佛随时都会滚落出串串泪珠,惹人爱怜。
她的嘴唇,没有半分血色,微微泛着青,恰似霜雪过后枝头残留的花瓣,脆弱而又凄美。
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毫无生气地垂落着,仿若失去了生命力的绸缎。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边,更衬得她面容消瘦,形单影只。
她身着一袭素白长裙,宽大的裙摆拖曳在地面,仿佛是一朵凋零的白花,愈发显得她身形娇小、楚楚可怜。那裙子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空荡荡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其吹落,却又像是她最后的一层保护,紧紧包裹着她孱弱的身躯。
“这是?”念绮看到画中美人,禁不住问。
月遥的眼神中透露出警告之意。
念绮心中一颤,想到自己也太不注意分寸了,便立马停住了想打探的心思。
“奴婢愿为陛下效劳。”
“退下吧。”月遥低下头继续批阅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