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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逃出死城

    我叫林初。

    作为一名即将毕业的历史系女大学生,我前一秒还对着电脑屏幕上的论文提纲抓耳挠腮。

    后一秒我就发现,身下压着的不是床,而是一堆冷冰冰、硬邦邦的尸体,有的面目全非,有的还保持着死前的挣扎姿势,血腥味混着腐臭味直冲鼻腔,呛得我胃里翻江倒海。

    我这是,穿越了?还是在做梦呢?

    ……

    我捡到一个小孩,说来话长,但长话短说,他应该是我恩人的孩子。

    我压低声音急声道:

    “快藏起来!他们要进来了,被找到就完了!”

    小孩许是被我语气里的慌急吓住,举着木棍的手顿了顿,竟没再反抗。

    我赶紧把他塞进旁边的空灶膛,又往灶里塞了几根松散的柴火。

    没敢塞太满,怕堆得太整齐反而露馅。

    我小声嘱咐他:

    “千万别出声,哪怕听见什么都别动。”

    转身把装着粟米和羊皮袋的包袱塞进柴堆深处,我自己也赶紧钻进靠外那个的灶膛,随手拉过几根柴火挡在身前,刚好遮住大半个身子。

    刚把呼吸放轻,柴房的门就“哐当”被踹开,几个穿着皮甲的胡人士兵闯进来,手里的弯刀还在反光。

    第一个被翻的就是水缸,士兵伸手搅了搅,只剩半缸的水溅出几滴,他骂了句听不懂的胡话。

    接着就是柴堆,我听见柴火被扒拉的声响越来越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下一秒,装着衣物的包袱就被士兵拽了出来,他拎着包袱跑出去,粗着嗓子对外面喊:

    “胡勒!有破衣服,没人!”

    为首的人掀帘进来时,身形先于声音落进柴房。

    他踩一双及膝的黑色绑带皮靴,靴面沾着城外的尘土,腿上着一条深褐色褐裤,大腿外侧缝着两道浅棕色皮边,既挡磨损又显利落,走动时裤管只轻微晃动,丝毫不碍动作,裹着利落的腿型,走动时不见半分拖沓。

    上身是件左衽交领的短皮衣,料子是鞣得极薄的软羊皮,只到腰腹,不闷汗也不碍动作;领口和袖口缝着几缕短而软的浅棕色毛边,不是为了保暖,反倒能蹭掉汗渍,透着股羯族战士的利落劲儿,是夏天行军打仗常穿的装束。

    头上戴的是顶羯族常见的短檐皮帽,黑色皮面泛着哑光,短檐窄而硬挺,刚好遮住额头不挡视线,帽边两侧各系着一根细皮绳,松松垂在下巴旁,该是骑马或厮杀时用来固定帽子的。

    一束乌黑的辫子从帽后垂下来,顺着后背搭在腰间,发尾用同色皮绳系着。

    他年纪看着不大,脸上没留半分胡须,有着一对灰色的眼瞳,看人时沉静得骇人,那冷冽的沉静里藏着兽性的狠戾,仿佛下一刻就会扑上来,将人撕咬得尸骨无存。

    皮肤是偏冷的白皙,衬得眼眶格外深邃,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看人时带着股不加掩饰的锐利。

    高挺的鼻梁下,唇色偏淡,抿成直线时,更显几分冷硬桀骜,既有羯族战士的悍气,又藏着几分不同于普通兵卒的贵气。

    来人的目光扫过水缸、柴堆,最后落在两个灶膛上。

    通过灶膛缝隙处,我看见他的视线在灶口那几根松散的柴火上顿了顿,我攥着衣角的手瞬间沁出冷汗。

    他声音低沉,但声线清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吐出两个字:“可敦!”

    身后的士兵闻声,立刻停住了翻找的动作,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柴房的门被重新甩上,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才敢悄悄松了口气,转头往旁边相通的灶膛看。

    那小孩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死死捂着自己的嘴,眼里还闪着未退的害怕,见我看他,又往灶深处缩了缩。

    ……

    谁知道我以往平淡的人生,现在会这么惊险。

    无痛当哥了的我,正带着便宜弟弟——冉生,正火急火燎地谋划着出逃。

    我示意冉生别出声,然后猛地把石头往斜对面的院子扔过去。

    那院子的门和我们躲的地方不在一边,声音准能引开守卫。

    “哐当”一声,石头砸在院门上。

    那士兵果然被吸引,骂骂咧咧地提着刀往那院子边走去。

    就是现在!

    我一把拉起冉生,压低身子往城墙缺口冲,脚下碎石子硌得穿着布鞋的脚生疼,却连半秒都不敢停。

    我拉着冉生刚冲到城墙缺口,就看见底下横着之前那条护城河。

    河水不算宽,却泛着浑绿,里面已没有之前看见的尸体和血色,隐约能听见水流声。

    这会儿天刚擦黑,河边没灯,只能借着点星光看清河面,我心里一沉,却没敢停脚。

    那士兵说不定随时会回来。

    冉生攥着我的手直发抖,我蹲下来飞快摸了摸缺口处的砖石,发现塌墙时滚下去不少碎木头,正浮在河边的水面上。

    “别怕,咱们抱着木头漂过去!”

    我扯着嗓子压低声音,拉着他往河边爬,刚摸到冰凉的木头,就听见远处传来士兵的骂声。

    ——肯定是他发现被骗了。

    我赶紧把最大的一块木头推给冉生,让他紧紧抱住,自己也抓着块小些的,深吸一口气就往水里跳。

    河水比想象中凉,却能压下身上的燥热,我推着冉生的木头往对岸划,溅起的水声在夜里格外清楚。

    刚划到河中间,就听见城墙上有人喊,箭“嗖”地擦着耳边飞过,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能拼命往对岸划,直到脚踩到河底的泥,才拽着冉生连滚带爬地冲上岸。

    刚拉着冉生爬上岸,一支箭矢就“嗖”地钉在我脚边,泥土溅了满裤腿。

    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我攥紧冉生的手拼命往前冲,后背却像被针扎似的,总觉得有视线牢牢锁着我们。

    我下意识回头,视线撞进城墙上那双灰蒙蒙的眼睛。

    没有半分情绪,像结了冰的湖面。

    ……

    城墙上,石烬正盯着逃亡的我们,嘴角勾着抹玩味的笑:

    “搜城,漏了两条鱼。”

    一旁的汉人军师李不寻弯腰拱手,语气轻淡:

    “将军,不过是两条小鱼小虾,跑了便跑了。”

    石烬冷哼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

    “匈奴军无能,屠个城都,屠不明白。”

    李不寻讪讪赔笑,忙顺着话头捧道:

    “那是,若是将军您来攻城,别说人,恐怕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石烬斜睨他一眼,嗤笑一声打断:

    “行了,少拍马屁,这些,你留给我阿耶。”

    然后转过身,只挥挥手:

    “让他们走,再快,也跑不过,我们的军队。”

    话音刚落,他话锋忽然一转,眼神冷了几分,看向李不寻时,语气里多了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对了,城里那些尸体,都运去城外了?”

    李不寻忙躬身应道:

    “回将军,已经全部运到城东空地上了。”

    “很好。”

    石烬嘴角勾起抹残忍的笑,指尖在刀柄上轻轻摩挲,声音里满是期待,“运过去堆成京观,许久没见着,这阵仗了,正好,让周边那些,不服的汉人,瞧瞧,反抗的下场,是什么。”

    李不寻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查地攥了攥,面上却依旧恭敬道: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城墙上的风卷着血腥气吹过,石烬望着远处树林的方向,眼底的玩味更深。

    他倒要看看,这两条从他眼皮子底下逃出去的鱼,能在京观竖起的土地上,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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