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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我很解风情

    寅时初刻,秦彦瑶摩挲着手中青铜鱼符上冰凉的纹路,这是季行舟昨日离开前偷偷塞入她手中的,告诉她如有变故让人持此鱼符去宪台找他。这枚青铜信物不过三寸,却刻着宪□□有的螭纹。季行舟将如此要紧之物交予她,居然还同意了她那有些荒诞的计划,让她想起顾薇曾说:“明远这人,看着温吞,实则胆大包天。”

    昨日秦彦瑶与季行舟商议一番后,决定趁着府中守夜嬷嬷打盹的间隙,将绣枕塞进锦被,伪装成她安睡模样,她在小喜掩护下偷偷溜出。季行舟说,寅时三刻角门值守最疏,届时会有辆挂着青布帘的马车,在秦府巷口第三株老槐树下等她。

    在把这个计划告诉小喜后,小喜惊得两根眉毛要跃到额心去,“什么?姑娘莫不是真的疯了!此事若是教老爷和罗夫人知晓,非得让姑娘把《女诫》《内训》抄烂一双手!”

    小喜自小跟着秦彦瑶,是其母亲乳娘的女儿,也是秦彦瑶在府中唯一相信的人。此时,看着小喜担忧的目光,秦彦瑶摸摸她的头,安慰道:“莫怕,我算准了时辰,午时前定能回来。东厢那丛竹林后头,有处狗洞可供进出,我前两日偷偷看过,保管不叫人发现。”

    寅时二刻,秦彦瑶轻推醒守夜的小喜。烛火摇曳中,小喜翻出一套靛青粗布短打,原是给马房小厮新制的衣裳。秦彦瑶身量较长,勉强还能撑得起衣袍,但下摆仍是拖出一截。小喜又掏出眉笔,将原本远山含黛的秀眉涂成两条粗黑的毛虫。碳粉扑在脸上时,秦彦瑶望着镜中已经大变了的容貌,满意的点了点头。

    “姑娘这模样...”小喜憋着笑,将一方旧头巾系在她发间,“好像府中后厨烧火的丑奴儿!”

    寅时三刻,秦彦瑶与小喜偷偷打开了房门,蹑手蹑脚溜到竹林,秦彦瑶靠着瘦弱的身板和小喜的助推,成功带着满身泥泞钻过了湿漉漉的墙洞。

    黑夜中,青布马车静静停在巷口处,季行舟头戴斗笠,举着盏昏黄的羊角灯靠在老槐树下,微凉的晨雾中,一袭青衣的瘦长身影愈发显得清冷。待见着泥猴般的秦彦瑶朝他一路小跑奔来时,他竟忍不住笑出声来,又慌忙用袖子掩住。

    灯影里,秦彦瑶本想瞪他一眼,却也觉得自己这灰头土脸的模样十分好玩,是此前从未有过的体验,于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嘴角漾起两个浅浅的梨涡。

    季行舟的脸腾得红了,他别过眼不再看她,伸手递来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衫,“咳,季府小厮需着赭色短褐。”

    秦彦瑶接过那套赭色短褐,颇有些疑惑得问道:“表兄的马夫呢?”

    季行舟挠挠头,答道:“此事...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马夫都是我父亲安排的随从,我不放心,因此自己驾车来了。”

    秦彦瑶会意,季行舟作为枢相独子,一举一动皆受制于他父亲。此刻他独自驾车的模样,倒显出几分特有的执拗。

    她利落地翻进车厢换起衣裳,这颇有些大胆的举动,虽是无奈之举,但也让她有些紧张。季行舟此人虽然有些腼腆,但做事细心,秦彦瑶有些讶异得发现,衣袍袖口竟收着暗褶,恰好贴合她的手臂,衣摆也剪裁得刚好。

    待她下车后,季行舟又递给秦彦瑶一支玉梳与一柄铜镜,帮她摘了染了泥的头巾,重新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发髻,束成书童模样。

    东方既白,昨夜的雨气凝在青石板路上,映着微光。风过处,零落的海棠混着泥土腥气扑面而来,教人心生凄凉。

    马车辘辘辗转到汴京城最繁华的一角,季行舟猛地攥紧马鞭,指节发白。秦彦瑶却在轿中直直望着窗外。

    曾经朱漆耀目的顾府正门,如今糊满腐烂的菜梗果皮,百姓们的怒火将屋檐上悬挂的赤色灯笼撕扯成残片。那方御赐“忠勇传家”的匾额斜吊在檐下,裂痕里渗出的朱砂,似干涸的血泪。

    季行舟早已闭了眼不敢再看。

    秦彦瑶的视线模糊了。恍惚间,她好像看到斑驳的门廊下有一片红影掠过,那是顾薇卸甲奔向母亲怀中的模样。她急急仰首,怕泪水冲散脸上的碳粉。

    倏得,不知何时进了马车的季行舟递给她一方沾着松香的绢帕,“宪台的人...已候着了。你休息好我们就下车吧。”

    秦彦瑶接过绢帕,轻轻擦拭干净眼角的泪水,率先翻身下车,季行舟紧跟其后。

    顾府外,一队身着银甲的禁军看见季行舟后连忙抱拳行礼。

    为首的少年将领眉眼如刀,笑时却带了几分稚气:“明远这般勤勉,倒叫我们这些粗人惭愧。”

    季行舟不好意思得笑了笑,微微侧身挡住秦彦瑶:“云骁兄说笑了。今日抄检顾府,还需仰仗诸位。”

    秦彦瑶藏在季行舟身后,心中一惊,实在是太巧,今日竟然是他当值。这云骁乃是她继母罗夫人长兄罗铁的儿子罗渊,曾经与秦彦瑶见过几个照面,不知道今天能否认出来她。

    季行舟打过招呼便要进府,罗渊一双锐利的眼睛却扫向他身后的秦彦瑶,“明远兄身边这位小厮,倒是眼生得紧。”

    季行舟的耳尖霎时红透,官袍下的脊背绷得笔直,他磕磕绊绊的说道:“是...是新收的书童...”

    罗渊闻言,眼神更加孤疑,目光在低着头的秦彦瑶与季行舟之间逡巡。

    季行舟不善撒谎,脸蛋此时已快红成煮熟的虾米,舌头也好像打了结。

    突然,罗渊眼中精光一闪,了然地勾起嘴角。心里念道,都道季衙内洁身自好,不近女色,原来好的是这般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贤弟好眼光。”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季行舟肩膀,露出一个兄弟我懂你的表情:“放心,为兄最懂分寸。”说罢挥手示意守卫放行,眼中满是促狭。

    大靖朝风月之事向来开明,王孙公子养几个清秀小厮原也是雅事一桩。只是没想到,素来以端方自持闻名的季明远,竟也好此道。罗渊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方才他细细打量着那低眉顺眼的小厮,尤其那行走时如弱柳扶风的姿态,倒比教坊司的舞姬还要袅娜三分。再看季行舟面红耳赤的模样,活脱脱是个初尝风月的毛头小子。这季行舟,指定是连夜风流完就带着小厮直奔顾府。

    季行舟仿佛也明白了罗渊的意思,虽然不敢解释,但是脸涨得愈发通红,扯着秦彦瑶的袖子踉踉跄跄急步往前走了。

    一进府中,兵卫已开始着手抄家。其实,今日并非第一次搜寻顾府,早在案发之日,禁军统领便已携带一支精锐部队将府中里里外外查视了一番,直到搜走所有可疑之物,才派几个士兵将顾府围起来以待后令。今日的抄家,实际上是官家为平民愤,以儆效尤,做给众百姓与官员们看的。眼看兵卫已噼里啪啦砸起前堂,两人顾不上多说,赶忙急急忙忙奔向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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