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莉安娜这趟王宫之行势在必行,提前告诉她一点内情也好,不然出现什么意外,她反应不过来,到时候惹来麻烦就不好了。
“让你去面对女王的决定就是内阁议会做出的。”威廉·亨特淡淡地说道。
其实这个提议他并不是很赞同,因为威廉·亨特还没有打消让爱莉安娜嫁给自己后转幕后的念头。
爱莉安娜并不是想问内阁大臣的反应,她主要是想问要进入宫廷的人,难道不用事先调查过详细的信息吗?她的身份根本不经查。
“我竟然能去面见女王,实在是不可思议。”她只能故作惊讶掩饰内心的紧张。
既然观看美女花了不少时间,威廉·亨特就直奔主题,讲了明天带她去宫廷的情况。
“我原先的助手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我换助手的人是安妮陛下,这段时间报纸上天天报道你的新闻,她应该是从那上面注意到了你,加上我的就职申请一直遭到反对,女王觉得我有一位女助手,可能会容易通过议会的投票。”对于就职申请遭遇滑铁卢,他不想谈太多。
听到是女王点名让自己成为威廉·亨特的助手,爱莉安娜嘴角微微上扬,她本来就想增加身上的筹码,让自己不会显得无足轻重,别遇到一些风险就被轻易替换掉。
面见女王虽然有风险,但也是一个机会。
“这么看来,我被辞退的危机已经结束了?”爱莉安娜露出一脸的笑容。
只是说要辞退就已经得罪了她,威廉·亨特还想把美人收入囊中呢,怎么可能会再次提辞退的事。
而且之前也不是想辞退,只是让她转幕后,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而已。
“是的,柯林医生很幸运,即便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转眼间就可以遇到更好的机会。”看到美人笑脸相迎,威廉·亨特也难免心情明媚。
“那都是亨特院长给的机会,我非常感谢你和圣巴斯托洛医院的栽培。”花花轿子人抬人,既然对方给面子了,爱莉安娜当然不会扫兴。
虽然这次谈话不是关于辞退的事,但爱莉安娜不想让自己的准备白费。
“这是我写的商业计划,还有投资计划。”她把两份计划书放到了桌面上。
汉密尔顿夫人的病例报告早就已经提交了,除了这个,爱莉安娜还承诺会提交一份关于医院的商业报告。
威廉·亨特没想到她还多提交了一份,出于好奇,他先打开了那份投资报告,大致浏览了一下上面的内容,他的眉头就不禁皱了起来。
“500英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虽然就诊于柯林医生的患者都恢复了健康,可毕竟基数太小了,你的药剂临床试验还不算客观,我们是医生,在专业上应该更严谨一些。”其实是他不想爱莉安娜再继续折腾下去了。
上辈子虽然不是医生,但爱莉安娜也知道新出来的药剂要经过严格的临床试验。
虽然在报告中没有写明,但她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
“如果亨特院长觉得治疗的案例基数太小,我们完全可以征召志愿者,在伦敦,别的不好找,生病无法支付医药费的患者还找不到吗?”爱莉安娜就不信普通的平民不想要免费的治疗。
现在伦敦有70多万人口,有爵位的贵族也就是1千来人,就算是加上他们的家属,那也不到1万人。
有机构统计过伦敦的乞丐将近10万人,那剩下的不都是平民,这些人有多少人能看得起病?更何况还有那不到10万乞丐是一定治不起病的。
在爱莉安娜看来,想增加大蒜素的临床治疗案例,只要有充足的资金,其他的问题都很容易解决。
除了临床试验这一点没有在报告上体现,威廉·亨特没有发现报告上的疏漏,于是又把另外一份报告仔细看了一遍。
不出他的意料,这份报告确实对医院未来的发展有很大的帮助。
合上报告书之后,威廉·亨特神色复杂地看着爱莉安娜说道:“柯林小姐不仅是一位优秀的医生,还可以成为一位优秀的商人,你这两份计划书充满了煽动性。”
这样优秀的女人,只怕不肯安于家庭。
管他是医生还是商人,爱莉安娜只想在这个时代有尊严地活着,她无视威廉·亨特的复杂眼神,问道:“亨特院长只需要回答我,这两份充满煽动性的计划书,你心动了吗?”
威廉·亨特不是迂腐的人,既然爱莉安娜不愿成为普通的家庭妇女,那给她绝对的自由就是了,他自信可以给她一切,即便是不输于男人的事业。
他也不矫情,直接承认道:“是的,我很心动,不过想实现这两份计划书的前提,是我必须得拿下女王的主治医生一职。”
医院的商业规划和就职女王的主治医生还能关联上?难道是这个时代的医院发展还得看政治的需要?
“为什么?凭借你圣巴斯托洛医院的院长身份,而且你还是亨特公爵的继承人,在伦敦谁还敢为难你?”爱莉安娜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威廉·亨特放下了严肃的表情,叹了口气,对爱莉安娜解释其中的利益关系。
“你是从韦斯顿那种经济弱势的地区来的,不了解伦敦的复杂局势,在普通人看来,我是著名医院的院长,还是亨特公爵的继承人,这些名头拿出去确实可以唬住一大片人。”
他顿了顿,苦笑地继续说道:“但是那一大片人可不包括贵族阶层,医生虽然受人尊敬,却没有权力,至于亨特公爵继承人,亨特公爵在政治上早就沦为了边缘人,更何况是他的继承人呢。”
西方的政治环境可没有限制职业这一说法,不像东方,一个人成为了医生,最高成就也就是太医院的首席太医,但西方是可以跨行业发展的。
“那你想成为女王的主治医生,是为了获取权力?”爱莉安娜有点好奇他的目的。
威廉·亨特摇了摇头,“不,我想获取权力,是为了让我自己的职业生涯走得更稳,我热爱医生这个职位。”
穿越到这个时代,爱莉安娜成了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虽然她把医院的商业计划和自己的实验室投资计划都提交给了威廉·亨特,可那是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
现在她马上就要去见这个国家权力最高的人,如果她能搭上安妮女王的线,那她的选择就不是只有威廉·亨特了。
产生这种想法,并不是爱莉安娜想从圣巴斯托洛医院跳槽到女王的宫廷,只是历史的惨痛经验告诉她,鸡蛋最好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
特别是威廉·亨特对她有意思,万一哪天求而不得,导致两人翻脸,爱莉安娜还能借助女王的关系另谋出路。
虽然约翰逊这个弟弟没什么用,但爱莉安娜已经习惯什么事情都和弟弟商讨。
回到家之后,她就把自己明天要去面见女王的事情说了一遍,还要求约翰逊在报纸上帮自己收集女王的信息。
约翰逊听到姐姐明天要去面见女王,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震惊地问道:“什么?你要去见女王?还要成为女王的主治医生?”
看着没出息的弟弟,爱莉安娜没好气地声明道:“不是成为女王的主治医生,而是成为主治医生的助手,估计只能干护士的活。”
约翰逊的激动之情却半点没有消退,还在激动地说道:“那也是照顾女王的护士啊,你知道这是意味着什么吗?”
虽然已经不算这个世界的小白了,但因为有了上辈子的先入为主印象,爱莉安娜对这个世界的规则还是很懵懂,很多时候还需要约翰逊提醒她,所以她一头雾水看着自己打了鸡血似的弟弟。
“意味着我搭上了女王的线,以后可以吹嘘自己和女王说过话?”她一脸好笑地调侃道。
约翰逊严肃地摇了摇头,“不,这意味着你马上就要获得权力了。”
怕弟弟激动得晕过去,爱莉安娜摇头说道:“我都说了我只是亨特院长的助手,而且我问了,他想成为女王的主治医生,还得等议会成员的投票结果,苏珊娜说之前投过一次,反对票居多。”
“这次增加我这个助手,说是因为我女性的身份,可以让成功的概率高一些,可这事也说不准,万一还是反对票居多呢。”她不信这件事会那么容易,主要是最近太倒霉了。
见姐姐还没明白自己的意思,约翰逊一把抓住她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你明天就面见女王,也就意味着你获取了权力。”
爱莉安娜隐隐已经明白了什么,但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于是确认地问道:“什么意思?”
和爱莉安娜已经相处了15年,约翰逊当然知道自己聪明的姐姐已经想明白了。
“你不是总担心爸爸来抓我们回去吗?还写信给奥利斯伯爵举报爸爸和妓院交易,让伊丽莎白和乔安娜去做应召女郎,你想想,要是爸爸知道你面见过女王,他敢把你送去妓院吗?就算是他敢,又有哪个男客敢应招你呢?”约翰逊对姐姐的危机一直看在眼里。
爱莉安娜闻言恍然大悟,也就是说她明天去见了女王一面,之前所有的担心都会烟消云散。
不过约翰逊很快就给泼了她一盆冷水。
“你当初面试的时候不应该和亨特院长撒谎,不然我们所有的隐患都解决了。”他有点懊恼,当时应该阻止姐姐的。
面试的时候,爱莉安娜就和威廉·亨特说自己是和祖父学的医,实际情况是她自己摸索学来的,之所以这么多年没有翻车,主要是她用的药确实是能治好病。
爱莉安娜这才意识到,乔威斯特的问题是解决了,她和威廉·亨特撒谎的事又会成为威胁,这可不是见女王一面就可以解决的。
虽然爱莉安娜总是嫌弃约翰逊没用,但这时候她深刻体会到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约翰逊虽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但他却提醒了爱莉安娜忽视的问题。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要怎么解决撒谎这个问题,爱莉安娜心存希望地看向约翰逊,问道:“你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撒谎这个问题,不管多荒谬的主意。”
约翰逊无语地看着姐姐,“你让我想主意?”
爱莉安娜现在已经全身热血沸腾了,她也抓着弟弟的肩膀,激动地说道:“我们来仔细分析一下,我不仅没有一个医术很好的祖父,而且我入职的推荐信还是自己写的,除了这些,还有什么疏漏吗?”
约翰逊无语地插话道:“你说你医治过很多人,实际上你只医治过很多牲畜。”
爱莉安娜追问道:“还有吗?”
约翰逊点了点头,“你还欺骗了费尔法克斯先生推荐信的事,明面上你的推荐信是当地牧师所写,而你的署名并不是写的乔威斯特·柯林。”
听了这么多自己挖下的坑,爱莉安娜恨不得把头发揪光,她当初怎么就那么冲动,犯下那么多错?
爱莉安娜纠结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彻底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缓兵之计倒是想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