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念一愣：“在家啊……我让小米今天去照顾它！”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接通后，小米的哭腔炸响：“念姐！完蛋了！球球不见了！我今早按你说的去喂它，结果……”

    江以念的脊背瞬间绷紧，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人往她脑壳里硬塞了一团湿透的棉花，又闷又重。她的声音拔高了八度：“你确定？再找一遍！它是不是躲柜子里了？是不是在花园？！”

    小米的声音不断哽咽：“我都翻遍了……客厅窗户大开着，阳台栏杆上有抓痕，花园里还有、还有它的狗爪印……”

    窗外的阳光刺眼，晃得江以念头晕目眩。昨晚还乖乖窝在她怀里的小毛球，怎么就不见了呢！

    她下意识地转身，看向身边。

    沈望津眼神发冷，看来，昨晚的一切不是梦！

    他甚至还能感受到铁锈染红爪子的触感、呛进鼻腔的腐臭，以及那些狗贩子狠毒的眼神。

    “走！”他声音嘶哑，毫不犹豫地拔掉输液针头，血珠从手背上滚下来也浑然不觉。

    “我自己去找球球吧！你的身体可以吗？” 江以念有些担忧。

    沈望津没有回答，衣服都没换就朝外走，以实际行动告诉了江以念。

    两人托了关系，来到警局翻看昨夜的监控，却只在别墅外的主道转角的画面上看到球球最后的身影——它被一个黄毛带着口罩的男人拎住脖颈，抓进了监控盲区，那里露出半辆灰白的面包车，却看不到车牌，紧接着的画面只剩下空旷的街道。

    “监控查不到。”沈望津的声音低哑，指节攥紧。“这是狗贩子！他们很熟悉这个片区的监控！”，他闭上眼努力思索昨夜在车上被蒙着眼睛时感知到的方向，“我们往北找！”

    江以念怔住：“什么？”

    “城北。”他的声音很沉，像是刚从梦境里抽离，“球球可能在北边。”

    “你怎么知道？”江以念微微皱眉，有些不解。

    沈望津侧头定定看她：“如果我说我梦到的，你相信吗？”

    他本不想说谎，可是灵魂穿越到狗狗身上这样荒谬的事，他不敢确定江以念会相信，现在也没那么多时间解释。

    江以念静默一瞬，忽地重重点头，眼睛里闪着湿意：“我信你，球球和我们是有心灵感应和磁场连接的，你们同时出事，没准这也是一个预示！”

    沈望津盯着她看了两秒，本来准备了一肚子说服她的话此刻都咽了下去，心里有一股暖流划过：“嗯！那我们就向北找。”

    “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让我爸妈也派人跟我们一起找。然后再发个微博，附上球球的照片，麻烦粉丝们也一起找！人多力量大。你也让你的粉丝们帮忙一起找，你粉丝多！”江以念眼眶通红，但逻辑清晰。

    沈望津像是有些不认识江以念，他以为她只是个有些骄纵的大小姐，没想到关键时刻却能这么冷静沉着。

    “你傻站着干嘛！赶快发啊！”江以念看沈望津望着她，有些不满的催促。

    两家的关系网很快铺开，消息层层递送，几乎覆盖了整个城市的犬类黑市交易点，两人赶向最近的黑市交易点。

    片刻后，#沈望津江以念爱犬失踪# 的热搜爆了。

    想在哥哥睫毛上荡秋千：“我家哥哥怎么又和那个女人一起上热搜！同时丢狗？瞎扯呢，我家哥哥才不会和她一起养狗。”

    念念最美：“楼上的你瞎了啊，你家主子也发了微博的。”

    吃瓜第一线：“天哪！那么小一只博美，要是被狗贩子抓走……狗贩子真是太可恶了！”

    机灵小不懂：“炒作吧？为了压前两天车祸的热度？”

    沈望津的老婆：“楼上吃屎吧，我家哥哥需要炒作？”

    网上吵成一片，有效信息却寥寥无几。

    ……

    入夜，找了一天的两人却一无所获。

    满带疲倦地回到云锦湾后，两人仔细商议第二天地毯式搜寻的路线。说着说着，沈望津却突然头一沉，倒在沙发上昏睡过去。

    下一秒，他又回到了那个狭窄、阴暗的笼子里。

    “醒了？”隔壁笼子的老黄狗哈着气，“我们还以为你昨天被可恶的两脚兽折腾死了。”

    沈望津猛地抬头，犬齿紧绷：“昨天？”

    “咳咳，他们原本想直接捂死你焖了，后来听说有个人类富户专买纯种犬，这才留你一条命。”老黄狗虚弱地趴着，“哎，今晚再不来人买我们，我们可能就是下一锅狗肉了。”

    沈望津盯着锈迹斑斑的铁笼门，爪子探出，无声地碰了碰锁扣，发现笼门的锁扣是简易的插销式。

    “我们得逃。”他低吼一声，声音在动物群里炸开。

    “逃？”一只瘸腿的橘猫费劲地舔爪子，“痴心妄想，你看我这腿就是逃跑被那个黄毛打断的！”

    “我妈刚刚被该死的两脚兽抓出去了！”一只小狼狗呲牙咧嘴。

    “你可别一棍子打死，不是所有人类都是坏的，我的主人就很好。”一只中华田园犬糯糯的哼唧。

    “很好还把你丢了？蠢蛋！”狸花猫气骂了一句，她瞎了一只眼睛，看上去凶巴巴的。

    “别吵了！你们想等死？”沈望津冷声问，经历过这些离奇得事，他已经对动物说话接受良好。

    小狼狗沉默一瞬：“那你有办法？”

    “我们大家一起袭击他们，能跑几个是几个，不跑都是等死！” 沈望津环视一圈，“我教你们开笼子门，等会小狼，边牧你们几个年轻的跟着我，看准时机攻击那几个人，拖住他们，然后大黄你带着老弱病残先跑。你们几只猫就负责抓挠嚎叫，扰乱他们视线！”

    沈望津俨然成为了这群动物的领头狗，其他猫狗们也都默认了沈望津的话。能活着，哪有猫狗愿意成为盘中餐呢！

    沈望津用爪子抵住插销，侧头给众猫狗示范：“把爪尖卡进缝隙，往上一挑——咔，就开了！”

    “等他们今天开闸抓狗时就动手。”沈望津耳尖微动，捕捉到远处渐渐接近的脚步声。

    此时，一个黄毛男大笑着推开门：“咱们今晚先炖这窝土狗…卧槽！笼子怎么开了？！”

    “汪！就是现在！”沈望津吼道。

    随着沈望津地指令，边牧一个飞扑撞翻铁桶，腥臭泔水顿时泼了满屋，糊了黄毛男一脸；三只野猫化作灰影窜上黄毛肩背，小狼狗咬住黄毛握刀的手腕，只听一阵骨骼碎裂声。

    “操你妈，这群畜生！”黄毛发出一阵惨叫，手上的刀狠狠扎到小狼狗的前腿，小狼狗一阵抽搐，却死死咬着不松口，眼神紧紧盯着前院。

    沈望津知道它想让他们救它的妈妈。

    沈望津跟着大黄狗跑出去的步子一转，朝着剩下的几只大狗吼道，“走！我们去救小狼的妈妈。”

    两只大狗没有丝毫犹豫的跟着沈望津朝前院狂奔。

    沈望津带着两只大狗像一阵旋风般冲向前院，边牧冲在最前面，它的鼻子急促地抽动着，焦急地寻找着狗妈妈的气味。

    “这群畜生，看老子不好好教训你们！”纹身男听到动静，狞笑着从前院走来，手中泛着寒光的匕首直指沈望津。

    两只大狗猛地扑上去，却在半空中被另外两个胖子用棍子狠狠击中背脊，发出痛苦的呜咽。

    “小心！” 大黄在后面拼命嚎叫。

    沈望津刚想后退，突然脑后一阵剧痛——黄毛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铁棍狠敲在他的脖颈。他踉跄着跪倒在地，被黄毛拎了起来。两只大狗也已经被铁链缠住了脖子，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

    幸好其他的猫猫狗狗们已经在大黄的带领下跑了出去。

    纹身男恨极了，这会也不急着杀掉沈望津，狞笑着将沈望津捆了起来，他要好好折磨这只小畜生。

    与此同时，江以念手机一震——

    @爱狗小天使：【江以念，我朋友说城北废厂区有个非法屠宰场，刚抓了一批狗进去！】

    @爱狗小天使：【照片.jpg】照片里是一辆模糊的灰白面包车开入一个破旧的院子，车窗缝隙能隐约看到笼子。

    @爱狗小天使：【里面好像有只小白狗！】

    江以念猛地站起身，想要叫醒沈望津，却怎么都推不醒，沈望津甚至发出了深睡的鼾声。想到沈望津才刚经历了脑震荡又辛苦了一天，索性放弃叫醒他。

    她拿上防狼喷雾和电击棍，拨通保镖队长的电话：“带几个人，跟我走。我收到球球的线索了！”

    江以念带着几人来到城北废旧的工厂，废厂的大门半掩着，血腥味从里面飘出来。还没走近就听到有狗不停狂吠的声音，

    江以念小心翼翼地从前院望过去，却看到了让她目眦欲裂的一幕。

    球球被铁链吊在生锈的钢梁上，铁链深深勒进球球的皮肉里，每次挣扎都会带出温热的血，顺着毛发滴到眼睛上，却还在用尽力气朝几个狗贩子疯狂吠叫，叫声却越来越虚弱。

    “叫啊！狗杂种。”纹身男举起铁棍就要砸在球球腹部，江以念来不及过多思考，猛地踹开门冲了进去。

    “住手！”她一下子扑倒在球球面前，铁棍狠狠地砸在她的背上。

    沈望津仿佛出现了幻觉，模糊的视线里他仿佛看到江以念冲进来护住了他，这张脸可真美啊！他张开嘴想叫，吐出来的却是粉红色的血沫。当江以念的眼泪滴在它鼻尖上时，他终于发现这不是幻觉。努力张嘴想要安慰江以念，却发现自己叫不出声音，他费尽力气努力去舔她的手指，尝到了咸涩的汗和血的混合味道，尾巴又微弱地晃了晃就彻底晕了过去。

    “原来江以念这么爱哭，又这么漂亮啊！”这是沈望津昏迷前最后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