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须于顶着一脸伤,去高中好友曾松家中凑合了一晚上,也和他讲了一夜自己的离奇经历。
曾松啧啧称奇,说他拿了灰姑娘的剧本,被江须于狂揍了一顿。
这几日,江须于都没在学校里看见秋芥弥,去那栋废楼也没有能遇见,本不打算去party的他也生出一丝想去的心思。
他和晏阳说着话,出校门口时,一辆摩托车飞驶而来,停在江须于身旁,他被吓了一跳。
顾子歆推上护目镜,露出一双明媚的眼睛,后座是宁静远。她说:“小江,听谦谦说你不肯来我的party?怎么,不给我面子,我和阿悯那种粗暴的人不一样,我可是很喜欢你,的脸哦。”
宁静远:“好了好了,人家说不定害羞呢,他又没经验。”子歆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又指望转校生和阿悯对上演一出好戏呢。
“没经验更要锻炼啊。”顾子歆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卡片,“这样,你和你朋友一起来,别害羞啊。”
她不等江须于说话,强行把卡片塞入他手中。
留下江须于拿着卡片,无助地看着摩托车远去。
江须于拿一张卡片递给晏阳,“怎么说,你想去吗?”
晏阳接过卡片,“可以啊,我们一起去吧。反正盛悯现在解除了对你的通缉,你多去接触这些场合还是有好处的。”
江须于担心道:“那你呢,你还在黑名单上,出现在这种场合没关系吗?”
“没事的。”晏阳解释道,“顾大小姐的party,没人敢惹事的。”
江须于摩挲着卡片,质地是硬的,黑色底色加金边,印着地址。
麻将机发出轰隆的声音,顾子歆趁机解锁手机发信息。
顾子歆:银路哥,太不够意思了,真不让我们去接你?
顾子歆:怕我们打扰你和秋的甜蜜时光?
白银路:我不想下飞机见到的第一幕就是小弥和阿悯打架。
白银路:我时差都来不及倒,就要去你的接风洗尘宴,还不够意思?
顾子歆:QAQ,想你了,哥。
她边发消息,边单手拿麻将。
白银路:说不过就开始花言巧语。
顾子歆:真心的,哥,你快回来管管她们吧。
顾子歆:没有哥的日子里,我和静远就像两层夹心。
顾子歆:她们王不见王,相爱相杀的,把我们当play的一环。
“一条。”
“麻将桌上还和男人聊天。”宁静远揶揄,“子歆早晚死在男人手里。”
顾子歆没抬头:“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在和银路哥聊天。”
盛悯:“哼。”
孟谦谦望着面前的三张东,轻轻推出一张牌,“东风。”
顾子歆又发了几条消息,终于把手机收起来,“好了好了,我要认真了,刚刚让你们几副牌而已。”
又过了几轮牌面,在孟谦谦推出一张九条后,宁静远推牌,“胡了。”
顾子歆大叫:“谦谦你又给她放炮!不算不算,这桌牌上没一张九条,谦谦也是真敢出。静远纯狗运。”
孟谦谦一脸无辜,“我不懂啊,算牌太复杂了。”
盛悯不声不响往后翻了几张牌,拎起一张八筒,“我差一点就自摸了。”
“放炮的又不是你们,一个个这么激动。”宁静远鄙视她们,“牌品这么烂,学一下谦谦吧,不要输不起。”
顾子歆不满,“谦谦又不会打牌,早输习惯了。我和阿悯这叫胜负心强,不叫输不起。”
她们叫孟谦谦来,纯属是凑数的,孟谦谦就像一个自动抓牌,随机出牌的机器,大部分时候是不参与她们的胜负之争,只是容易放炮。所以但凡是孟谦谦放炮的局,她们都不认可这种胜利。
以前秋芥弥还在时,孟谦谦就纯粹是盛悯旁边的挂件,看她们打牌。
宁静远按动洗牌按钮,“谦谦给阿悯放过多少炮,不过给我放一回,怎么能叫狗运呢?”
顾子歆幽怨地看着孟谦谦,“谦谦为什么不给我放炮?”
孟谦谦:“下把给你放,你要什么牌就发消息告诉我,可以吧?”
“对了,谦谦。”顾子歆正想着后天的party,“我今天把请柬给小帅哥了,但没来得及等他的回复。”
“你把他脸书推我一下,我加个联系方式,确保他会来。”
“ok。”孟谦谦拿出手机操作,“子歆真感兴趣?”
盛悯插嘴,“长那么丑,你也真是不挑。”
此言一出,三人都看着她,盛悯不爽,“看我干嘛,我说错了吗?”
顾子歆怜悯地看一眼孟谦谦,“阿悯从小没有审美天赋,可怜谦谦一个艺术生还要和阿悯交往,很辛苦吧。”
孟谦谦眨眨眼,“挺好的啊,阿悯这样很可爱。”
宁静远也补刀,“阿悯心智还停留在孩童年代,在她心里最帅的男人是蜘蛛侠。”
盛悯:“你们之前的男友也很丑,我好心,没忍心打击你们。”
“谢谢了啊,阿悯。”顾子歆说,“你不说我们也感觉得到你看不上,全世界的男人就谦谦不丑是吧?”
孟谦谦佯怒,“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顾子歆冲他一笑。
“这要让子歆前男友的粉丝们听见,可不给阿悯给开盒网暴了。”宁静远笑道,“都怪这些男人长得太丑了,把阿悯养得纯情。”
“也没有。”盛悯辩解,“盛怜就不丑,嗯,银路哥现在有点丑。”
“全是感情,毫无客观。”顾子歆笑得大声。
宁静远:“你这话后天当着银路哥的面说一遍试试。”
盛悯:“哼。”
趁洗牌时,宁静远起身,“我去下卫生间。”
宁静远上完厕所,远远听见大厅传来悠扬的琴声,绕路过去看了一眼。盛怜在弹钢琴,他弹得很专注,宁静远在他面前站了好一会他才察觉。
琴声乱了,盛怜停下来,“静远。”又低着头。
宁静远问:“这是什么曲?”
盛怜:“月光奏鸣曲。”
“很好听。”宁静远去酒柜拿了一瓶红酒,“你喝吗?”
盛怜摇头,拘谨地坐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宁静远家里。
宁静远再到旁边柜子拿了一个高脚杯,将红酒倒入。她捏着杯子,杯中酒摇摇晃晃,她走到盛怜身边稍微弯腰,“阿怜很怕我?”
要知道,在她们四人中,盛悯暴躁傲慢,秋芥弥冷淡沉默,顾子歆张扬嘴毒,而宁静远含蓄爱笑,待人亲切,长得也偏显小再加上刘海,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说是高中生也不为过。
白银路还调侃过,宁静远坐在顾子歆的后座就像无知富家女爱上不良混混。
每次盛怜单独和她相处都畏畏缩缩的,倒显得她像那个不良混混,盛怜固然内向,可这其中细微的差别她还是感受得出。
盛怜和盛悯虽说是双胞胎,但两模两样,完全是两个极端。就比如,盛怜其实比盛悯早出生十五分钟,但盛悯天天宣称自己是姐姐,所以这事很少人知道。
盛怜小时候就自闭,不爱说话,唯独对钢琴兴趣浓烈,后面长大一些就好很多。关键时刻就和乌龟一样,喜欢缩回壳里。宁静远感觉,每每和她待在一起,都是关键时刻。
这事,宁静远并非没有一点头绪,“那次是在处理叛徒,我又不会对阿怜这样,阿怜不用看见我就低着脑袋。”
盛怜的手还放着钢琴上,回想起在宁家看见的那一幕,无意识按了一个音调。
“静远,干什么呢这么久?”孟谦谦在大厅口靠着,“大家都在等你呢。”
宁静远举起酒杯,“倒了点酒,这就回去了。”
“搞得我也想喝一杯了。”孟谦谦也往酒柜走去,“你先回去吧,我马上就来。”
宁静远走了,孟谦谦倒好酒,坐到盛怜旁边,搂着他的肩膀,“好了,没事的。你怎么就这么怕她。”
“那个人流了很多血,叫得很惨,就像被撕裂了。”盛怜手指一动,弹了几个音,“就是这种声音。”
孟谦谦听得懂盛怜的话,这是他和盛怜相处得还不错的缘故,“好吧,那确实叫得很惨。但宁静远这个人,你越怕她,她就越喜欢以此取乐。你要是不想被她注意到,就得正常对她。”
不然宁静远就会像闻到味道一样凑上来。
盛怜闷闷地发出一声:“嗯。”
“你也不用太担心。”孟谦谦喝了一口酒,“你是阿悯弟弟,她最多也就嘴上逗一下你。”
“我回去了,也快十点了,你早点睡觉,喝点牛奶助眠。”
盛怜是这群人中最好攻克的,孟谦谦起身,比起秋芥弥表面上的铜墙铁壁,宁静远是表面好攻克,内部则布满暗器。
他和宁静远表面上算熟识,那只是因为宁静远并不在意他,一个随处可见的、活泼亲和的男人,他在宁静远眼中毫无特点。
他也会尽量避免和宁静远单独相处,为了隐藏破绽会有点累,很有可能一点不对劲,宁静远就对他起了好奇心。
不过,那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和宁静远可以说是两条平行线,谁也不碍着谁。
但如果让宁静远知道他在骗盛悯感情,他大概会死得很惨,这么比起来,被秋芥弥针对一下也还好了。
秋芥弥最多是把他的烟和打火机扔了,宁静远可能会把他这个人给扔了。宁静远不会面上和盛悯起冲突,只会悄悄地把他抓去当水泥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