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他终于完成认主。”
皇上高世镜听到消息后就差没兴奋得原地蹦三尺高,眼中的贪婪之火越燃越烈,在他眼前仿佛江山大局已定,他站在高台之上望着下面的千千万万臣服的百姓们,振臂高呼。
国师安静的伫立于一旁,低眉垂眸做尽了死心塌地跟着皇上的样子,只是偶尔抬头附和几声皇上,嘴角勾起一丝晦暗不明的微笑,令人毛骨悚然。
“国师,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被唤作国师的男子迈着小碎步到皇上耳边低语,皇上高世镜的嘴角不断上扬连连点头,说明他十分满意且期待接下来的动作。
“好!就按国师说的做。”
国师退下后,皇上脸上笑容渐渐消去,他朝着暗处比了下手势,有个黑影就从帷幔后如风一般消失,若不是帷幔小幅度晃动,又怎会知道那后面原来一直藏有人。
*
那晚的动静之大,整个洛城都知晓,楚相家遭贼了。
可向来风火的长宁这几日却闭门谢客。
“知渊,我错了……”
十分憔悴的长宁此刻衣衫不整的趴在床边无助的望着床上紧闭双眼躺着的男子,长宁心中自责懊悔不已,她觉得就是因为自己的任性才让楚知渊此刻用昏迷逃避她。
“知渊,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醒过来看看我……”
长宁的嗓子已经喊哑,脸颊上出现凹陷的阴影,就连她最讲究的衣衫都从未换过,没日没夜的盯着楚知渊,只盼望他能醒过来。
侍女在一旁提心吊胆的伺候着,几次张口都欲言又止:“……公……公主。”
“你说啊。”
“你为何不说。”
两名侍女面露难色抿着嘴相互推让,谁也不愿意此刻去找不痛快。
长宁余光早已注意到那两人的小动作,只是她现在一心都扑到昏迷的楚知渊身上,懒得与他们较劲儿。
许是挣扎了一番,一侍女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公主,听闻楚相昏迷三天了。”
“楚相?”沉浸在悲伤中的长宁有过一瞬间的恍惚,没有想起来楚相是谁,可楚知渊却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皮微微颤抖几下。
长宁眼尖的发现,惊喜的大喊:“太医!太医!快叫太医过来。”
这时又一侍女慌慌张张跑进来,气喘吁吁的开口:“……醒……醒了,楚相……醒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楚知渊也费劲的慢慢睁开眼睛,眼中还有未褪去的迷离与茫然,长宁惊喜万分,更是喜极而泣:“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侍女们见状,都悄悄退了下去。
楚知渊张张嘴巴,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靠着模糊的语气词和爆起的青筋来表达自己现在激动的情绪。
“你想说什么?”长宁将他扶了起来,低头凑到他的嘴边努力听懂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终于,楚知渊嘴皮颤抖着艰难的吐出两字,“……知……意。”眼角还有两行热泪流出,顺着蜡黄的皮肤留下深深两道痕。
长宁早料到他会第一时间问他那最疼爱的龙凤胎妹妹,即便心中万分委屈,却依旧挂着微笑耐心的向他解释:“她很好,也醒过来了。”
楚知渊这才如释重负,双肩垂下无力靠在长宁胸前,重新闭上眼眸来慢慢消化这些天挤压的情绪。
“知渊……我不争了,以后我们就寻一处封地。”
楚知渊反手握住长宁的手,坚定的看着她:“百姓需要你。”
“我昏迷这段时间就是军队认主的过程,等明天想要刺杀我的人只会多不会少,所以我要回去。
“不!你不能离开我。”
长宁一听情绪异常激动。
楚知渊一改先前懦弱形象,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十分肯定的紧握住长宁不放,他昏迷前夕就感应到妹妹不正常的情绪起伏,想必已经完成了。
“你听我说长宁,我们两人……”
“不!我不听!”
长宁疯狂的摇头,她疯了一般捧住楚知渊的头,用行动阻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楚知渊浑身一颤,体内温度升温,耳尖更是发红,他用力紧握人手渐渐出现松动。
*
相府。
大家都因为楚知意出现不同程度的伤害,各自回房疗伤,陆逍强撑着身子的不适苦苦守在楚知意窗前。
现在的他,恢复了往日的安静,眉间的戾气正不断散去,陆逍的肩膀也一点点松懈下来。
“原来你不记得我了。”
“我还以为你是故意不与我相认。”
楚知意眼皮轻轻颤抖,手指有意识想要抬起,可是身体的沉重让他无法苏醒过来,眼角自然流出晶莹的泪珠。
陆逍坐在榻上不知何时也昏睡了过去。
门外的冒着虚汗的阮清淮此刻却是异常清醒,小丞相与远之认识?
透过门缝望去,屋内一片宁静祥和,陆逍枕着楚知意的手睡得很沉,想必是真的累倒了。
院中突然出现陌生信号,阮清淮眼神复杂的望着上空,信号发了一个接一个不断在催促着什么,地上未来得及收拾处理的残局赫然在目,尤其是那枚从楚知意腰间掉落的玉佩碎片,泛着微弱的光芒犹如它那看似柔弱实则强大的主人一般。
信号连着发了许久许久,阮清淮拖着疲惫酸痛的身体勉强走回自己的房间,索性闭眼躺着,被子下蜷缩的身子和不断变化的姿势是他在隐忍的痛苦。
阮清淮做了个长长的梦,梦中过又看到了天门山下初次遇到的小女孩儿,一眼就看出是偷溜下山的小徒弟。
可是转身他就看到楚知意倔强倨傲的脸,实在是奇怪。
“他睡了几天了?”
“一天一夜了,清淮公子像是中了梦魇一般,怎么叫都不醒。”
原蔚等体内的毒素清得差不多后最先醒过来,陆陆续续所有人都恢复,除了阮清淮。
说来也奇怪,任由谁都叫不醒,楚知意轻轻一推,阮清淮竟然苏醒过来。
“感觉怎么样?”
阮清淮眼神迷离有些状况外,他对着楚知意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陆逍拉开楚知意,对着阮清淮的脸粗鲁把拉一下,一圈对着他的胸口下去听到他闷痛一声,轻松的开口:“死不了。”
楚知意有些不放心,想要再上前确认一下,却被陆逍强势拉走。
刚走到门口,长宁就带着清渊风尘仆仆赶来,两人看到楚知意安然无恙后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
四人在院中相互对视,楚知意率先打破僵局:“……公主这是遇到了什么吗?”
“没有,就刚好路过来看看你。”
清渊炙热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楚知意身上,陆逍见状将人拉到身后,目光凌厉的俯视着清渊,冷声道:“你是有什么话想和楚相说吗?”
长宁见状慌张的将清渊拉到自己身后,连忙挥手解释:“将军误会了,他是听到楚相昏迷,一时关心,我们这就离开。”
这是长宁第一次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