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宅内,沈季荣将手中的鱼饵撒进池塘中,自几月前他对秦禾表明心意后,便再未见过她,秦禾只告知自己需要等上一段时间,若到了年底她还未来寻他,便让他无需再等了。
秦禾从御书房出来后,直奔沈季荣住处,她被秋石领进后院时,正瞧见沈季荣神不在焉的站在池塘边,她走上前去问道:“发什么愣呢?”
“你怎么来了?”,沈季荣又惊又喜的问道。
秦禾有些神色不自然的看了沈季荣一眼,随后在心中默默总结了一下语言,这才开口道:“我,我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沈季荣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没敢深想,只看似随意道:“你说吧。”
“我暂时要成个亲。”
许是秦禾声音太轻,沈季荣有些不太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在静了好一会后,见秦禾没再开口,他才确信这是真的。
“多久?”,既说是暂时,应当不会太久,沈季荣觉得这次或许又是个误会。
秦禾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一边观察着沈季荣的神色,一边解释:“长则五年,短则两年。”
“和谁?”
秦禾往四处看了看,虽说四下无人,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道:“不如我们去屋内说吧?”
“等我稍缓一会。”,沈季荣说完便坐在了身后的石墩上,微垂着头不再言语。
秦禾见他这副落寞样子,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忍,她走到沈季荣身前蹲了下来,仰头凝视着他:“陛下今日问我愿不愿意入宫为后。”
“你是被迫的?”,沈季荣问。
“不是。”,秦禾握上沈季荣的手,继续道:“你能不能等我两年,若两年后有些事的发展和我想的不同,那你就不必等了,若两年后一切顺利,我们短时间内虽不能暴露关系,但可以每日私下见面。”
“另外,我有五成把握,日后能给你一个名分。”
沈季荣将手抽回,随即自嘲道:“秦禾,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的情夫?”
“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事情败露,我的家人也会受牵连?”
秦禾郑重道:“在我有能力保护你之前,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沈季荣起身后退了两步,他将视线转向一侧不再望向秦禾,“我不知道你日后要做什么,你既选了你想要的,就不要再贪恋旁的了。”
秦禾微蹙着眉头,不耐道:“你每次都是这么轻易的放弃我。”
沈季荣听到此话原本的失望转为愤怒,他忍不住质疑道:“哪一次不是你选的?”
“我差点死在牢里那次,我问了那人,他说你将第二封信看完才肯救我,难不成我要为了一个对我见死不救之人,放弃我唾手可得的权利?”,秦禾不甘示弱的回道。
“秦禾,你总是这样。”
“我怎么了?”
“你总是把对我的不满藏起来,等到我们关系最差时才说出口!”,沈季荣忆起当年他们决裂时,秦禾也是说着对他积攒许久的不满。
“还不是因为当初我没有立场去提,后来你虽向我表白了,但这几年里,我已有了别的计划,我不想为了不确定的感情去放弃我唾手可得的一切!”
秦禾说完这些后,擦了擦没忍住流出的眼泪,她继续道:“即便我有了别的计划,但还是没有放弃你,难道我对你的喜欢还不够吗?”
她决定再给沈季荣一次机会,如果他愿意等,只要自己成功了,就给他个皇夫的位置当当。
如今的北梁有许多人为奴为婢,又有许多贫困百姓辛苦半生,却分不到半块良田,她为官三年看透了一件事,想要彻底改革,就要彻底推翻。
“我当初虽然犹豫,但即使没有第二封信,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沈季荣见秦禾如此,心中的不满一时消散了些,或许他们二人当真有缘无分,所以总是错过。
“你不想等的理由是什么?我虽猜到了一些,但并不确定,所以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她不喜明知故问之人,但此事至关重要,她不想冒着猜错的风险,轻易的结束与他的关系。
“你嫁与旁人可是为了利益?”
“是。”
“于公还是于私?”,沈季荣抱着最后一份希望问道。
“一半为了自己,一半为了百姓。”,秦禾不屑于通过欺骗来维持感情,索性直接承认。
“据我所知凡是入了后宫,便不能参政。”,沈季荣提醒道。
秦禾叹了口气,无奈道:“再多的我就不便说了,若两年后我们能在一起,到时再告诉你。”
“我无法接受,为了利益出卖自己的人。”,沈季荣继续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我有办法让他和我没有夫妻之实,这总行了吧?”,秦禾此时想通了,他若再如此难以接受,那自己便转身就走,省得在此处磨磨唧唧。
“不是所有事都会像你提前预料的一般,不出任何意外。”
秦禾对着沈季荣狠狠的点了点头,咬牙切齿道:“行,你说的对,那我们就此别过!”
秋石原本正在外院跟小厮闲聊,此时见秦禾快步流星的朝门外走去,他赶忙小跑上前,好奇道:“秦禾,这么快就走了吗?”
“我家公子为你作的那幅画像,你怎的没带走?”
秦禾猛的停了下来,侧头问道:“在哪?”
“就在书房啊。”,秋石刚想问问,他们二人是不是吵架了,怎的走这么早,谁知秦禾扭头又折返了回去,压根没给他问的机会,见此情形秋石只得撇了撇嘴继续跟旁人闲聊起来。
秦禾返回池塘时,发现沈季荣已不在此地,她索性直奔书房而去。
“听秋石说,你给我作了幅画像?”
沈季荣坐于书桌前,发现秦禾又折返回来后,只头也没抬的应了声:“嗯。”
秦禾走到沈季荣身旁,询问道:“是不是该让我过目一下?”
“说不定等我入了宫,你就是想给,也见不到我了。”秦禾此话一出,再一次提醒了沈季荣,她早晚是要嫁与旁人的。
也是,以那人的身份,确实比嫁给自己强上百倍。
沈季荣这次终于抬头看了她,“你方才既说要走,那便请回吧。”,因着有了怨气,沈季荣的语气也不自觉生硬了起来。
“你说什么?”,秦禾受不了这种满心欢喜回来找他,又被这样挤兑的感觉,她气急之下将手按在了这人肩上。
沈季荣话音刚落便后悔了,他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秦禾猛的按住了自己,沈季荣只得微微后仰,被迫靠在了座椅上。
纵使他早已习惯了这人的大胆,但此时仍忍不住露出了震惊之色。
秦禾竟开口咬他!
被咬的位置,是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