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给猫取什么名字了吗?”
江清辞坐在我卧室的摇椅上,摇了摇头。
“还没想好呢?”
他的目光柔和,喜爱之情溢于言表,指尖轻抚着小猫的毛发,那是一只两个月的长毛布偶猫,阳光下仿佛有着细闪。
我依靠在桌边看着他,回想起前两天,让张嫂带着我两去宠物点选猫。
一楼的大厅都是幼狗在鸣叫,转楼梯到二楼才是不同品种的小猫,金吉拉,蓝金,金渐层、银渐层,兜兜转转看了一圈,只有这只布偶猫格外的亲人,被江清辞抱在怀里,眼睛亮亮的,不断玩着他的胸前的衣扣。
一下江清辞就选中了这只小可爱。
“你有什么建议?”
他摇着摇椅,伸着脚,脚背碰了碰我的小腿。
我回过神,看一眼小猫,说到:“你是猫爸爸,当然应该你来取名。”
他托起小猫,脸颊蹭了蹭它的脑袋,它眯着眼睛,轻声打着呼噜。
“那就叫一一好了。”
“伊伊?”
“一一,唯一的一。”江清辞的眼睛望着我笑,“江唯伊。”
“当然可以。”我俯下身,轻轻的凑过去摸着小猫的脑袋,又勾了勾它粉色的小鼻子:“听到了没有呀,一一。”
江清辞感受到,发丝拂过他的脸颊,他侧脸看着我,被蛊惑似的,唇轻轻的蹭过我的脸颊。
稍瞬即逝,我甚至怀疑那抹柔软的触感是我的错觉。
他的白皙的脸颊泛起两片红晕,小声说:“谢谢你。”
我愣愣的看着他,有些错愕,心理升起一丝怪异,后又想到,江清辞这么亲近我,难道不应该开心吗?只是朋友间的亲吻而已,是的,只是朋友间表达友好的请问而已,很正常的。
我暗自这样想着,朝后退了两步,打散了此刻的氛围。
“你想吃水果吗?张嫂最近买了些草莓,我去洗一下。”
我装着若无其事的离开了房间,往厨房走,试图忽略刚刚慌乱的感受。
*
初春3月,我爸生了!!!
肚子是早上发动的,中午就生了出来。我午休打个盹,就得知我爸生了,和老师请了假,就打车就往医院去。
之前一直很好奇男人没有产道是怎么能生出孩子的。
而今天,我终于知道了答案。
破腹。
我之前从未敢往这个地方细想,但直到今天站在私立医院的夫科院,看着显示屏上的科普视频之后,才明白,原来是这样。
难怪是这样。
这个世界的设定竟然是这样的荒诞、古怪!
一个社会,如果由男人们生孩子,但他们却只有子宫,没有产道,并且只能通过破腹的方式生出孩子。那势必会出现非常严重的问题。
即个人生存与种族延续的矛盾。
要想延续文明,就必须让半数人口不断走向屠宰台。
在石器时代,以母系氏族为主的社会体系之下,生育被视为“男性用生命向神明献祭”。多少宗教体系通过宣传父血赎罪论的创世神话,用思想禁锢的方式,让男人甘心奉献自己的生命,只为血脉的诞生。
分娩台成为圣坛,接生祭司需保持终身禁欲。流产会被视为渎神重罪,衍生出复杂的胎儿安魂仪式。
这种鲜血淋漓的生殖霸权,催生出人类最早的政治契约。
【三夫轮嗣制度】
每个女人必须与三个男人订立"血盟婚约":当第一个丈夫被祭刀剖开,第二个就要接手抚养遗孤;若孩子未满十岁再次丧父,第三个候补者甚至会被提前催孕。
考古学家在殷商甲骨文中发现的"孕父骨卜辞",正是这种恐怖平衡的见证——祭司通过灼烧前任丈夫的肋骨,占卜下一位生育者何时赴死。
到近代后,随着工业大革命的浪潮席卷全球,资本急速扩张,面对市场劳动力不足的情况,资本开始鼓吹男性走出家庭进入职场。
许多男性因无法摆脱家庭的重担,只能以极低的市场工资做着最艰苦的矿工工作。越来越多的廉价男性劳动力冲入资本市场。
女性劳动者她们拒绝与男性工作,迫切的希望男性停止社会资源的争夺,回归家庭继续承担生育的责任,并喊出了:“男人每多炼一吨钢,人类就离灭绝更近一步。”
此时,欧洲社会开始出现了一列的虐杀男性的案件,造成了巨大的社会轰动,以此为起源。
19世纪末20世纪初,男性开始第一次男性解放运动,称之为"白绑带运动",许多的男性抗议者集体在腹部缠绕止血绷带游行。
“Please let me work.(请让我工作)”
“Men and women should have equal rights.(男人和女人需要拥有一样的权利)”
“Men have the right to decide their own bodies and reproductive rights.(男性有权决定自己的身体和生育权)”
但即使男女平等的口号喊了这么久,全球的部分国家依旧禁止给已孕男性流产,给未育男性需缴纳"空宫税",中东地区贵族通过"代孕赦免令"将生育义务转移给底层。
我放下手机,揉了揉长干涩的眼睛。
往电梯里走去,里面站着一位大爷和中年的大叔,大爷脸上的粉底颜色很白,与脖子形成鲜明的对比,口用的是番茄红,可能是叠涂了很多遍的原因,看起来厚重又血腥,很是诡异。
他指着大叔的保温盒,用上海话说到:“你拿好的捏,这个可是做给我宝贝儿子的忆父糕,很珍贵的好不撒~”
我好奇的撇了两眼,心理想着是不是要给我爸也买一点补一补。
“叔,你们这个忆父糕那里买的,我想给我爸买点补补。”
大爷捂着嘴,眯着眼睛笑:“小朋友呀~,啧个你要去问给你爸爸做手术的护士呢,有没有保存好哦。”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走出电梯。
半晌才悟出来,那东西是是什么做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快步走到厕所洗漱台,抑制不住的干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