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只毛茸茸从花霁月衣袖里爬出来,钻进了她怀里,她低头一看是一只白色小兽,皮球大小圆滚滚一个。
“小家伙,你从哪里来的呀?”毛球歪了歪小脑袋,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眨巴眨巴,花霁月的心立刻被萌化了,她将毛球抱起,拉开藏色窗幔,脚踩在床榻边的一双白色拖鞋上。
这个房间整洁质朴,地板、窗棂和桌椅陈设皆是古木色,仔细端详才闻到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原来都是紫檀木制成的,果然别有玄机,明明桩桩件件价值不菲,却给人一种古朴清爽之感。
花霁月之前住的房间雕梁画栋、温香软玉,如今这一景象确有一副逍遥隐居之感。花霁月感叹这妖都提心吊胆日子还真是过惯了,心态真是越来越好了,已经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模样。
“怎么样,喜欢吗?”司徒烬从门外大步走来。
花霁月茫然:“什么东西?”他失笑指了指她怀里抱着的团子。
花霁月恍然大悟,笑着道:“喜欢,很可爱。”
“它叫毛球,我特意为你寻的。”说罢司徒烬伸手摸了摸毛球毛茸茸的脑袋,毛球大眼弯起,笑了起来。
司徒烬嘱咐她要好好静养,这段时间就呆在这里,出去了会不安全,花霁月点头同意。
她躺在美人榻上,把玩着司徒烬刚刚送给她的观世镜,观世镜可以看到整个妖都的风景,在上面不断滑动就可以移到自己想看的地方,看看那里现在正在发生什么。
花霁月很喜欢这把镜子,这样总算不无聊了。她在镜子上划拉,一会儿看看风元天阁里凤阳在干什么,他正依偎在侍女怀里吃葡萄,那场面辣眼睛,她赶忙移开了。
她有划到雪飞域去了,那里大雪纷飞,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热腾腾的面条刚出锅就被人买走吸溜进嘴里。
她她忽然想到自己被救走,那萧墨他们发现了没有,想到这里她立刻滑动观世镜来到公主府的地牢里,只见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被绑在椅子上承受滴水之刑,水滴顺着她饱满的额头留下隐没到浓密的长发里 ,眼窝里,脖颈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领口的衣襟也湿润的起来。
花霁月不再继续看,她知道那是司徒烬变出来专门放在那里替代自己的,一时半会他们也看不出来。不知道小荷最近怎么样了,自己走了那么她伺候的便是真正的长公主了,不知道她会不会看出端倪,要是这样的话她会不会遇到危险,她应该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随意表露的吧。
她划拉着镜面,突然从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此刻正在后花园的亭子里晒太阳,花霁月将视角移到她面前,看清她的脸原来是长公主,镜中人猛的抬起头看着前方,好似透过镜面看向帝师府里的自己,她嘴唇启合突出一句阴森森的话,花霁月通过她的唇形读出:你死定了。
她连忙将观世镜扔到软榻上,拍着胸脯整个惊魂未定,毛球被惊动它跑到花霁月面前疑惑看着她,她顺势将毛球抱到怀里,毛球似乎看出她的惊恐,伸出小爪子一下下抚摸着花霁月风手臂,好似在说:别害怕,帝师府很安全,司徒烬会保护你。
花霁月摸了摸毛球的脑袋,她心中任然忐忑不安,决定将这件事告诉司徒烬。
她重新将镜子拿起,但再也不敢打开观世镜看里面的内容了,她抱着毛球往外走,问了侍女说司徒烬在书房,花霁月得知了方向便忙不迭往他那里赶。
她将门推开:“司徒烬发生怪事了!”司徒烬坐在桌案前,上面摆满了一摞子奏折,她心想难怪凤阳天天那么快活不是睡大觉,就是躺在美女怀里吃葡萄,原来政务全部推到司徒烬那里去了,还真是顶级劳模一个。
他手中的狼毫只是一顿,道:“过来研墨,慢慢说。”
花霁月哦了一声便走到他身边磨起墨来,毛球则跳到司徒烬的长椅上,呆呆得看着他手里的折子。
花霁月拿出观世镜,将刚刚看到的说给司徒烬听,她再次划拉到公主府里找到长公主身影,却再也没了刚刚的情况。她尴尬道:“真到,我刚刚真的看到了,她还对着我说了句,你死定了,她会不会过来杀我。”
话语刚罢,花霁月腹内便涌起猛烈的疼痛,她捂着肚子蹲下:“哎哟,我肚子怎么这么疼。”司徒烬拉过她的手臂把脉,神色凝重:“你体内被中了蛊毒。”
她这才想起,她刚来妖都的时候萧墨确实给她喂了一枚黑色的药丸,味道古怪的很,隐隐带有血腥味。
花霁月疼得说不出话来,司徒烬将她抱到自己身旁,用额头贴着她的额头。
忽然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她脑海里泛开,随即传遍全身,她感觉自己全身轻飘飘的,一股灵气将她浑身包裹,自己似乎漂浮在云层上,渐渐的有些痛感传来,花霁月呜咽了一声,脑海中的拿到金光离得远了些。
后来她就醉生梦死,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谁,身在何方,在干什么了。再次苏醒时她正躺在来时的那件屋子里,原来那是司徒烬的房间。
她忽然觉得身上有些重,她一看原来是司徒烬的手臂,她转身他将手臂抬起又再次将她抱住,司徒烬闭着眼,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耳朵上还有一颗红痣,花霁月伸手去摸,耳朵软软的,突然听到司徒烬笑了一声。
花霁月转过视线,他已经睁开眼看着她了,一只手突然抵住她的后脑手,柔软微凉的唇贴了上来。
柔软甜蜜,愈来愈深,花霁月浑身悸动,想花骨朵汲取到养分后毫无保留的绽放开来,变成一朵芬芳馥郁且炫目迷人的花。
之后,花霁月惊奇的发现自己肚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痛了,反而浑身充盈,整个人荣光焕发,气色也好了许多。
只是这次过后司徒烬看自己的眼神中是怪怪的,联想到那日他亲了自己,花霁月心中猜想他会不会是喜欢上了自己。
不过她左思右想觉得也不太可能,之前殇古幻境中那样刻苦铭心的经历,也没见他对自己有什么感情,怎么她肚子疼了后对自己这么上心了呢。
花霁月最近闲来无事,在帝师府的这段日子脸都圆了一圈,她在园子里走来走去,忽然闻到一阵芳香,她沿着香味走去发现墙角长着一颗桂花树,树枝上满满坠着桂花,香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她心中霎时有了个想法,不如做些桂花糕吧,正好送给司徒烬作为那日就她的谢礼,说干就干她从厨房拿出纱斗,将摘好的桂花都放进去。
带进厨房忙活了一个下午,有仆人说要来帮她,都被她一一拒绝了,直到夕阳的残红铺满大地,花霁月才兴冲冲在司徒烬居住的墨砚园里摆上一大桌美食,有桂花糕、桂花炖奶、桂花酒酿圆子、桂花莲藕……
忙活完月亮已经爬上高空,成为夜幕里唯一耀眼的存在。
这时司徒烬回来了,花霁月兴致勃勃跑打他身前:“当当当!给你准备的夜宴。”
司徒烬展开颜笑,眉目如画,比月光还美,他红袖一拂道:“正好,我现在饿的慌。”花霁月掺着他的胳膊一蹦一跳将人往桌前引。
“这个桂花炖鹅可好吃了,你尝尝。”花霁月给他夹了一筷子,司徒烬也很默契的夸赞,不知不觉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进,差一点就要贴在一起了。
一阵凉风袭过,刀光剑影刺过树丫,拦腰斩断的绿叶纷舞落下。司徒烬拦着花霁月胳膊往后一转躲过尖峰。
他赤手空拳抢过其中一个刺客的长剑,一面保护花霁月一面与刺客展开搏斗。花霁月见状抄起板凳砸在一个便衣刺客的脸上,他捂着眼睛往后一扬,她便乘机揣他□□,那人倒在地上苦不堪言。
眼看院子里的刺客都被司徒烬解决的,立刻自空中飞来一支包裹着蓝色火焰的箭矢,接着一支接着一支划过夜空,司徒烬立马结印,将花霁月保护起来,接着召唤出混天剑将墙头趴着的人一扫而光。
“可惜了,就算是找来凝火,也近不了我的身。”他对着远方喊道,眼里印出猩红的颜色,仿佛变成了一只弑杀的怪物。
忽然他身体往前一倾,嘴角溢出献血,胸口被一支燃着凝火的箭矢刺穿,他不可置信的回头看,是瞳孔涣散的花霁月,他眼里又是悔恨又是庆幸。幸好她只是被蛊虫操控了。
一阵刺骨的凉风刮过来,花霁月猛然惊醒过来,她只记得自己将一个刺客踹到,然后浑身疼痛有种想吐的感觉,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她看着满院的狼藉,桌椅全部被破碎倒在地上,绿树的一大只枝丫被劈得断开垂在地面,只剩一点书皮还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