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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蒸榆叶炒鸡蛋

    贺鸣玉起身去看,吴春兰说的还是保守了,这哪里是半筐,简直就是满满一筐嫩生生的榆叶。

    榆叶和榆钱不同,榆钱多为嫩绿色的圆形小片,摘下来便带着榆树特有的清润香气。至于榆叶,叶如其名,真真就是榆树的叶子,闻起来添带几分枝干的青涩气味。

    虽瞧着大不相同,但吃法倒是相似,寻常人家大多是加面蒸熟便罢,其实蒸熟后加些蒜汁更有滋味,现下粉蒸肉垫菜是山药,味美价贵,若是换作面蒸榆叶也不错。

    不过贺鸣玉还有更好吃的做法,按照寻常法子蒸熟之后,加猪油炒两颗鸡蛋,等到黄澄澄的鸡蛋出锅,再用葱蒜茱萸爆香,把蒸好的榆叶和鸡蛋倒进去翻炒,鸡蛋咸香油润,裹着榆叶的面疙瘩被人炒得焦黄,若是能再配上两张贴的焦脆的饼子……

    “玉娘当真生了双巧手,这炒榆叶吃着竟比城西刘记的烧鸡还好吃!”张虎边吃边埋头扒饭,自打贺鸣玉包了张家父子的午食和夕食,他们二人一日来的比一日早。

    许是觉着总白吃不好意思,这两回来都带了吃食作添菜,今日带的便是城西颇有名气的烧鸡,肥嘟嘟、香喷喷~

    张大山扒饭的速度也不遑多让,抽空甩出一句:“爹,我看是您整日吃玉娘做的美食,把嘴都养刁了。”

    随即抬头无奈一笑:“今早我熬了一锅粥,竟被我爹说是猪食……”

    “哎呀!哎呀!莫要再提你的手艺了。”张虎啧啧几声,嫌弃之情溢于言表,“当着贺丫头的面你还好意思说这个。 ”

    一顿饭吃得几人是心满意足,张虎依依不舍地放下碗筷,见石头起身去灶屋拿热乎的油饼,他像是忽然想到什么,随口问道:“说起来过不了几天就要春闱了,你们可想过入了夏,送石头去书院蒙学?将来若是能考个功名,可真是咱们巷子的福气。”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扔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阵阵涟漪,吴春兰下意识地看向灶屋,眼里掠过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期盼。

    “自然想过。不过——”贺鸣玉顿了顿,含笑摇头,“我家小弟志不在此,此事……便也作罢了。”

    她语气轻松,心中却在暗暗惋惜,石头没有英子那般聪慧,她曾领着兄妹俩学过几日《三字经》、《千字文》,石头显然于读书一道上不开窍,算数不行,诗文更是一塌糊涂。贺鸣玉那点“盼望弟弟考取功名,带着全家实现阶级跃迁”的白日梦,还没升起,就这么现实地破碎了。

    至于英子,天赋点全都点在了算数上,对诗文识字一窍不通,昨个夜里睡觉前闭着眼傻笑,贺鸣玉问她,她竟说要攒钱买个算盘,这样往后算账就不必浪费时辰了。

    石头端来几张热腾腾的油饼,自己却擦了擦手,闷声说了句“我去劈柴”,便逃也似的离开了饭桌。

    张虎是个粗人,没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又拿起一张油饼往嘴里送:“不去也好,那书院的老夫子规矩大得很!我看石头踏实肯干,是个好苗子,将来未必比读书人差!”

    张大山也附和着点头,心思却更多地落在了贺鸣玉身上,显然并未留意石头的异常,木匠父子又闲聊了几句坊间趣事,这才告辞离开。

    送走他们,贺鸣玉走到院子里,见石头正沉默地举起斧头,一下一下地劈着木头,动作机械用力,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那堆木头上。

    贺鸣玉在心中轻叹,自她穿越而来,就察觉到这个弟弟沉默得过分,不仅仅是话少,做事、甚至在摊前招呼客人时,都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怯缩,像是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严重的社恐和自卑。

    “咚!”

    一声闷响,木屑飞溅,这一下用力过猛,震得石头虎口发麻,心中不平之气却蠢蠢欲动。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学不会?

    阿姐讲的话,英子一听就懂,还能举一反三,可自己脑子里像塞了一团浆糊,越急越乱,越乱越显得蠢笨。

    或许……

    自己就是个蠢笨之人罢……

    “咚!”

    阿姐那么厉害,能做出这么好吃的包子,能想出那么多新奇的点子,还带着他们在这偌大的汴京城站稳脚跟。英子也那么聪明,算账又快又准,嘴巴又甜,大家都喜欢,就连娘也……

    只有自己……娘说得没错,就是个闷嘴葫芦,除了卖些死力气,什么都不会。

    张叔刚才的话,像针一样扎在石头心上,读书……功名……

    那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连阿姐教的《三字经》都背得磕磕绊绊,哪里有资格去考取功名?

    “咚!咚!咚!” 他发狠似的连续劈砍,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混合着眼底那股酸涩的、不争气的热意。

    这世道真是不公,阿姐和英子若是男子,定能轻而易举地报效祖国、光耀门楣,何须像如今这样,日日守着这烟熏火燎的摊子,看人脸色,辛苦谋生?而他这个本该顶立门户的男丁,却如此无用,像个累赘,只会拖累她们……

    “石头——”

    他闻声抬头,见贺鸣玉正站在面前唤自己,眉宇间带着些许担忧:“莫要把张叔方才说的话放进心里,哪里有人规定必得考取功名才算有出息。”

    她递上一方汗巾,神色微动:“若是爹还在,他瞧见我们如此,定会为我们高兴的。”

    石头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汗,低着头:“阿姐,我没想科考的事,我晓得我不是这块料。”他说着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可一对上贺鸣玉探究的眼神,他心中便慌了。

    他自认在家中已是十分无用,现下更不愿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心事给阿姐徒增烦恼,急忙开口:“阿姐,我就是……就是为英子可惜,她那么聪明,算学又好,若是人人都能科考就好了……”

    他说着,不自觉地看向坐在屋内择菜的英子,眼神里是真真切切的惋惜:“若是如此,她定会大有出息……”

    贺鸣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亦是感慨万千,如果她生在自己那个时代,定能大放异彩,她轻轻叹了口气,既是安慰石头,也是宽慰自己:

    “这世上的路不止科举一条,女子不能科考入仕确实可惜,但谁说只有当官才算是有出息?咱们英娘往后未必不能成为大宋第一女商人,甚至成为青唐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她语气一顿:“士农工商,商虽处末位,但这繁华如梦的大宋,哪一日离得了行商之人?只要胸襟开阔,游历山水,自在洒脱,届时看尽大宋河山,这样的人生,岂不快活?”

    “只要她高兴,只要你高兴,你们做什么我这个做阿姐的都支持!”

    她的话如同一阵和煦的春风,一点点地吹散石头心头的阴霾,少年抿唇一笑,是啊,阿姐总有法子,能在看似无路的地方走出路来。

    *

    次日一早,天色昏暗,汴京城尚未苏醒。

    孟行拢了拢身上的白襕衫,单薄的布料根本抵不住初春的寒意,冷风吹过,激起他一阵细密的战栗。竹制的书箱被他宝贝似的抱在怀里,但胃里空得发慌,似有似无的钝痛袭来,险些害得他跌倒在地。

    他初来汴京那日,便因一手好字寻了个书铺做抄书的活计,工钱不过聊胜于无罢了,再加上他所剩无几的盘缠,前两日全靠清水、炊饼勉强支撑,汴京花销极高,他实在有些招架不住了。

    现下国子监外的长街两侧早已摆满了各色食摊,数不清的食物香气于他而言,既是诱惑,也是折磨。

    这几日孟行在国子监外蹭课,除了经义策论,汴京学子谈及最多的便是这贺氏小摊的蝉翼包子。此刻亲眼得见,眼前这辆精巧的小推车果然与众不同,摊主是位年纪不大的小娘子,正低着头利落地摆放碗筷,身旁跟了两个手脚勤快的孩子,正乖巧地擦拭桌面,整个食摊比他一路见过的食肆都要干净。

    香气霸道地钻进他的鼻腔,勾起腹中一阵难以抑制的痉挛,孟行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里头还揣着一两银子,本是计划撑到春闱结束的。可此刻,他一时鬼使神差,声音干涩喑哑:“小娘子,这包子怎么卖?”

    伶俐的小女孩率先仰起笑脸,声音清脆如黄莺:“素馅包子一笼十二文,肉馅包子一笼十六文,今日有粉蒸肉,一碗三十文!”

    孟行的心头一沉,他到汴京已有十数日,早该猜到价钱的,他快步转身,抬腿就走,羞愧交杂着无奈涌上面颊,苍白的脸迅速便涨红了。

    “这位郎君请留步。”身后响起一道清亮温和的声音。

    他循声回望,目光正与摊主小娘子对上,对方眼眸清润,并无半分鄙夷。

    孟行耳根更热,脱口道:“怎么?不能不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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