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
师姐突然爆发一阵惊叫打破寂静,柳梦期这才回过神来,疑惑的看向师姐。
什么事情能吓到见过大风大浪的师姐?
答:没了
什么没了,当然是她刚才一座座抱上来的腌梅。
只见刚才还巨大一座的坛山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原地只有一些坛底压下的痕迹昭示着存在。
柳梦期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影不影响自己的体修大业,只能不安的干着急。
“哼。”空气中传来一声轻哼。
随即一个荷包被直直丢了下来,她下意识一接。
没接住。
她悄悄看了一眼对方,没反应,还百无聊赖的拿着烟斗抽个不停,于是快速蹲下捡起。
再抬头那白色人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费劲的拆开复杂的结,心想这次的极品灵石给师姐的话能不能继续当体修。
在打开的时候出乎了她的意料。
那是一块莲花型玉佩。
柳梦期将玉佩捏了出来,玉佩微微透明的质地在太阳底下散发出微光,但在阳光的感染下仍旧是冷冰冰凉手的一块。
“能让我看看吗?”
师姐带着些严肃的声音响起,同时掺杂着个人的气息附身过来。
“可以。”她回过神来递过去,对面的体修小心翼翼又翻来覆去的打量,一会摩挲着纹路,一会又拿起来对着光看。
“拿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剑修了。”
师姐递给了她,虽然有些可惜对方不能成为她的体修小师妹,但没关系。
当剑修也比留在这里天天炸炉好。
“啊。”
听闻此言,柳梦期惊疑不定,只觉得对面是不是在哄骗自己,但看见师姐一脸认真的神色,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而且你也不用等我的消息了,你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
师姐只是细细的嘱托,神色也难免失落,也不知道是吃的还是自己的小师妹被截胡了。
说完便向柳梦期行了个弟子礼,便是转身打算带着自己心爱的小车车离去。
"师姐,等下!"柳梦期匆匆叫住正欲离开的师姐,便转身朝着屋子跑去。
不多时,边抱出来一个青绿色的坛子,上面用着白布包住坛口,光是慢慢靠近都能闻出比在地窖中的梅香更甚。
师姐在愣神中接过这个礼物,一股难言的情感从心底蔓延。
“这是......?”黑明瑞摩挲着坛子上的花纹轻声询问。
柳梦期只感觉脸上一阵的发烫,她猜自己的脸上一定红的吓人,毕竟对于接下来的话难免感到羞耻。
但还是嗫嚅的说道:
“谢谢师姐对我一直以来的照顾......我刚过来峰上闹了不少笑话,是师姐一直照顾我帮了我很多的事情。”
黑明瑞只觉得一阵复杂。
眼前的少女才刚刚换完牙的年纪,刚来丹峰的时候才到她大腿,出于对孩子的不放心,几次叮嘱过对方。
也就那么几次。
后面对方还是送了她几次的梅子才逐渐的熟络下来。
如此这般,她难免愧疚当初没有仔细认识她。
于是黑明瑞下定决心,用力单手抱住对方,感受怀里的一条。
过了许久这才松开,扬起笑脸道,
“我帮你收拾行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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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师姐收了我的酒,就超级好心的帮我收拾了行李扛过来,人真的超级好!”
柳梦期倒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话,虽然过程中磕磕巴巴,但还是完整的把事情讲完了。
说到最后,情绪激动下还把手张的大大的,像是展示她那黑师姐好的程度。
周围人也是捧场,看见她讲了半天,又是那男人豪气冲天,又是师姐温柔开朗大发......絮絮叨叨讲的没完没了,虽然啰嗦但也是有趣。
花南燕听完后挠了挠胳膊,肩膀上的牡丹花被抓的一皱一皱的,换了个姿势仰躺在池壁,双臂张开在上岸做了支撑。
一手伸过去梳理粘在柳梦期脸上的发丝,一边懒散的开口:
“别担心什么,那剑尊就是吃准了你不知道。”
“啊?什么意思。”柳梦期疑惑道。
看见对方那神态,旁边的黝黑女修解释道。
“你是不知道,那剑尊是当今掌门的独子。”
“啊?”
“她是一心为了宗门发展,动不动苦口婆心的劝,多收几个徒,多教几个人,增加一些宗门底蕴,但剑尊就是不同意。”
“为啥不收呢,毕竟是亲娘在劝。”柳梦期不解道。
“因为麻烦。”花南燕在旁边接上话。
“啊?”柳梦期瞬间宕机。
“他说他烦的紧,不乐意带小孩,前两年催的严重,自己跑去魔域杀了魔将,堂堂化神期的剑尊最后拄着剑回来了。”
花南燕面无表情的说道。
“结果因为这样,现在也没有剑修愿意当他弟子,毕竟又不爱教人,脾气又臭又撅,跟炮仗一样。”
周边的剑修不约而同的发出赞同的声音。
柳梦期这下被吓得魂不守舍,苍白着小脸不知道想什么。
孙子衿看见她悲观的样子,大笑出声,看见对方的眼神幽幽凝聚在自己身上,这才止住笑意。
“放心了,你现在是新人弟子,由我主要照顾,剑尊也就每月过来看你一次,指导你一下就走。”
随即从水中起身,带着笑意嘱咐到:
“泡够就起来吧,这药浴泡多了会流鼻血的。”
她的起身就像是一个讯号,周围的人也逐渐有说有笑的起来,周围一阵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伴随着水声。
花南燕起来的时候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结果发现柳梦期的脸红扑扑的,便是随手给了轻轻一头槌。
柳梦期下意识的回望,眼神迷蒙。
花南燕嗤笑一声,像是捉弄般开口:
“都泡傻了。”
柳梦期愣愣的看着,在朦胧的水雾中,她懵懂的了解了什么叫倾国之姿,随即脸上一阵热浪,她低头,看见水里的头发伴着血丝。
“我把衣服放外面的盆里啊,就是黄色的,盆上搭着你里衣的那个。”孙子衿丛屏风后面探出个头,说道。
“好!”柳梦期急忙应答道。
至于后面冲水,擦身,穿衣,仿佛要是下意识一样。
后面收拾屋子认地方向大师姐报备……
等到忙完已是深夜,柳梦期躺在新屋子的床榻上,盖上新晒的被子,月光顺着窗纸向内延伸,照的屋子里的家具微微反光。
翻来,覆去。
她始终忘不掉那些女修裸露的肩膀胳膊和手掌。
再长几年她也会有那么大的手掌吗?她娘好像也是这个年纪生下的她……她娘也这样手掌带茧吗。
柳梦期猛然被这么多成年女修包围一次,像是对气味体型有了具体的认知,那个没有见过的娘仿佛一下子出现了一样。
明明没有见过,但还是忍不住去想娘到是什么样。
“唉。”像是苦恼的叹了口气,心里又在暗暗的想,想着想着又飘到掌门和剑尊。
要是掌门是我娘的话……
那就是用不完的清风草,最好的丹鼎,长老直接教我炼丹……
她突然想到了花师姐为她整理的头发。
那会不会给她梳头?会不会听她讲话?会不会用那种温柔的眼光看她?……
越想越睡不着,索性就坐了起来,像是自暴自弃一般点了灯,看着暖黄的灯光照亮屋子。
这种时候自己一般在钻研丹方,现在猛的一下改了生活习惯只有一个感觉:
难熬。
可是自己再炸了最后一炉丹的时候就暗暗发誓,再学丹就是狗。
不行,不能当狗。
她直直倒在床榻上让被褥淹没,但沉思片刻便缓缓起身。
狗就狗吧。
汪汪汪。
这辈子改不了学丹的,改不掉的。
但是明天早上还要练剑……不管了,学!
在一阵如饥似渴的研学中,等到银月高高挂上树梢,这才满足的倒下了。
哪怕在陌生的环境当中,只要有丹学陪着她,照样美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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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铮面沉如水,刚才终于搪塞过他亲娘的养徒大计,谁知符修长老过来就是阴阳怪气的开口。
“哎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我不收徒哥’嘛~”
面对此等挑衅他怎么会忍,便是张口反击。
“那也比你好!连丹修都听说我要收徒,连夜拜了我为师!她天资实在聪颖,我没办法只能收下!”
那符修长老一把年纪了,倒还像个太监一样,阴阴沉沉的捏个嗓子念叨他。
“难道不是挑剩下没人要你,就随手找个阿猫阿狗来当你徒弟?真可怜啊。我都一把年纪了看着还比你年轻啊……”
云铮被这老头一激,闭上眼慢慢一缓,转了转手上的烟斗,再睁开眼便是带上了冷笑。
“对啊,你都一把年纪了,连唯一的徒弟都快当上长老了,不过说到没人要……你就没人要啊?”
掌门听闻此言暗叫一声不好,心中暗骂一声逆子,随即冷冷抛下一句:
“我去处理门中事务了。”便拂袖而去。
只留下一个面露狰狞之色的帅气老头,气的把牙咬的咯咯作响。
“——那又怎么样,我不是照样培养出来一个长老,至于你,听说你只是收了个练气啊……”
云铮自然没有被这话攻击到,只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在这多次的挑衅下只能恨恨的留下一句:
“你等着。”
转身便是抽出长剑,纵身一跃御剑飞行,强大的气流瞬间冲进大堂。
容貌迤逦的年轻老头呆在原地,任由风吹的发丝狂舞,但是面容更加阴郁,他想起了刚才云铮骂他的没人要,慢慢佝偻住背,像是半化不化的冰。
云铮在夜风中逐渐清醒,于是清醒的给自己立下三个目标:
第一,他的徒弟必须是下一个剑尊
第二,用徒弟嘲讽符长老这个见人
第三,找到徒弟在哪里。
于是驾驶自己的灵剑向那常去的梅树飞去。
在看见那一大颗梅树后这才想起来,剑长老的爱徒孙什么,好像给他上报了徒弟的新住处。
他面无表情的上下打量,虽然不关心门内事务,但他也是知道,这梅树是他那徒弟从上山时带来的。
也许是这里的灵峰灵气充沛,不过十多年便是五人环抱的大小。
结的梅子也确实好吃。
既然是从小养到大的,那他徒弟看不见了肯定会伤心。
……如果移过去,他徒弟就开心了。
那他就可以无痛吃到鲜梅腌梅了。
不管了,拔。
他手指虚空中对向那颗庞大的红梅树,轻轻一挑便是地动山摇,随着他手指轻飘飘的动作,红梅树整颗被连根拔起,随着他离去。
丹峰上四处都是丹修,在这巨大的动荡中以免面窗户被纷纷点亮,等到大家急急忙忙从床上爬出来,动静早已平息。
我们只在案发现场发现一群摸不着头脑的丹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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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美梦中的柳梦期被一阵轰隆声惊醒,惊慌的爬出房门。
伴随着日出,那颗和她一起成长的红梅慢慢埋进土里扎根地下,一个白衣白发男子转过头看向她。
红光照射在他精致的脸上,随即缓缓开口:
“你什么时候才能当上剑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