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

    许三七从女人坚定的眼睛里移开,后背开始发凉,有什么东西抱住了她,然后又化作钻骨的寒风一点点填补空虚,激起身上的鸡皮疙瘩。

    强烈的预感告诉她,这件事多数不妙,可是此刻,只能先答应。

    “我也不为难你们。”陈陶自然知道她们不愿意,于是紧接着又道:“若是你们见到了她,便把这笛子给她,她自然会相信……”

    她眼睛弯弯,盛着笑意,伸出的手因为面前人的犹豫,又向上晃了晃,“嗯?”疑惑着出声,像是不解,眼睛一眨,带着疑惑又多了几分,直勾勾看着许三七。

    “那便,多谢,陈小姐考虑周到了。”

    许三七上前一步,拿下那笛。

    倒是与别的不同,入手便是温润,如羊脂般,细腻莹润,触感丝滑,叫人不自觉的喜爱。

    许三七不做犹豫一把塞进腰间的袋子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她只觉得这个笛子烫手。

    陈陶看着这个,从头到尾面上没有什么情绪的冷面女人,心里的作弄愈发浓烈起来,可是面上依旧是温婉得体,一副总揽全局的模样。

    “能帮到你们就好。”她笑。

    渡央听着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心道着:“就没有看过,这么倒反天罡,颠倒黑白的,当然要是主角是自己,那肯定是迫不得已。”

    “走了走了。”

    他是一刻都不想呆着,那女人一笑他就觉得不安好心,满心算计,阴沉沉的,笑面虎一个,还不如许三七个不笑身上都是心眼子的,好歹只有自己恶心她的份……

    …………

    陈陶看着二人背影愈来愈远,正午的光太过耀眼,一下子晃了神,连带着许三七回看来的目光都看不真切。

    “你耍她们?”

    一道女声从陈陶手中的石头上传来,本是疑问的语气里带着肯定,虽不赞同但盖在下方是似有似无的纵容。

    “何以见得?”陈陶不以为然,她可不觉得自己不对,“我只是叫她们去帮我叫个人,再说了,我何时用个帮字了,这可是她们的荣幸。”

    “但是你把她们的记忆都串改了,她们又怎得知道?”

    “那……就与我无关了。”陈陶抚摸着她早就暗中从许三七那里又拿回的石,“你且等着看吧,肯定很精彩……”

    女声不再出声,只留下一声叹息。

    陈陶看着门口开始扭转起来,下一秒又恢复平静。

    身旁的小月突然出现,她像是没有记忆一般。

    “夫人,你看看这都过去多久了,于姨还没有把福子带过来,也不知道是谁不尊敬您……”

    小月清洗着茶具,捧上一杯清茶,语气里带着怨怼,她是跟在陈陶身旁的陪嫁丫鬟,换主是不可能的,但是也不想看着别人好过……

    陈陶早就看出她的小心思,眼角处上扬的弧度下降,面无表情得看去,语气冰冷:“行了,来不了了,你去叫膳吧。”

    小月愣在原地,低着头抬着茶具,一双手停在半空,一颗心停在半空,无人看见得脸上满是恼怒,怎么就没有再管住呢,最近夫人本就因为老爷纳的妾烦心不已,更加阴晴不定,自己还是要多加注意才是……

    “放下,去吧。”

    陈陶早就看腻了,这些事情日日重复,一点心意都没有,也不知道这些傀儡从哪里看出来,她对陈魏爱得深沉,带着他纳个妾都心疼不已,简直就是可笑……

    有这个时间,她还不如刚刚扎马步后抖个不停的男人,和他身旁那个冷冷清清,一脸正气凛然的女人。

    她又想到渡央,可恶的东西,还说什么踩过凳子,看看自己不让他感受感受双脚麻木万蚁啃咬的滋味。

    想着,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不过,也真是好奇啊……”怎么找到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小姐呢?

    如果她们最后连记忆都没有恢复的话,看在她们逗笑自己的份上,就留个全尸吧。

    她起身皱着眉头看着刚坐着的地方,傲娇得别过头去,离开。

    小月转身离去,耳朵里听到的轻笑声,倒多了几分毛骨悚然的意味,她双手抱着上臂搓了搓,快步离开,不曾回头看去。

    另一边,许三七和渡央听着陈陶的话刚走出门,就看着周围的景物扭曲着消失,挡在前方的花园和墙全都消失了。

    一切都变得飘忽,就连她们自己都觉得脚下软绵绵,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等到他们看清楚周围的模样时,已经是站在热闹的街角处。

    这位置也甚是奇怪,面前的街市就如同被罩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似梦似雾。

    一阵心慌涌上心头,许三七不自觉的握紧剑柄。

    “许三七!”渡央强撑着脚上爬满蚂蚁还不停撕咬的麻木痛感,整个人还极为有律动着左右脚换跳,手也摆动着,声音略比平日里高昂,没有人知道他现在连脚趾头都在跳舞。

    “干嘛?”她看着那张写满了“我要搞事情”的脸,腰背不自觉的又直了几分。

    “我看你一直背着这把剑,累了吧!”渡央说着就抢着卸下她身上的“累赘”,“我来拿着,你别累到了。”脸上的笑意更加不值钱。

    许三七脑门上一个大大的问号,心想:“这个狗又想干什么了?”

    直到她看到插到地面当拐杖的利剑,和他微动的衣服下摆……

    无语。

    而渡央现在就是满意至极,他学着许三七敲打着剑柄,一脸得意劲,“你说说,我这聪明吧!也算是开发了你除了干架别的功能了!别急着感谢。”

    “你看你跟着许三七都没有这种待遇,她还没有你高,害,也是辛苦你了,她那硬骨头把你硌痛了吧……”

    “还是我好啊……”

    许三七听着耳边嗡嗡嗡一句接着一句的屁话,转过身去,笑道:“说完了对吧。”

    “啊……”突如其来的一句,叫渡央一下子有点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了?”

    “嘴再不闭上,我就……”

    渡央一听她开口,立马抬手阻止,“我闭嘴,我闭嘴!”

    “呵。”许三七觉得自己真的是太仁慈了,“聒噪。”

    “聒噪……”渡央就是看着女人嫌弃离开的背影,低头看着剑,感受自己慢慢恢复的双腿,“我聒噪?搞笑!”

    一抬眼,就看见隐在人群中的背影,渡央心慢半拍,提起剑,大跨步追去。

    别开人群,跌跌撞撞的奔去。

    “哎,你就这样走了?”渡央平复着气息,控诉着她这种行迹,“要是找不到人怎么办?!”

    许三七眉头紧皱,周围热闹的叫卖声音,充斥着她的脑袋,她拼命的回忆着在此之前发生的事情,但是记忆变成了浆糊状,突然耳朵一阵尖锐疼痛,如绣花针扎过,耳朵里传来渡央不真切的呼唤。

    “许三七!许三七!”

    扭头是男人靠近的脑袋,急切的呼吸声越来越近。

    她满脸冷漠向后退半步,“干什么?”

    “叫了你半天。”渡央抱胸微低着头,眉眼不似之前的轻佻,上眼皮向下压去,化不开的情绪堆积在眼底盖住担忧,神色严肃,“还有你怎么走这么快!”

    “渡央……”许三七轻喃。

    “嗯。”渡央看着她这样一下子也有些不知所措,刚刚还在严肃质问的语气缓和下来,带着眉眼温和下来,一扫往日的轻佻。

    “你不觉得它很熟悉吗?”

    许三七紧紧盯着他的眼,企图得到一点什么。

    “你人傻了吧,我们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啊!”渡央环视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拉着魂不守舍的许三七躲过刚刚撞上来的精瘦男人,语气不善,“你会不会走路!没有看到人吗?”

    男人回头,露出脸,语气狠冲,“你们不长眼睛!站在路中央!”他大概是有什么急切的事情,神色匆匆,朝着二人面前地上恶狠狠地就是吐了一口唾沫,“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小爷我今天有事,不跟你们一般见识,要是有下次,呵!”说完就急匆匆的离开。

    “哎!”渡央一只手抬起指着他离开的背影,气打不出一处,想到了什么,手放下,隔空画了个圈…………

    “小样,不玩死你……”

    渡央盯着那处。

    许三七见着周围的人像是早就见怪不怪,只是看过来,又自感无趣的转头做自己的事情。

    “许三七!”渡央喊道,“你怎么跟失神了一样,浑浑噩噩的。”

    “没有。”她虽嘴上反驳,心里却有了疑惑。

    “走了。”渡央将手上的剑递给许三七。

    “你不要了?”

    许三七暗戳戳得看去,就看男人站姿如松,扬起下巴,嘴角微微上扬,笑得轻蔑,眼神中透露出他的在乎:“呵,我刚刚那是良心驱动,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给你吧,到时候被打了,都没有武器!”

    说完,渡央只觉得自己实在是菩萨心肠,感天动地,说得自己眼角含泪了都。

    其实不过是剑灵嫌弃他身上有味道。

    “呵,双标剑,明明大家都臭……”渡央小声嘀咕着,毕竟说不定什么时候他要回去养个伤,“不过……”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为什么会臭呢?想不起来了,算了。”

    “许三七,你走这么快!我们去哪里啊?”

    渡央再回神只剩下她的背影。

    “回李府啊!”许三七真想劈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对。”渡央想到他们出来的任务,就无语,“你说这个李小姐,也是够闲的,自己不出来,非要花钱叫别人出来给她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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