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无情剑宗。
我看着床顶雪色洁白的床帏,产生如梦如幻的不真切感,我这是做太多肾虚而亡了么?
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瞧见室内干净简洁到令人发指的黑沉木桌椅摆设,才恍惚记起此处与慕鸿洲的住处一模一样。
我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我好像正躺在慕鸿洲床上。
天老爷,这就成了?
还真是情之所至,水到渠成。
不管怎么样,都算是有素材了,有素材论文就好办了!
然后我回想...用力一回想...绞尽脑汁回想...
为何一点画面都没有,脑子空空,心也空空,只有身体的摧残是真实存在。
最后恍惚的一个场景就是,与慕鸿洲鱼水之欢后,密室的另一条门自动打开,放了我和他出去。
其他的,我居然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岂有此理!
脑海中翻来覆去的画面是红菱覆在我的双眼上,最初还能有些微知觉感受,到了后期药效愈演愈烈,脑子里几乎所有被一把火烧了干净,什么心思通通魂飞天外!
所以说,最后我的脑子里空空荡荡,论文素材是一片虚无。
我简直欲哭无泪,这么好的机会,这么绝佳的案例。
我急得直蹬腿,却站也站不起来。
我的身体简直就像是被马车来回碾了三天,每一寸骨骼都在叫嚣罢工,慕鸿洲到底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战斗力如斯恐怖!
浑身上下能动的几乎只有眼珠子,还有一张颤抖的嘴。
正当想要呼唤同门来抢救一下半身不遂的我之时,有人推门而入。
最先看到的就是他不惹尘埃的素白衣角,目光滑过颀长的身姿,一张看不出情绪波动的脸浮现在我面前。
他端着药碗走到床边,腾腾热气与苦味熏上我的鼻尖,我忍不住轻微蹙眉。
破天荒,他居然坐在床头问我,而不是居高临下站在床边睥睨我。
我想这应该是本文感情推进到现在最大的进步,毕竟,之前的慕鸿洲都是礼貌克制离我三丈远。
“还好吗?”
我用眼睛瞪着他,我都堪比瘫痪了,还用得着问我怎么样嘛。
他将我扶起身,半躺靠在床架上,
旋即将玉碗递了过来,我瞧见里头乌漆嘛黑粘稠的不知道掺了什么的汤水,略感嫌弃。
“这是药膳,对你身体好。试试。”
他语气淡淡却让我吃了一大惊,他手中拿的居然不是药吗?
许是见我神色实在复杂难言,慕鸿洲也难得开头解释:“无毒,放了蛟龙肉、怒海参...”
从他口中吐出的专有名词我是一个也不认识,不过光是唬人的称呼也能知道定是些平时我接触不到的好宝贝。
既如此,不吃白不吃。
慕鸿洲将玉碗端过,将将停在我身前。
我嘴都快撅出二里地,也没见他将勺子放到我嘴边。
一看就是个从未照顾过人的主,要是我身子方便,早就夺过粥碗自立更生,哪还用看得着吃不吃。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慕鸿洲的道歉都如同他这个人一般,清冷正经到不行,鹅毛浮雪般落在我心上,让人产生一瞬间心痒。
雪化了之后,这点躁动也随之不见。
他倾身向前,启唇轻吹一口气,待到温热,送至我嘴边。
他的样子就像是对待小孩一样,我看的好奇,也弯头一口含住汤匙。
湿粉色的舌头卷过药膳,囫囵嚼了几口咽下。
抬头再看他,慕鸿洲的眼神避开,不肯直视我。
我想着打趣几句,猝不及防‘呕’出来。
“太难吃了,这谁做的?呸,谋害我啊。”
慕鸿洲本来已经抬起手,想喂我第二口,听到这话,身子僵住,蜷曲藏起有细微刀口的食指。
随后状作无意般:“我吩咐宗门伙房做的。”
“是了。”我点头附和。
“无情剑宗的伙房做的本就是猪潲水,果然是一贯的难吃,端走端走,我改日自己下厨吧。”
“我等会给你带点山下的糕点填填肚子。”
他沉默一会道。
“喔。”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他看着我,我也望着他,半响还是我先开口:“之前的事情...”
慕鸿洲的脸忽地红得通透:“我会对你负责的。”
“那倒也不必。”我心想着,我只是要完成论文,可不想一辈子跟谁绑在一起,多不痛快。
慕鸿洲脸色蓦地沉了下来,语气森然:“你不想负责?”
见他态度转变之快,我心有戚戚。
“那...也不是...”
他语气瞬间柔和:“你待如何?”
我眼神偷偷瞟他一眼,很是不好意思,声如细蚊道:“就是...”
难以启齿,要是再被拒绝我真会很没面子。
我犹豫着话说是不说,慕鸿洲目光投向我。
“但说无妨。”
“那个...”我舔舔发干的嘴唇,心道一切为了毕业,一鼓作气:“我们能不能再做一次?”
他仿若听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从床边噌得一下站起身:“你...”
他耳垂红的滴血,看着我语气充满不可思议:“你都这样了,你还想要?”
我半截身子歪在床边,说出还想要的时候,颇有一种身残志坚,然牡丹花下死的气概。
“不可以吗?”
“我本来想慢慢来的,关系发展的太快了。”
“况且...”
他冷脸扶我躺下,耳垂的绯红却未消散,慕鸿洲替我掖好锦被。“纵欲伤身,你...我们还是过段时间再讨论此事。”
我听罢眼睛一亮,毕竟送土豆这段时间,也算是对慕鸿洲此人小有了解。
他没有直截了当地拒绝,证明事情尚有转圜余地,也就说还有机会。
我安分不少,激动等着身子好转。
慕鸿洲见我闭上双眼准备休憩,他拾起玉碗离开。
他的脚跨出门槛时,又缓缓收回,不甘心问了一句:“真的有那么难吃吗?”
我睁开眼,声音幽幽:“你自己吃一口不就知道了。”
闻言,慕鸿洲拿起喂过我的汤匙舀了一勺,喉结滚动咽下。
我微微出神,不禁想起密室里他用力亲我的时候,汲取我的时候,喉结难耐滚动的画面。
我莫名脸热,慕鸿洲长得还挺合我胃口。
下一秒,我见他素来沉稳的面色灰败,单手捂住嘴,一副快不行的样子。
我乐了,早说了难吃得很,他偏不信邪。
慕鸿洲连道别都来不及,面如金纸夺门而出。
我寻思,是找个地方吐去了。
我惋惜:“天材地宝真是白瞎。”
我在床上躺了几天,骨头缝都痒了,终于能下床。
我想着换身衣服出门转转,这几天可闷死我了,亵衣换下的时候,一片片青紫闯入我的眼眶。
我不敢置信,把衣服全脱了。
从上到下,由里及外,没有一处是还能看的。
慕鸿洲简直禽兽,分明谪仙清冷般的人物,做起来如同饿虎豺狼洪水猛兽。
一想到之后还要做那档子事,我的脊背就忽然涌上一阵寒意。
我忏悔,我不应该说慕鸿洲不行的,他可太行了。
原来虚的是我啊!
默默收拾好沉痛的心情,我从包袱中拿出终极秘籍——我派名声在外最顶级的功法——‘颠龙倒凤三十八式’双修宝典。
秘籍我研读过不下万次,熟记于心,苦于光棍至今,没有练手对象。
上次密室情事来得太突然,我又昏昏沉沉,竟忘了运行这功法!
这一次,我要将上一章失去的全部夺回来。
慕鸿洲实力强悍,修为绝顶,若是与他长此以往,我是不是也能顺利突破金丹?
大师姐好像有篇《海后秘史——关于事半功倍双修那点事》的论文来着,到时候回头找找,看能不能提高灵气吸收转化效率。
不然我这身体,吃不消,是真的吃不消。
一个慕鸿洲我都应付不了,往后还怎么夜御八男,成为合欢宗优秀典范!
我一边畅想未来,一边动作利落换了身青绿衣裙。
这套裙子还是慕鸿洲事先准备好的,我原来穿的那身因战况激烈而破破烂烂不成样子。
衣裙套上,我暗中吃惊,腰身胸围袖口无一不服帖,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制。
腰封上头两边各坠着的粉花流苏,一走动便盈盈晃起来,愈显体态纤细灵巧。
手腕处还额外加了护腕固定宽大袖口,也不妨碍练剑下厨,倒是很合我心意。
一想到衣服是慕鸿洲挑选的,我啧啧称奇,难得他不是直男审美。
我脚步轻快出门寻慕鸿洲去,打听到他又在静坐峰练剑,忙不迭赶过去。
“慕师兄..”我掐着嗓子用嘴甜腻的声音说话。
慕鸿洲行云流水的剑术在我这一声叫唤下抖了三抖。
我左一个‘慕师兄’又一个‘慕师兄’,喋喋不休。
可能是真的被我吵烦了,他运起灵气,‘锵’的一声利剑归鞘。
慕鸿洲转头看向我:“你伤势大好了?”
话语间,晶莹的汗水一同滑落,从额间落到下颌骨,顺着脖颈流进胸膛。
我怔怔看着,着实秀色可餐。
我的目光太过直白露骨,想不被慕鸿洲发现都不行。
他咳嗽一声,指尖捏诀,一道净身术从掌中脱出。
须臾间,慕鸿洲又恢复往昔整洁,高冷不可侵神态。
我稍微可惜了一下,随即用胳膊撞他:“我那都是皮肉伤,慕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
话落,我与他都不约而同想到中药之后种种荒唐举动。
慕鸿洲眼睫轻颤,故作冷静:“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眨眨眼:“就是之前说好的?”
他故作的冷静维持不到一秒破功,脸一下烧起来:“你找过来就是为了这个?你就如此急不可耐?”
我也不知触碰哪块逆鳞,他呼吸急促,胸膛起伏剧烈,脸上绯色愈发红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