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昏暗无人西亚维很是兴奋,他一直在抽动鼻子嗅着什么。
“好多味道,完全没有闻到过。”
屠锐跟着西亚维的动作也闻了闻,就只闻到些腐烂和发酵的臭味。
景安宁和盛懿在前面带路,两人走到巷子口没有再往前走,而是身子隐在黑暗的巷子里,探头出去探查着长街。
西亚维冲得快,但见他们两个停下,也停下脚步,蹲在地上探出脑袋向外看。
屠锐跟在后面也趴在西亚维身上伸出半边脸。
夏绍轩挪到旁边的空位上,十分不解地看向蹲着的两人,“是没位置了吗你俩就非要蹲地上?这就是爱情吗?”
屠锐摇摇手,“不是爱情,我们这叫谨慎。”
夏仁泽笑嘻嘻走前来,添油加醋地说道:“小妹,她是说你不解风情。”
屠锐回头白眼骂道:“你是耳朵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哪句话说不解风情了?”
夏绍轩倒是嘿嘿笑着蹲下戳西亚维,“屠锐说你们不是爱情哦~”
西亚维斜着眼扭头看向夏绍轩,“怪不得说你笨,她说的又不是我们之间的感情。”
屠锐和夏仁泽吵了起来,夏绍轩和西亚维打了起来。
凤五看着面前又打闹的四人,绕过去走到景安宁身边问道:“是有什么发现吗?”
景安宁摇摇头,指向不远处的门店,“程怀义每次来时,门口总会挂上牌子,他行事奢靡总会将四周都点上灯火,还有乐人舞班进来。”
“今天没有牌子,可是酒楼附近,全是以往程怀义来时才会有的排场。”
盛懿瞧着那些进进出出的人,倒是瞧见了几个熟悉的人影。
“那是这里的城主。”
凤五闻言却是眉心一皱,这里怎么会有城主?她顺着盛懿的视线看过去,那两个人打扮明显不同于其他人。
一个胖男人和一个高个女人。
景安宁看着那两个人的嘴脸就想揍他们,当初程怀义将她和盛懿带过来,这两个狗腿子就一直在辱骂他们来博取程怀义的高兴。
但她还是冷静了下来,目前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那两个人在这里当山大王已经很久了,程怀义每次来这里也是他们接待,他们肯定知道一些东西。”
“我们得分头行动了,他们两个去的是不同的地方。
屠锐这时从身后突然冒头,“分头行动?怎么分?”
景安宁向下瞥了一眼四人,看起来他们几个是吵完了。
“我和盛懿了解的情况多些,各去两边,至于其他人....”
在一阵争论过后,景安宁带着屠锐,凤五和夏仁泽去跟踪那个胖男人,盛懿带着西亚维和夏绍轩跟高个女人。
西亚维早已不是当初不能离开屠锐的狼了,屠锐离开之前还拉着她的手嘱咐她万分小心。
屠锐倒是很不放心地又反过来拉着他的手嘱托道:“你可要听他们安排啊。”
景安宁朝盛懿挑眉,示意他没问题。
夏绍轩在一旁啧啧两声,“爱情啊~”
四人先从巷子动身。
景安宁卸了自己的马尾,随意在耳侧扎了辫子尽量将自己的脸隐藏在头发后。
这酒楼有两层,上下都泛着橙黄暧昧的光,门口更是有两个大大的红灯笼。
伴随着吵吵嚷嚷的乐声人声,四人进了门。
进门之后屠锐这才明白景安宁说的两个地方是什么意思。
一边是女人喜欢的男性,另一边是男人喜欢的小男孩。
但也没有明显的区分,大厅里是穿着五颜六色纱服的男人,有浓妆艳抹之人,也有面如白花之人。
若是男人挑了,就去向左边,女人挑中了,就去向右边。
大厅中央的圆台上一群男人穿金戴银地跳着舞,缠在身上的铃铛随着舞姿响着清妙的声音,在这样的场所里,这铃铛声就是催情剂。
景安宁领着她们错开这些人继续往二楼走。
屠锐被他们身上的香水味差点熏死,硬憋着气往前走,她不免想到西亚维那敏感的嗅觉,只怕他要被呛晕过去。
踩着咯吱咯吱作响的楼梯,几人又来到二楼,屋顶吊下来的金纱上镶着亮闪闪的钻石,十分惹眼。
旁边的屋子里传出各种各样的声音。
屠锐看着前面影影绰绰的几人,拨开纱帘跟上凤五,她揉了揉鼻子说道:“我还以为我们进来会比较突兀呢,结果这里面真是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啊。”
书生,小吏,甚至还有戴着华丽面具的人,她们几个在这都显得十分朴素。
凤五面色冷淡地看向一层,“想来这里有许多外来人员吧,听他们的口音可都不是一个地方的。”
“是的,当初将这些场所建立起来后,程怀义也向附近的人开放,时间长了大家要是寻欢作乐都往这里跑。”景安宁回道。
夏仁泽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看向前面的景安宁:“我们这是要去哪?”
景安宁低声说道:“那胖子每次都是来了之后再挑选人,选完后他们会去浴池清洗。”
“我们先去浴池。”
浴池门口有人守着,但景安宁对这里轻车熟路。
她带着三人绕开前门,在角落里卸掉一块木板,让大家钻了进来。
待几人都进来后,景安宁又将木板复位。
屠锐真是想给景安宁点个赞,“这种地方你都知道。”
景安宁回身蹲下,“当时发现这楼上方有空间,我就悄悄做了个暗门,就想着我一定会再次来到这里,果然是用上了。”
这里是个夹层,是各种各样的栏杆结构,弯着腰跨着栏,没过多久景安宁就停在了一个地方,她手伸向脚下的木板,轻轻一扣。
整块木板都被卸了下来,光透了进来,从缝隙向下看去,是两个个洁白光滑的身体浸在水池里。
景安宁朝四周看了一眼,屋内再没有别人了。
她悄声说道:“我一会儿卸了别的木板,下去之后先捂了他们的嘴,制住他们别让他们动静太大。”
很快景安宁就拆出了可过人的洞口。
洞口很大了,底下的人似乎注意到了上面。
凤五果断跳下,落到地面后直接将旁边的衣服团起塞到那人嘴里,将他的双臂反钳在背后。
在对面的人发觉不对想出声时,夏仁泽已经跳了下来,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不安分点的话,就把你掐死~”他笑眯眯地说道。
景安宁和屠锐也跳了下来。
景安宁单刀直入,她蹲下看向那两个人:“最近可有见程公公来过?”
那两人都面色通红,听见景安宁问得是程公公,脸上更是震惊。
屠锐也托着脸蹲下,唱起了白脸,“我们对你们没有恶意,只是想知道一些消息,好好配合我们,最后都相安无事。”
说完她还一脸坏笑地指着夏仁泽,“表现好的话,那边的帅哥哥还会给你们赎身哦。”
夏仁泽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但很明显这招可比别的管用,水里的两人脸上都泛起了红晕。
被凤五钳着男生疯狂眨着眼点头,凤五见他脸上没有别的心思,另一只手将他嘴里的衣服取了出来,若他是大喊大叫,她一定先一步打晕他。
那人被取了嘴里的东西,眼睛水亮亮地看向屠锐,虽然这个眼神时不时地瞥向一旁的夏仁泽。
“姐姐哥哥们好,我叫小鱼,那是我哥哥。光看脸我就知道你们是好人!”
“很久都没见程公公,算起来,都有半个月了!”
屠锐想了一下这个频率,她看向景安宁,“他多久来一次啊?”
景安宁还没回答,小鱼就抢先回道:“姐姐怕是不知道,程公公来得可勤了,三天就要来一次的。”
屠锐刚想吐槽也不怕肾虚,转念一想这人也耗不了肾。
景安宁听小鱼这么说脸色沉了下来,“是什么事让他这么忙呢?”
此时被夏仁泽掐了半天的人也拍拍夏仁泽的手示意。
夏仁泽早在刚才都已经收了劲,说话不成问题。但他就是想摸一下这个帅哥哥的手,在碰到他的手时,眼里的笑都快藏不住了。
夏仁泽赶忙松手。
“我叫小贝,我们知道的消息有限,姐姐哥哥们想来是打算从石毛毛那里套些信息吧。”
小贝红着眼尾看向众人。
屠锐很惊讶,惊讶的不是小贝的聪明,是那样一个人竟然叫石毛毛这么可爱的名字,真是玷污这个名字了。
“继续说。”景安宁冷着脸看向小贝。
小贝身体缩在水里,看向夏仁泽:“我们可以带这位哥哥进去,就说是我们想给再给他送位美人,若是普通的人石毛毛肯定会生气,但若是这位哥哥...那石毛毛一定会很开心的。”
见夏仁泽黑着脸,小贝又忙说道:“哥哥别担心,前辈们告诉我们那人做事前喜欢听别人夸他,还喜欢听一些那种话,哥哥只需要附和我们,趁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帮你套他的话。到时候做起事来,我们吸引他的注意,哥哥可以从窗户离开。”
屠锐一听这小贝还真是聪慧,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看来之后真的要给你们赎身了,这股聪明劲憋在这里真是屈才了啊。”
凤五却是定眼看着小贝:“他发现人不见后,你们又该当如何。”
小贝此时却垂着脸,沉默不说话。
小鱼见状从水里出来:“哎呀,那石毛毛就不是好人,姐姐哥哥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若是以后有空,可要记得回来帮我们杀死他报仇。”
景安宁听他这么说也就知道石毛毛会折磨他们至死。她蹙着眉说道:“若是今晚只由你俩进去套话呢?明天我们再来找你们获取消息。”
小贝摇着头,“石毛毛一般挑了人,第二天就会带我们回府里的。去了府里,可就不好再和姐姐哥哥们见面了。”
屠锐看着他们穿好衣服,从一旁的衣架上又取出另一套衣服递给夏仁泽。
“姐姐哥哥们别担心,我们这种人命本来就贱,若是能帮到你们,也算我们的生命有些意义。”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