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兮轻轻带上休息室的门，转身时差点撞上不知何时站在走廊的宋慧恩。她是女嘉宾里年纪最小的，今年刚大学毕业，身上还带着纯真可爱的学生气。
"哇哦~"宋慧恩踮起脚尖，目光越过林婉兮的肩膀，意有所指地看向她身后的门牌，"婉兮欧尼，你怎么从GD欧巴的私人休息室出来？该不会网上那些传闻都是真的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林婉兮慌忙摆手，耳尖却不受控制地发烫，"我只是...来还东西。"
宋慧恩歪着头，栗色的卷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放心啦婉兮欧尼，我嘴巴超严的~"可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分明写着"我全都懂"。
林婉兮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弃了解释的念头。
"对了欧尼！"宋慧恩突然拍手，"大家约好要去吃烤肉，你要一起来吗？佑彬欧巴说要请客呢。"
林婉兮的笑容僵了一瞬。她轻轻摇头："今天可能不太方便，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单独约吧。"
"啊，理解理解。"宋慧恩狡黠地眨眨眼，突然压低声音，"其实...GD欧巴对你还是挺不一样的。"她掰着手指细数，"温泉酒店那次，海边那晚，还有今天在演播厅..."
林婉兮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小丫头想什么呢？那可是GD。"
宋慧恩一怔，随即恍然大悟般点头："也是哦，他可是亚洲巨星呢。"她吐了吐舌头，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那我先走啦！我们以后也要经常联系，欧尼看到我的消息要记得回哦！"
望着宋慧恩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林婉兮的笑容渐渐淡去。她摸出手机，看着GD的名字躺在自己line的联系人列表里，还是有一种很强烈的不真实感。
从电视台出来时，暮色已经笼罩了首尔。林婉兮裹紧风衣，快步走向地铁站。晚风拂过脸颊，带着初秋特有的凉意，让她终于从演播厅那种紧绷的状态中稍稍放松下来。
转过熟悉的街角，她的旗袍工作室就在眼前。虽然节目组刻意模糊了店名，但网友们的火眼金睛还是从橱窗的装饰、墙上的画作这些细节锁定了位置。这些天来，慕名而来的客人几乎要把门槛踏破。
推开门时，风铃清脆地响了一声。丽秀和敏善正手忙脚乱地应付着几位顾客，见到她进来，两人眼睛一亮，异口同声地喊道："老板！"
林婉兮晃了晃手中的纸袋："给你们带了奶茶。"她声音轻柔，却掩不住疲惫。
可还没等她把奶茶递出去，店里的客人们就纷纷围了上来。手机镜头对准她的脸，此起彼伏的闪光灯让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婉兮xi！能合个影吗？"
"你在节目里穿的那件旗袍还有货吗？"
"GD真的来过这家店吗？"
问题像潮水般涌来。丽秀在人群外围无奈地摊手，用口型说道："老板，你还是继续去录节目吧。"
林婉兮深吸一口气，露出微笑："谢谢大家的喜爱，我们最后拍一张大合照好吗？"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时，窗外已是华灯初上。林婉兮让两个店员先下班，自己留下来整理被翻乱的衣架。指尖抚过丝滑的缎面，她恍惚想起第一次见到权至龙时，他盯着这件淡青色旗袍出神的样子。
回到公寓已是深夜。钥匙转动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关上门，她终于卸下所有伪装，像一滩水般瘫软在沙发上。
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林婉兮望着天花板，思绪飘回一个月前那个平凡的下午。那时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一次偶然的节目邀约会彻底改变她的生活。现在的她走在街上会被人认出来，社交账号粉丝暴涨，连带着旗袍店的生意都翻了倍。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新消息。是权至龙发来的一张照片——飞机舷窗外的云海，配文简单：[到日本了。]
这是在向她报备行程？
林婉兮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回复。这一切太过梦幻，让她不敢轻易触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翻天覆地的改变。
良久，她只敲下四个字：[一切顺利。]
所幸那边没有再发来消息，林婉兮松了口气。
……
次日，林婉兮一大早就赶到了工作室。最近，她正在构思一款全新的旗袍设计。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设计台上。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丝绸面料，指尖在纸上勾勒出流畅的线条。设计图上，一件融合了传统云纹与现代剪裁的旗袍渐渐成形。
"这里要收腰三公分..."她咬着铅笔头喃喃自语，几缕碎发垂落在颊边也顾不上整理。桌上的咖啡早已凉透，旁边放着只咬了一口的三明治。
午后的阳光偏移，她站在人台前反复调整样衣的每一个细节。针线在她手中灵活穿梭，时而停下来在本子上记下新的灵感。丽秀轻手轻脚地进来送午餐，看到她专注的侧脸，又悄悄退了出去。
直到暮色降临，她才惊觉已经工作了整整一天。揉着酸痛的脖颈，她望着终于完成的设计稿，嘴角扬起满足的弧度。这件旗袍融入了江南水乡的温婉与首尔街头的时尚感，是她这段时间最满意的作品。
这时，手机屏幕亮起，锁屏上堆积了十几条未读消息。她漫不经心地划开，却在看到推送的娱乐新闻时瞬间清醒：
[Bigbang日本演唱会燃爆全场！权至龙solo舞台引万人合唱]
[GD舞台魅力再现！东京巨蛋三万人见证王者归来]
她不由自主地点开视频，立刻被现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淹没。画面中，权至龙站在璀璨的舞台中央，汗水顺着精致的下颌线滑落，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摄人心魄的魔力。当他开始rap时，整个体育场仿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整个体育场的应援声几乎要掀翻屋顶。镜头扫过观众席，无数皇冠灯汇成一片金色海洋。
林婉兮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指尖轻轻抚过屏幕上那个光芒万丈的身影。
打开line的界面框，往下滑动，权至龙的聊天框赫然显示着5条未读消息。从下午彩排到刚才演出结束，他断断续续发来了五张照片。
第一张是后台化妆间的照片，镜子上用口红写着"加油"；
第二张是彩排时试音的侧影；
第三张是舞台全景，数万支应援棒汇成璀璨星河；
第四张是庆功宴上的香槟塔；
最后一张，是他在返程车上的自拍，发梢还滴着水珠。
每一张都没有配文，却让林婉兮仿佛亲历了整场演唱会的每个重要时刻。她捧着手机，对话框里的光标不停闪烁，却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恭喜演出成功？谢谢分享？还是...问他为什么独独发给自己？
就在她出神之际，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权至龙 语音通话请求"。她的心跳瞬间漏了半拍，手指一抖，手机"啪"地掉在了地毯上。
她慌忙捡起手机，指尖在接听键上方悬停了许久，最终还是轻轻滑开了通话键。
"婉兮？"
权至龙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巡演后的疲惫沙哑，却温柔得不可思议。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亲昵地称呼她，没有敬语，仿佛他们已经相识多年。林婉兮感觉心脏像是被轻轻攥住，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嗯，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然后是长久的沉默。她能听到背景里车辆行驶的声响，还有他清浅的呼吸。
"我以为..."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你不会接我的电话了。今天发了那么多消息，你一条都没回..."
这语气里藏着的委屈让林婉兮心头一颤。她急忙解释："我今天在设计新款旗袍，一直在工作室忙，手机静音了没注意..."
"啊，这样啊。"他的声音立刻明亮起来，像阴天突然放晴，"只要不是讨厌我就好。"
"怎么会呢。"她的声音很轻，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那个..."他突然转移话题，语气变得柔软，"你今天设计的是什么样子的旗袍？"
林婉兮愣住了。深夜的国际长途，顶级偶像权至龙居然在和她聊...工作日常？
"不要太辛苦，"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再忙也要记得吃饭，知道吗？"
"嗯..."
电话那头权至龙的声音带着几分倦意，却又透着掩不住的雀跃："其实从墨尔本到现在，我总共就睡了两三个小时，照理说现在应该困得不行，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特别清醒..."
背景音里，她听到打火机"咔嗒"一声轻响。
"今天给你发照片的时候，"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在诉说一个秘密，"我都感觉自己像在做梦。就像现在，听着你的声音，我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林婉兮屏住呼吸，感觉有什么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权至龙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巡演还要持续一个月，我才能回韩国……不过，下个城市在香港！"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他似乎在看行程表，语速突然快了起来，像是鼓足了勇气，"如果你愿意...可以来找我吗？"顿了顿，又轻声补充道："顺便带我看看你的国家。我很想...多了解一些关于你的事。"
林婉兮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声。她望着窗外的月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我知道这个请求很突然..."电话那头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权至龙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犹豫，"如果你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的。"
林婉兮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理智告诉她应该婉拒这个过于大胆的邀约，可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那晚在海边他轻声哼唱的模样；想起他在演播厅里，义无反顾为她挺身而出的身影。
"...我看看工作安排能不能调整。"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几秒奇异的静默，连呼吸声都消失了。然后传来权至龙难以置信的、带着雀跃的声音："所以...这是答应的意思？"
林婉兮无意识地咬着下唇，却掩不住嘴角悄悄上扬的弧度："......嗯。"这声轻若蚊呐的应答，却让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跃出胸膛。
"真的？"他的声音瞬间明亮了八个度，像个终于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我马上让助理把详细行程发给你！对了..."他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柔软而期待，"一定要带上那件新设计的旗袍...我真的很想第一个看到。"
通话结束后的寂静里，林婉兮缓缓将发烫的脸颊埋进掌心。窗外，首尔的夜色依旧温柔，而她的心却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一圈圈止不住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