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姝把思绪拉回试卷上,她看了一下,发现这些题目对她还说格外简单,不枉费她这些日子的勤学苦读。
待把试卷答好,检查了一下没什么错误,她停下笔,环顾了一下四周,大部分人都在低头答题。
她巡视了一下,找到了郑骄,发现他果然如她所想一般,还没过多久就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心中暗笑,郑骄心中根本不把文试放在心上,他自己心里觉得只要武试得了第一,谁会管他通不通道法伦理,毕竟修仙界自然要考实力说话
谁不服气来找他打一顿就好了。
再过半柱香的时间,考试结束,监考员便把试卷全部收起。
江辞姝试卷一交完,立马跑向那被众人围在一起的少年那边。
郑骄正被人簇拥着,他们似乎再找什么新鲜的趣事,江辞姝挤了进去。
“郑师兄,我看考试的时候你没答一会就睡着了,你不担心嘛”江辞姝的声音有点突兀的在人群中响起。
有些人有点瞧不起江辞姝,想把他推出去,郑骄看向她并不开口。
一旁吴德看见自家公子那模样,立马回答起来“我们公子天资卓绝,不过是一场文试,也就你们担心这担心那”
“可是最后是要看文武的总分啊”江辞姝踌躇道。
“没见过世面,总分又如何,公子到时候武试必然第一,到时候内门弟子定是板上钉钉”
“可是,如果有旁的意外怎么办”
“娘的,你问题怎么这么多,就告诉你了我们公子就是能进,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这么看来,师兄定然是有把握了,我也放心了”江辞姝向他们绽开笑脸,一时间让人晃了眼
吴德嫌她烦,赶紧让他滚开
江辞姝被人推攘着出了人群,她有些踉跄的一连后退几步,还没有稳住,后背却是靠上了一片温热。
她猛然回头,竟是那个年轻的监考员,少年也在看着他,他的目光凌冽,像冬日的冰棱,寒的刺骨,江辞姝不敢再看忙低下头,好像马上就要被他戳穿心思一般。
头顶的注视离开了,江辞姝才敢抬起头看向少年离开的方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
江辞姝晚上回到了寝房,看见那个头发较长的少年正在收拾衣服,她扫了一眼没放在心上。
过了会,她想起来了他的手腕,她几步上前拽住他“你被人欺负了?”
那少年似乎是被她这个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忙摇头说没有。
他有些不知在的想把手收回来,江辞姝却是猛的把他衣服拽下,果然衣服下的手臂有这好几道的伤痕,新的旧的连在一起
“这又是什么”她的话语里带了些紧张和气愤。
“没什么,你……你别问了”少年猛的一下收回手,不管不顾的收拾着衣服
“你告诉我,是不是郑骄,不要瞒着了,他们是不是欺负你好久了,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
江辞姝看他不答,她把手伸向少年的额前,把他的头发撩起,果然脸上也满是伤痕。
她松开手,走到自己的床榻前,翻出来一个小瓷瓶,这是她前些日子受伤多问医师要的一瓶,以防不时之需
江辞姝把药递到了他的手里“这是伤药,外用的,你摸在伤口处,这些日子尽量不要碰水”
那少年看着自己手里圆圆的小瓷瓶,带着刚刚那人的体温有些温热,他有点没撑住豆大的泪珠落下
江辞姝见他哭了,在他旁边陪着他,看他缓和了会便掏出帕子给他让他擦擦脸上的泪“你可以告诉我吗,你发生了什么”
“是郑骄,今日下学,因为我走的急不小心撞了一下他,我道歉了,可是他们还是说我走路不长眼,他们就打我……”少年抽抽噎噎的说
来栖梧山报名的这些弟子里,年级都很小,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才是个孩子,心智本就还未成熟,身子骨也脆弱,哪受得了这样的欺负
江辞姝再看他时眼里数不清的心疼“你刚刚收拾行李是……”
“我想着,,我的资质肯定入不了内门,这次考试一过我就下山,至少,至少不用再被欺负了”
江辞姝摸了摸他的头“你不要下山,就在这里,相信我过不了多久郑骄就不在了”
栖梧山的外面虽然说算不上什么多好的事,但是这里管饭管住,甚至还教学生们读书,江辞姝不知道穷人的孩子要在这世道如何求得生活
但是在这里至少可以让人吃饱穿暖,栖梧山外门弟子管的不严,只要待到第一次考核结束,落了榜的去留自己决定,一个人有三次考核机会。
少年还有些踌躇不定……但看了眼江辞姝,她眼里满是宽慰与冷静,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
江辞姝打来水,让他擦拭一遍,又上了药才回了自己榻上。
江辞姝在脑海里会想起今日考场外的那个少年,他虽然也是内门弟子可是却不穿着内门弟子规定的衣服。
少年穿着赤色衣服,那衣服红的极其纯粹,就如同那少年一般肆意张扬,他应当很受掌门看重吧,不然也就不会这么不靠规矩行事。
希望她的选择是对的,江辞姝不再想这些东西,闭上眼。
……
文试结果公布了,江辞姝第一名,是在她意料之中的结果。
往下看去排名最后的名字很眼熟,是郑骄
剩下的就是武试了,江辞姝除了努力读书的,也修炼了但是天公不作美,她只能保证自己上台不被打死,测试结果也是理所当然的倒数第十名。
武试结果的一公布,就有一堆人围着郑骄拍马屁,江辞姝听他们拍那些马后炮,拍来拍去也就那几句,她声音很小的说了句比大师兄还厉害。
果然不出她所料,立马就有人应和然后说郑骄才敢被当成下一代掌门来培养,是那些长老错把石头当璞玉,还好郑骄出现了,不然栖梧山以后不得完蛋
越夸越离谱,郑骄已经被说的飘飘欲仙了。
不远处江辞姝看见了那个,一身月白色衣服的少年。
她吸了口气大声的说“不能这样说吧,大师兄还是很厉害的”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立马盯着她,郑骄脸上的笑也有些僵硬
“倒数第十名,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这瞎扯淡的”吴德揪住江辞姝的衣领,怒道
“也不能这样说,毕竟我文试第一”
“哈”郑骄的脸上有点扭曲,他真的受够了,从一开始就看这小子不顺眼,若不是前些日子觉得他长相还有点看得过去,给了他点面子,这些日子过的让他分不清谁是谁了?
他站起身一脚踹在江辞姝的肚子,这一脚他没有收力,江辞姝一下子飞到五米远的树上“看来这些天的好日子过多了,让你分不清这栖梧山谁是老大了”
“郑师兄,我是实话实说,这栖梧山还不是你说了算的地方”江辞姝的嘴角溢出血来,她的脸本就白皙这一点血红的点缀更显得他羸弱的不堪一击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郑骄猛的举起拳头,拳风呼至,裹挟着凌厉的劲气,刮的她脸颊生疼。
江辞姝下意识的经闭双眼,睫毛剧烈的颤抖着,指节攥的发白,她知道这一拳她躲不开——可能会打断她的勒骨,或许还会伤及她的内脏。
可预想中的疼痛却迟迟未至。
空气仿佛凝结了一瞬
接着,是一声闷响,不是在她的身上,江辞姝猛的睁开眼睛
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她面前
“谁许你在宗门内私自动用灵力斗殴的?”
他的声音很冷,像去了冰的刀锋
这人没有穿着前些日子见他的红衣,一袭白衣衬的他如同谪仙一般,一截白皙的后颈从衣领里透出来,在阳光下泛着玉一般的光泽。
郑骄如同。风筝断了线般,直直飞出了三丈外,风刮杂着,树叶落下。混着那人的鲜血落了地。
“咳”
郑骄还想挣扎着爬起,右臂刚撑到地面,就不自觉的弯曲“他娘的,你谁,敢打我?”
“怎么刚刚不是还在说比我厉害,我看也就不怎么样吗,要我说栖梧山还是太宽容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少年抱臂站着,眼神仿佛在看这一个卑微的蝼蚁
“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有我在内门,你是不可能进的”少年打断了郑骄的话
“你”
“别说了,在浪费时间你那手臂可就再也举不起来了”少年又帕子慢条斯理的擦着手,素白的绢帕拂过修长的手指,动作轻柔的像在抚琴
“我劝你现在就滚出栖梧山,不然,你断的就不止这一个手臂了”少年的声音如清澈的山水,悠远绵长,可落在郑骄耳中如同地狱里的恶鬼。
“你等着”话说完,环顾一周“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扶我”朝吴德吼道
“切”少年看着郑骄落荒而逃的模样,不禁嘲笑出声
“闻舟”随着声音的穿来,一个像是被春风拂过的湖水般的少年走来,淡蓝色的内门弟子服层层叠叠如云絮般堆叠,衣袂袖口绣着银丝暗纹,行动间似有月光在衣褶间流淌。
“你又胡闹”
“我哪有啊,我是惩恶扬善,你看那”谢闻舟指着江辞姝的方向,可待他看清时,眼里里面闪过一丝疑惑
“那人在宗门内用法力欺负人,我是看不下去才出手的”说完话少年垂在一侧的手微微翘起
那人像是为了确认般顺着谢闻舟指的方向看去
两道目光直直望向江辞姝,可还不等她起身,浑身却是打起了寒颤,是身体中仿佛进入了什么不属于她的东西,寒的刺骨
“要不是我,就那瘦猴早活不下去了,师兄你别污蔑人”那人还想再仔细看看却被谢闻舟打断
这个师兄便是萧牧云,栖梧山上数一数二的人物,谢闻舟是掌门的养子,是天之骄子惊世之才,那萧牧云便是宗门内人人称赞的师兄,温润儒雅又一视同仁,不管是谁去请教他修炼的问题,他都会特别耐心的解答,宗门内不乏有姑娘对这位如明月般的师兄芳心暗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