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幻境中的“南阿蛮”坐在床榻,媚眼如丝,眼波流转间,是真正的南阿蛮从未有过的神情。

    两边的红烛在跳动,她身上火红的喜袍灼烧着谢真的眼,握剑的手越收越紧。

    “我等你很久了,夫君。”

    “南阿蛮”嫣然一笑,似邀似请却又欲拒还迎。

    谢真手中剑一顿,心脏猛地一跳,寒冷的杀意在这一刻止住,眼神上下将她扫了个遍,鼻尖的桂花香愈加浓烈。

    不过是幻象而已。

    可他仍旧收了剑,走近后弯下腰,伸手抬起“南阿蛮”下巴仔细打量。

    杏眼圆脸,长得倒是和南阿蛮一模一样,可面前这个,举手投足一呼一吸之间尽显媚态。

    见谢真靠近,“南阿蛮”勾唇笑起,银铃之音回荡在耳边,她从善如流地攀上了谢真的肩膀,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夫君请随我来。”

    她拉着谢真走到桌前,缓缓倒下两杯合卺酒,红唇叼住其中一杯,慢慢凑近谢真。

    佳人在侧,呼吸交缠,“南阿蛮”身体倾倒。

    烈酒入腹,化作相思泪。

    桌上还余一杯,南阿蛮勾唇浅笑,将那杯酒递到谢真嘴边,眼神看了看他的唇又看了看酒。

    意图明显。

    谢真盯着手中那杯酒,从杯中倒影看到了她的笑和极具目的性的眼神。

    见他没动作,“南阿蛮”坐到他腿上,手臂攀上他的脖颈,从他手中接过酒杯,一口饮尽杯中酒后缓缓靠近谢真的唇。

    谢真眼神幽暗,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脸,心脏越跳越快。

    南阿蛮的心也跳得快极了,因为此时系统正在她脑中不断地叫嚷。

    【检测到目标好感度上升,61%、65%、68%、70%、72%......】

    这是发生了什么??

    不知所以的的南阿蛮只能奋力游去,期望谢真不要出什么意外。

    就在她游到那片红光闪烁的地方时,身边突然凭空出现许多人身鱼尾,形似人鱼的东西。

    那些人鱼龇牙咧嘴,指甲尖利,做出随时准备进攻的状态,明显是要阻止南阿蛮靠近。

    南阿蛮被迫停住,神情冷漠,目光冷静地扫了一圈。

    两秒之后得出一个结论:打不过。

    肯定打不过!本来就在水下,对方人多势众,战力值未知。

    她慢慢地向后移动,见她后退,那些人鱼脸上的敌意少了些许,尖锐的利爪收了回去,但还是守在面前,防止南阿蛮再次靠近。

    南阿蛮就这样和他们僵持着,目光不安地看向红光处。

    似乎想要穿透红光,看清里面的情况。

    可视线所到之处,尽是一片红色混沌。

    在南阿蛮的目光尽头,谢真此时居高临下,用剑冷冷指着地面的幻象所化的南阿蛮。

    挥剑斩断,梦境才能破碎。

    倒在地面梨花带雨的“南阿蛮”似乎还未放弃,盈盈泪光中尽显柔弱与恳求,右手抬起,伸向谢真的方向,像溺水的人要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南阿蛮不会这样。

    她摸过他的头,会说好听的话,也喜欢吃东西,眼睛里总是闪着光,她叫他“谢真”。

    但她不会露出柔弱的神情。

    谢真脸色辨不出喜怒,在幻象的抽泣声中,一剑斩下。

    在幻象消失的最后一秒,他冷冷的声音传来。

    “和她比,你差远了。”

    幻象消失的同时,困住谢真的红光也随之消散,那些人鱼自动退向两边。

    南阿蛮看见一身黑衣,神情冷峻的谢真提剑踏着殷红而出。

    在看到南阿蛮的一瞬间,谢真神色崩裂,脸上浮现片刻的不可置信。

    南阿蛮面上一喜,转瞬之间,谢真已经来到她面前。

    两人相遇的一瞬间,罩在南阿蛮身上的透明泡泡也将谢真罩住。

    “你如何在这?”他揽住南阿蛮的腰,将她往岸上带。

    可南阿蛮扫了一眼那些人鱼,眼中警惕未减。

    谢真随着她的目光看去,知晓她的担心,解释道:“他们是看守梦境的水妖,只要不破坏梦境,是不会被攻击的。”

    南阿蛮恍然大悟,这才放松警惕。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来这儿?”谢真继续方才的问题,眼睛从出来之后遍一直没有离开过南阿蛮。

    南阿蛮闻言如实相告,“我担心你出事,归墟子便让人将我带来此地。”

    听到满意的答案,谢真眼中闪过一丝愉悦。

    循着方才的记忆,他在脑中描摹着南阿蛮穿上红色喜袍的样子,无声地笑起。

    那幻象仿形却仿不了心,漏洞百出。

    可他还是在她唤出“夫君”二字时有了片刻的恍惚,甚至想着这话从南阿蛮嘴中说出该是什么样的。

    以至于有片刻时间,在那幻象引诱的时候,他也在心里想着若是真的南阿蛮这样,那该是怎样的情景。

    见他走神,南阿蛮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皱眉道:“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谢真神智回归,面色如常,毫不犹豫道:“听了。”

    南阿蛮:“那我说了什么?”

    谢真沉默片刻,若有所思,最后莫名来了一句:“你穿红色很美。”

    喜袍的红色,如火一般的红色,热烈又张扬。

    南阿蛮听不懂,甚至有些无语。

    她问谢真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他装傻充愣什么!

    她认真道:“我穿什么都很美,谢谢。”

    “算了,先不管你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有件事得先告诉你。”她神色认真,还带着几分斟酌。

    “我可能闯祸了。”

    谢真闻言歪了歪头,目露不解。

    南阿蛮有些难以启齿,“那什么,没见着你回来,这寺中和尚又阻拦我。我便将昨夜落脚的院子给拆了。”

    她看着谢真的神色,补充了最重要的一句,“可能要赔许多钱。”

    谢真不语,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她。

    顶着谢真的目光,南阿蛮有些不自在,可仍旧坚定道:“我没钱,你得掏钱。”

    虽说谢真那一箱子金银珠宝是他师父给的,人家刚有钱就要求他帮自己赔,是有些不大好。

    可南阿蛮转念一想,要不是为了找他,她就不会拆了人家寺庙。都是因为谢真!

    更何况,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了,打工的也有个工钱吧。

    谢真听着她的一字一句,嘴角渐渐荡开笑意,加速了向岸上去的速度。

    “我的钱都是你的,你就是将整座八华莲寺都拆了也行。”

    乍听此话的南阿蛮惊喜非常,脑子里都是那句“我的钱都是你的”,一阵狂喜之下竟抱住了谢真的脖子。

    两人的视线相对,南阿蛮脸上笑容顿住,连忙与谢真拉开距离,却又被谢真揽住腰带回去。

    这个距离,太近了!

    看着面前的俊脸,南阿蛮咽了咽口水,呼吸大乱。

    她看见了谢真金色瞳孔中的翻腾汹涌的情愫。

    脑中突然想到系统播报的好感度,72%,这个数字对他这样的疯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南阿蛮没敢想下去。

    两人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上了岸。

    岸边不再是空无一人。

    两道身影立在岸边,一位身着僧袍身披袈裟,一位则是黄白长袍手中拿着一个丑面具。

    看着上岸的一男一女,两人相视一笑。

    南阿蛮上岸之后,惊叹那罩住她的透明泡泡的厉害。

    她身上竟无一点打湿。

    “太神奇了。”她对谢真夸赞道。

    一声轻哼从她身后传来,“当然神奇了,要不是老夫及时为你罩上,恐怕你在水下可坚持不到现在。”

    南阿蛮闻声看去,归墟子拨动着念珠,面上倒是多了几分和蔼。

    方才出声的是......

    看向归墟子身旁,南阿蛮面色倏地一变,当即将谢真拉到身后,盯着那人横贯面部的可怖伤疤,一字一字喊出一个名字。

    “百里烬。”

    突然听闻这个名字,那人一顿,看着南阿蛮哈哈笑起。

    随即手摸向下颌处,撕下一张人皮面具。

    面具下的脸温润如玉,比之百里烬的脸不知好了多少倍,可惜的是那道伤疤仍旧在脸上。

    纵使有这么可怕的伤疤,仍旧能窥见那张脸的俊俏,可见是位美男子。

    南阿蛮此时表情僵硬,满脸疑惑地看着面前撕下人皮的“百里烬”,转身看向谢真,用眼神询问谢真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谢真牵起她的手,走到归墟子和那人面前,朝着那人喊了一声。

    “师父。”

    随即又朝着归墟子道:“大师。”

    南阿蛮表情管理失控,在谢真和苍溪之间看来看去。“我.....你.....他.....??”

    “这些年师父化身百里烬在宫中藏身。”谢真解释道。

    南阿蛮闭上了惊讶的嘴,得出一个结论:这对师徒都是演戏的高手。

    和百里烬交手那么多次,她从未发现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论是一个眼神,还是一个举动,这两人在宫里根本看不出师徒的痕迹。

    在南阿蛮消化的间隙,不等谢真开口,苍溪便急急道:“我知道的,你不用介绍,这丫头我熟得很。”

    想到南阿蛮拆寺庙的样子,苍溪欣慰极了,这丫头他可太喜欢了。

    回想当时的情景,苍溪不由得笑出声,那送饭的小沙弥只是单纯的害怕女人,挡住南阿蛮去路的僧人只是听命,不想南阿蛮入醉生梦死涉险。

    可这丫头不仅大闹一场,还毅然决然跳下去。

    他那棺材本出的值了!

    回过神的南阿蛮也按下心中的涟漪,照着谢真方才的样子,朝两人有模有样地唤了一声:“苍溪师父,归墟子大师。”

    苍溪意味深长一笑,而后又朝谢真挤眉弄眼,示意他十分赞同这门婚事。

    谢真无视他的小动作,转身朝归墟子道:“大师,醉生梦死已过。”

    归墟子赞赏地点了点头。

    过了醉生梦死,才有资格进入往生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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