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见了!

    被警卫押送的解千忧,在两个警卫中间使劲扑腾。

    他眼尖地看到不远处的墨拾君和白云歌。

    “姐姐姐夫救救我啊!”解千忧大声叫嚷,“姐姐姐夫救救我啊!”

    刘典典神色异样地看了墨拾君和白云歌一眼,快步几下上前询问什么情况。

    墨拾君皱起眉,跟着向前走了几步;

    白云歌则留个个心眼,缀在两个人后面,是个向前走了,却是完全听不见他们说什么的安全距离。

    虽然解千忧看起来确实很焦急,但是什么都听不到的话,过去反而会添更多的乱吧。

    原来就在他们几人将这术法攻破的前后脚,障卫局的警卫们就开始做后续的排障、救援、搜寻和给附近做消除玄界痕迹的相关工作。

    一开始他们搜寻的时候,别墅地面的部分,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甚至以为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的,那几十只断手和一只耳在的阳台根据地,都找寻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包括那位灵药公司的长老的尸体。

    其实早在一开始爆炸发生时,他们就已经预估到最坏的结局。

    不可能这整栋别墅一个人影也遇不见吧?

    就在搜寻队伍打算再排查一下地下室就收工时,结果就发现今晚的大家伙。

    除了一直想找寻到的灵药公司长老的尸体外,还有一个因打斗后晕倒的不明人士。

    这不明人士,身上有着几处明显的挫伤,额头似乎被人大力敲击过,太阳穴附近的头发氤氲一片。

    至于为什么把这不明人士严加看管从地下室带出来。

    而是因为他手上拿着把匕首,而灵药公司长老的胸口上正好有个狭长形的伤口。

    解千忧不认识刘典典,这姑娘虽然看起来像是个小领导,可他还是下意识的向稍远点的墨拾君求助。

    “姐夫,我醒来就这样了,我真没杀人!”

    刘典典和看押着解千忧的两个警卫们说了点什么后,又对着被押进特制警车内的解千忧说:“你先去玄界警局里配合调查,做下笔录,这边忙完,我就带他俩去接你。”

    这么容易就能放我出去?

    “……”解千忧觉得只是做个笔录,似乎也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事,他下意识地看向墨拾君。

    墨拾君看着解千忧那可怜豆豆眼,点点头表示同意。

    “姐夫哥,你可一定来救我啊!”解千忧愁眉苦脸地上了车。

    白云歌看着红蓝色的车顶灯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她不着痕迹地捏住鼻子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完了,还是听不见。

    刚才装逼装过头了啊!亏得自己还想美救英雄一把。

    不过和自己暂时听不见相比,刚才自以为是的样子才更让白云歌捉急。

    墨拾君轻拍了下白云歌的肩膀,“去医院吧。”

    这句跳跃进白云歌的心里。

    灵、灵犀通心诀?

    白云歌瞬间睁大眼睛看向墨拾君,用心诀问道:“干、干嘛?”

    “还为了自尊心在装吗?赶紧上车去医院。”墨拾君一边用心诀沟通着,一边拉着白云歌上了旁边刚停下来的一辆车。

    刘典典从驾驶席上扭头看向坐进车里的两人,也拍拍白云歌的肩膀,也用心诀说道:“你自己想隐瞒到什么时候?”

    白云歌发出个轻啧,嘟囔道:“才多一会儿就被发现了。”

    她看着刘典典驾驶着不知从哪儿征用的车平稳汇入主路后,她又斜眼问:“你俩什么时候沟通的啊?我怎么没注意到。”

    “大小姐,你该不会以为你摁亮脸上那俩灯泡,无辜看过来的眼神很聪慧吧?”墨拾君吐槽完继续说:“声波攻击时,我马上就做好准备了,要不是你没头没脑的忽然朝我扑过来,你会自顾不暇?”

    “我犯不着和他沟通,”刘典典没接墨拾君这吐槽,先摆明立场后再说:“要不是得赶紧给爆炸善后,一时脱不开身,咱这时候都看完诊了。快说你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好端端的,你非扑他身上去。”

    什么叫“扑到他身上去”,我拜托你用点社会主义和谐词汇好吗。

    白云歌一时很难解释刚才那丢人行径。

    但是从两个人的对话中,她隐约窥得不吻合的部分。

    “我的预知能力告诉我,他根本没意识到这波攻击,会受到伤很严重的伤害。”白云歌顾不得什么心诀不心决了,先吐为快,“我当时就‘看见’他在那儿傻愣着了!”

    “已经有预警了,你真扑过去反倒是添乱。”刘典典头不回继续开车,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车就已经停入了医院的停车场。

    一阵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刘典典停好车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无声叹口气,先下车去接电话了。

    只留下车内的白云歌和墨拾君大眼瞪小眼。

    “喂,你这眼神什么意思,果然还是不相信我刚才说的,是吗?”白云歌双手托胸,看似无声,其实是高密度用心诀轰炸墨拾君的脑子。

    “我真的预判到你会躲闪不及时!”

    “别不信我!你真以为自己能躲过去吗?还不是靠我吗?!非说你已经意识到做好防备了!就结果而言,不还是靠我吗?”

    “我总不能牺牲自己的听觉只为了扑你一下吧!!!”

    “哼!你眼神分明还是不信!”

    白云歌自顾自地输出一顿,是半点解释的余地都不给墨拾君留,仗着自己反正也听不见,直接切断了和对方的心诀联系,一个“耳不听心为静”,径直扭头种蘑菇去了。

    看着白云歌这炸毛的样子,墨拾君无声叹气,八成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内心有多慌张吧。要是寻常人听不到,早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可她反倒是不知道在较着什么劲儿,给自己包装成无所谓的姿态。

    墨拾君显然看破对方微妙的心理,可这怎么能是轻易就瞒得住的呢。

    可是说到底,她扑过来确实是为了给自己捂耳朵。

    还……被动接受了一波人情,还是一波大人情。

    从最开始什么“救命之恩”开始,他的人生轨迹似乎就发生了改变,不知不觉和这姑娘纠葛越来越多。

    接完电话回来的刘典典,打开车门就连声道歉,“云歌我不能陪你看病了。塔台说这案子影响很大,我现在就得先去趟局里。”

    看着刘典典好一阵对白云歌的叮嘱说明,过了许久刘典典这才终于像是施舍一般,递给墨拾君点眼神,“墨拾君,我给云歌挂上号了,一会儿你去特殊急诊室3号报我的名字就成。这事儿你OK的?”

    墨拾君点头示意没问题。

    “还有看看解千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白云歌急忙补充道。

    “……”刘典典略无奈地颔首,你都自顾不暇了还在瞎操什么心,“行。”

    *

    果然如此。

    白云歌面上看不出情绪,她把面诊的打印出来的那几页门诊病例丢在屋内的茶几上。

    一头就摔进沙发内。

    藏在普通医院里的玄界医生水平也不过如此。那医生用自己的能力观察半天,说着什么慢慢恢复就行,暂时没有什么好的外力恢复方式。

    这时候的白云歌自己才是真的慌了。

    追问到底什么时间能恢复的时候,那医生还神在在地说什么也许过几天,也许一周后,最迟不到半个月。

    有这么看病的吗?!这位医生你是不是从气象局调过来的?

    有没有点准头啊,这年头天气预告都没这么不准的了好吗!

    哎,这听不到声音的生活还得持续多久啊……

    白云歌愤恨地把原本在沙发上的一只浣熊抱枕,直接投递隔空扔到自己屋内的床上。

    她恨恨地想,也不知道下次嬗变是什么时候,也许过几天,也许一周后,最迟不到半个月,哼。

    到时候团灭算了,这破工作老子不想干了!

    工伤了!

    她直接把自己窝回沙发里,沙发包裹着缩成个小小她,组成个“厄”字。

    好不可怜。

    正在做饭的墨拾君听着客厅里刚才还乒乒乓乓,现在突然没动静了,就探一点点偷瞄了一眼,正好看到窝在沙发里的一团云歌。

    他回忆了一下,白云歌这几天在他面前的吃食,似乎她对辣的和酸甜的东西比较青睐。看着冰箱里剩下的一颗孤苦无依的菠萝。

    那就做个菠萝饭吧。

    过了一会,他从厨房里把菠萝饭端上餐桌。沙发上的白云歌即使看见墨拾君出来了也不为所动。

    看来情绪很是低落。

    他转头从厨房里又拿出一块白板,把饭香朝着白云歌的方向扇了扇。

    果然,白云歌的脑袋动了动,抬起了眼一点点瞄向餐桌。

    白云歌本来情绪不高的,但是架不住这饭的味道确实不错,她一时之间还真把耳朵听不到的事儿抛诸脑后。

    只见墨拾君像星级酒店的主厨一样彬彬有礼地站在餐桌边,手里举着白板。

    白板说上面写着:“听说失去了一种感觉之后,别的感觉会变得更敏锐哦~”

    白云歌心里开始流口水,但脸上面无表情。

    墨拾君给白板翻了个面,上面又写着:“无论遇到什么困难,美食都是一样的美味哦!”①

    白云歌这时,终于没出息地挪动身体,然后装作看不上这饭一样,面色如常地吃完。

    最后,吃饱喝足的她,把自己摔回自己的床上。

    这回,心情稍微变好的她,在床上组成个小小的“大”。

    *

    又是个夜深人静的夜晚。

    酒足饭饱的白云歌心情明显好了几个点,习惯性地把今天的困难抛给明天,倒头睡觉去了。

    在沙发上躺着的墨拾君看着茶几上的那几张病例,回想起晚上那几秒钟发生的事情。

    他很清楚自己当时马上要做出的行动。

    无疑是有人或者什么东西干扰了白云歌的预判。

    到底是谁,让白云歌“看到”了错误的预示呢。

    *

    第二天。

    墨拾君把快递车停在酒店门口,“叮叮叮叮”的好几声,又是一群微信消息。

    他的手机只有白云歌一位联系人。

    这祖宗又怎么了?

    他划开手机,首先看到的信息:“小狗的勤劳,主人的荣耀。”

    唉,他刚才在路上听到一个家长说自己孩子“你天天这么想东想西,找个班上就都解决了”时,还不以为意。

    往上滑,各式各样的信息涌到眼前。

    现在看着躺在对话框里的几十条信息,觉得那位阿姨确实说的有道理。

    “叮,我的耳朵放了个小长假,有事儿请不要发语音。”

    “刚才看了个没有声音的视频,仿佛这视频都成黑白色了,刚点的小龙虾外卖都没有食欲了。”

    “严肃提问:如果我发明一套‘眨眼密码’,一下是想喝奶茶,两下是想喝可乐,请问你可以掌握吗?”

    “楼下花坛边的那只猫,我通过唇语读懂了,它想吃小鱼干!”

    ……

    林林总总,就他开着快递小电车这十来分钟的路程,也不知道白云歌哪儿那么多可发的。

    “唉。”墨拾君嘴上探口气,身体倒是很诚实,手指滑动,把信息挨个引用,并回复:

    “好,你的荣耀。”

    “不发。”

    “好,今晚给你做比小龙虾还好吃的东西。”

    “眨一下不是截屏吗?”

    “家里有狗了,让它找别人吧。”

    ……

    确保每个消息都回复后,墨拾君看了下收件的地址。

    记忆确实没错,这就是上次粉毛小子声东击西时的酒店。

    看着熟悉的寄件人姓名,他照例给对方打起了电话。

    几乎是电话拨出的瞬间,对面就接了起来

    “喂,您好,是徐先生吗?我们是霄途达快递,有您的一个快递没有写房间号,请问您在哪个房间,方便我上门取件呢?”

    “我已经把快递放酒店前台了,自己去拿。钱款我一会儿线上支付。”

    还不待墨拾君继续确认,电话那头就已经切断通话。

    墨拾君眉头一挑,心想这粉毛小子到底是在怕什么呢。

    他去酒店前台领了件儿。

    这快递件儿不是其他东西,是他上次送过来的海报筒。他也没什么好奇心,把东西放到自己的快递小电三轮里,就驱车往公司赶。

    毕竟,这次快递的物品属性又是“A类”呢。

    墨拾君看着前方的交通灯从红转绿,掐点拧紧车把,用眼睛的余光瞥了眼路口,可安全通行。

    “叮叮叮”,三条消息又接踵而至。

    可算服了这大小姐了,又要作什么妖?墨拾君还没腹诽完,“咣当”一声,自己的快递小电三轮就被大力地往前一撞。

    他心下一空,借着力两手直接脱把尽力从车头部位跳出。但是其余的动作也实在是没精力去维持。

    而后他就很有造型的一屁股坐在路边绿化带的万年青里。

    “什么鬼。”还没来得及愤怒,刚才肇事的车子早就一溜烟跑个没影儿。现在也不到晚上呢,这就已经喝高了?

    小电三轮的后门被撞出个大坑,本来插着锁拴的部分也被撞歪,后门现在整个是一个门户大开的造型。

    墨拾君看着小电动车这幅光景,赶紧一蹦就从绿化带里跳出来,一边拍着身上的土,一边看向车里的快件。

    难道是为了货物?

    大部分快件在车里七倒八歪,表面看上去都没什么问题。

    而刚收的那个海报筒的盖,估计是因为胶带粘的很松,早就被这一撞撞掉,滚在了车里的角落。

    之前他不知道里面是装了什么,让这海报筒这么轻,现在墨拾君知道了。

    里面只是装了一幅画。

    那幅画也被颠了出来,卷得整整齐齐的作品现在稍微有些松散,泄露了一点点画中内容。

    那是一点点白色的东西,看着形状有点眼熟。

    突然他睁大了眼睛,拿出画刷的一下子展开来看。

    一栋三层楼高的白色别墅,表面隐约透着爆炸和火烧后的黢黑,草地上躺着几只翻白眼鱼。

    他视线又看向画里别墅的阳台,赫然画着一排断手。

    正是昨天的案发现场。

    手机忽然震动,墨拾君掏出手机接起电话的瞬间,分神看着之前的消息。

    “喂,你在路上吗?”

    “先别送件呢!”

    “马上停下!”

    然后,耳边同时传来白云歌焦急的声音,“你现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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