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筠有些发愣。
此时她手里已经多了一颗紫色结晶，它的触感微凉，通体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SAN值是什么？她刚觉醒的天赋又是什么东西？
林筠思绪回到最开始规则浮现时，规则的第一句话“欢迎来到进化游戏”。
太多的新词汇进入她的脑子，让她一时间有点混乱，而想要在最快的时间内理清这一切，林筠想到了刘豪。
刘豪并不是第一次参与这种游戏，而且他在场内的发言也能看出来他对游戏多少有点了解。
按理来说，刚刚的游戏参与者很可能都分布在附近。
林筠快速在人群里搜索刘豪的身影，但可能是因为对方身材矮小，她一时半会都没有发现。
反倒是看到卓希在很兴奋地向她挥手，而且还走到了她的身边。
林筠垂了垂眼睛，没找到刘豪影响也不大，反正跟其他人也可以套话。
卓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她的笑容让她显得格外青春活泼，她整个人简直把佩服写在了脸上。
林筠还没开口，卓希就开口：“筠姐你好，我们能活下来都多亏了你。”
卓希边说话边偷看林筠，林筠留着锁骨发，眼睛大大但总是垂着，如果没有看到林筠上局的精彩表现，她在现实生活中遇到她，只会觉得对方是个安静的萌妹子。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对陌生人应该有很强的边界感，但面对这样直白热情的卓希，她还是抿了抿唇：“也多亏了你们配合。”
“还有，我想问问，游戏结束后你脑子有没有响起什么奇怪的声音？”
卓希听到林筠的问题，非常积极地回复：“有的有的，评价C，获得一颗蓝色结晶，获得技能［危险嗅觉］，SAN升高5，目前SAN值为55。”
林筠惊讶于卓希的全盘托出，这孩子真是什么都往外说啊。
她原本只是想问问SAN值的事，结果卓希连她的等级评价，所获技能都说了出来。
林筠有些疑惑：“你知道SAN值是什么吗？”
卓希摸着下巴，兴奋地解释：“我在一些游戏里听过这个概念，SAN值一般指的是角色精神状态的「稳定程度」。 ”
“通常来讲，SAN越低，人的精神受污染程度越高，人也就越疯狂。”
林筠点点头。
接下来两人又对了对信息，但也没有其他收获，最后两人决定加个联系方式之后再讨论。
卓希好奇地看向林筠：“筠姐，你是大学生吗？还是已经工作了？”
卓希的问题让林筠手上的动作一顿，她忽然记起自己此次出门的目的——去医院复查。
她现在确实在上大学，但也没有完全在上大学，工了一点作，但也没完全工作。
而她处在这样的量子缠绕状态的原因就是她生的病。
她有轻微的精神分裂，大学体检要求上交上报以前的病历，林筠老老实实地上报了，得到的结果就是被强制休学一年让她去治疗。
不过她个人觉得她完全没有问题，根本不需要跟进什么所谓的治疗。
小希看见林筠呆住了，以为是自己问到什么不该问的了，于是马上转移话题：“我现在在南大上学，姐姐你要是想联系我可以线上，也可以来我们学校找我。”
林筠点了点头，她俩的谈话也就这样告一段落。
林筠在前往医院的路上看到了手机上最新的社会热点。
南阳街一企业经理意外死亡！
下面的评论都在感叹现在的社会压力大，群众的讨论方向大多都是工作压力猝死。
但林筠知道，这人应该是陈开明，所谓的“意外死亡”可能不是意外，而是因为他死在了游戏中。
其实跟卓希分开后，林筠就陷入了一种迷幻怀疑的状态。
她曾经出现过幻觉和幻听，并因此有一定的被害妄想症，这才被确诊为精神分裂。
而今天的这一切，根本不像现实能发生的事。
不过陈开明的死亡消息，卓希的联系方式都在向她证明——之前的经历并不是她一个人的幻觉。
肯定自己后，林筠开始用手机搜索“进化游戏”这样的字眼。
这样的游戏一定已经散布在部分人群中，而且也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那按理来说，互联网上多少应该会有相关的信息。
但很不幸，林筠翻遍了社交平台，某站某吧某音上都没有任何相关的消息。
这明显是被管制了。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选择有两个，第一，在互联网上主动发布进化游戏的相关消息，发布肯定是发布不出去的，但是应该会有人联系上她。
另一个办法就是，不向管制力量暴露自己，自己摸索游戏的信息。
林筠盯了盯手机屏幕，还是选择了后者，她现在并不是很着急。
管制力量不知是敌是友，最保险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等着游戏继续往后推进，越来越多的人被卷入游戏后一切就会明了。
她敲开熟悉的咨询室的门，然后微微一笑坐下。
她此行的目的是要获得自己精神稳定正常的证明。
“你最近有出现幻觉、幻听吗？”
上来的问题就让林筠有点难办，就在来之前她才经历如同幻觉一般的游戏，最后脑子里也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可是她清楚地知道，那些不是虚幻的，而是真实存在的。
所以她开口：“我认为有些东西不应该用幻觉解释，或许它是某种没有到的未来呢？”
咨询师快速记录，患者林筠，还是老样子，每次回答问题时看起来都十分认真态度端正，但内容总是混乱牛头不对马嘴。
她的精神分裂症的症状并未减轻。
虽然这一个问题就已经奠定林筠拿不到精神正常证明，但咨询师还是例行公事的问了下去。
“你会因为亲友的朋友去世而感到伤心吗？”
林筠依旧认真作答：“如果他们在世时，我为他们做了所有我能做的事，以及我们度过的时光是快乐不留遗憾的，那我不会感到伤心。”
咨询师抬头看向眼前这个女孩。
苍白的皮肤，淡淡琥珀色的眼睛里很冷静认真，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看着，人竟然会生出一种无能为力的心情。
咨询师问：“那你会感到什么？”
林筠来之前做过准备，搜寻了咨询师可能会问的问题，其中就有这个问题。
林筠觉得自己肯定答的不错，毕竟这是她深思熟虑过后的回答。
面对新的问题，林筠短暂地思考后给出回答：“平静。”
咨询师觉得，果然，真正的精神有问题的人是跟正常人不一样的，他们根本不知道正常人的思考逻辑，也无从进行连续性的思考伪装。
……
“你父母现在情况？”
“去世了。”
……
“那你成年前的生活环境？”
“寄宿在姑姑家，成年后我就搬了出来自己住，毕竟她有她自己的生活。”
……
林筠不出意外地获得了“仍需跟进治疗”的通知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