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讨好陆寻,苏清沅没想到弄巧成拙,伤了他还烧了他的地毯。
坐在一旁的红芙安慰她:“王爷一向不会为了这些外物责罚下人,苏,妹妹不必担心!”
“姐姐,我不是担心受罚,只怕王爷不喜我!”厌烦了她,怎么会帮她揪出荀宏朗的小辫子。
“对了!”苏清沅又想到一个讨好他的办法,冬日,母亲从小会给她做糖糕,她自己看着好玩时不时会做,陆寻应该不曾吃过这些民间小食。
求人办事得送礼,她还是明白的。
忙活了大半天,不愧是王府里的厨房,她想做什么糕点都能做,只是当她端过去给陆寻,王总管如临大敌,给王爷的膳食,须有人先试。
以为只有帝王才需要这么谨慎,苏清沅一时没有想那么多,王总管与她比较熟悉,才这样婉转的说,若是别人直接赶了出去扔了吃食。
她看着还冒着热气的糖糕,有些可惜,这是费了大半天的功夫做的。
正要拿回去和红芙一起吃,房里的陆寻吱呀一声打开了门。
“这是什么?”陆寻一开门就看见苏清沅端着盘子,他见惯了她端着香盘,乍一看她端着最常见的瓷盘,不由得多问一句。
“王爷这是我做的糖糕。”苏清沅不敢说是送给他吃,怕给王总管添麻烦。
“进来吧!”陆寻一看就知道做给他吃的,谁会端个盘子无事站门口。
宫廷糕点应有尽有,这糖糕应该是民间吃食,最容易做的用饴糖加米磨成粉做成,是南方盛行的物美价廉糕点。
苏清沅解开扣着的盘子,露出里面金黄的糖糕。
陆寻不爱吃糕点,确切说他对吃食只要能不饿死便好,在苏清沅殷切期盼中,捻起一片糖糕,入口清香,而后甘甜,是他意料外清爽的滋味。
“王爷,怎么样,这是我昨儿夜里就起来磨的米,须得过筛三次才能做出细腻的糕。”苏清沅说起做糖糕好吃的秘方就是过筛。
“嗯。”为了做这份糕点,一夜未睡,陆寻看她眼下淡淡的青色,将手中糕点吃下。
苏清沅一夜的疲惫一扫而空,陆寻愿意吃她做的糕点。
“我已经送信给你兄长,晌午后出发。”
“什么!好!”苏清沅没想到陆寻真的帮自己。
“王爷还要再吃一片糖糕吗?王爷我帮你捶捶背?王爷你要不要喝茶?”苏清沅化身为陆寻贴身丫鬟,恨不得多照顾他几下报答他。
“你莫在这里晃!”陆寻被她晃得头晕,看她如稚儿般举动,说是嫌弃,脸上却露着春风微醺的笑。
“那王爷需要再唤我!”苏清沅怎能不激动,终于可以解开那个人面兽心的真面目,哥哥也不用为了一个烟花女子和父母闹翻。
房门打开,陆寻一眼就看到蹲在他门口的苏清沅,像雀儿一样,噌一下跳到他眼前:“王爷我们要出发了吗?”
“嗯!”虽然不是真的为了等他,被她守着大半天,这感觉让陆寻很喜欢,他点点头,这次王总管跟还有几个小厮都一起跟上。
马车里,苏清沅不断向外望去,一肚子不安,对上陆寻,她却不敢再像上午那样问他个不停。
如坐针毡,她不断想着若那荀宏朗不认该如何,哥哥没能及时赶到是不是浪费了这次机会,待到马车外一声砰,来不及反应,随着马车的甩动一头栽进了陆寻怀里。
陆寻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车窗,险些被苏清沅这一扑,将他连人带轮椅扑出去。
“王爷,我不是故意的,你有没有受伤?”苏清沅忙要撑起身。
陆寻还未回应,车帘被揭开,露出苏清望目瞪口呆的脸。
“妹妹,王爷,你们!”不怪苏清望这么惊讶,实在是他们现在这个姿势太过于诡异,暧昧得诡异,堂堂王爷怎么会和自己妹妹如此亲昵?
“哥哥?”原来是苏清望依照陆寻的吩咐在醉香楼附近等待,看到王总管,激动的跳了出来,惊了马夫,紧急拉扯缰绳。
“好了,时候不多,快些走!”陆寻催促着苏清望上车。
苏清沅顾不得和哥哥解释,起身后拉了他一把:“哥哥快上来!”
“王爷这是去哪了,怎么突然要小的谎称去邻县几日?”还嘱咐他天天在这里等。
“王爷带我们去看戏,你先别问!”苏清沅按住还要问哥哥,现在说什么都不如他待会亲自看。
像上次一样,他们被引着进去上次的雅间,王总管和小厮在雅间门口守着,苏清沅一进门,就朝哥哥小声说道:“不要说话!”
他们刚坐定,画册外的笑声响起:“小心肝,可想得我好苦。”
“荀公子还记得奴家?上次玩过回去就一点信儿也没有,叫轻轻以为公子把人家忘了!”
苏清望一开始还疑惑不解,待听到自己心爱女子的声音,瞪圆了眼睛,看了看妹妹,又看陆寻。
苏清沅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千万不要出声。
“这不怕你被那傻小子发现了,咱们的大计功亏一篑,轻轻心肝你放心,我已经写了举报信,不出几日,那苏家敢藐视皇权,以假作真,定得不了好果子吃。”
“公子可真狠心,怎么说那也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我的心肝,她那块木头哪里有你像女人,只怕在床上也是块木头,怎么能像你一样要了我的命!再说苏家那小子不也被你拿捏住了?”
“果真是亲兄妹,都是木头,这么久一根手指头都不敢碰我。”
“对都是木头!”男人急不可耐的发出亲吻声音。
苏清望捏起拳头,咬牙切齿,他珍爱的女人这会在别的男人身下发出娇笑。
“待苏家倒了,你拿到了香方,我便抬你进门,日日做一对恩爱鸳鸯!”
“你,你轻点,爷真坏,人也要,财也要,连人家的祖传香方都要!”
听到这里,苏清沅终于明白荀宏朗为何会这么狠心,原来是想要他们苏家的祖传香方,那是苏家传男不传女的秘方,连她都不曾见过。
为了香方,居然设计让哥哥爱上这个女人。
不单要苏家的香方,还要苏家的家财!
“谁让苏家那老东西说什么传男不传女,既然这样,我何苦委屈这些年,装做喜爱那个女人。”
“那个香方就这么重要?”里面云雨方歇,雪儿的语气中尽是娇懒。
“苏家有个古方,名为春宵百媚,你可知是什么?那可是最上等的媚香,可惜苏家这个老古板,居然不制了,你可知外面一份仿香就能买下这花楼里的一个姑娘。”要是得了香方,那还不是坐着就发财。
“我还当是什么,媚香这楼里就是那端水的丫鬟都能拿得出来。”
“我的乖乖,你可知,这香乃是极品,与那下三滥的不同,这香除了能助兴,益能滋补。可惜苏家那老古板,说什么这香有辱门风,断不许再制!”荀宏朗今日全盘托出,也是怕到时候苏家没了,连香方也没了,现在最有机会得到香方就是怀里的轻轻。
“你就不怕我和那呆子拿了香方远走高飞?”雪儿娇笑道。
“你哪里能舍得,今日就让爷叫你尝尝舍不舍得?”
苏清望从开始的一怒冲发,到现在的面色惨白,他不信珍爱的女子,清冷如冬雪中红梅般的女子会这样,一定是声音和名字一样的女子,不是他的雪儿。
他忍不住颤抖着揭开画册,紧紧交缠在一起的俩人,那女子突然似哭似笑的抬头,让苏清望看个真真切切。
他一下卸去全身力气,嗓子发干,怒火瞬间烧竭了他的血液,只余下满心不甘,为何这样待他。
正欲冲出去,苏清沅拉住了他:“哥哥。”
苏清望拍了拍妹妹的手,今日不当场揭穿这对狗男女,他就不姓苏。
苏清沅着急的望向陆寻,后者朝她点点头。
苏清望踢开房门,里面的俩人慌忙用被子罩着抱成一团。
看清是苏清望,雪儿顾不上穿衣,光着膀子哭喊:“爷你终于来了,奴家是被逼的。”
“我待你如何,天地可鉴,你竟同他这样戏耍于我!”
苏清望说罢拼尽全力照着荀宏朗脸上甩了一耳光:“还有你这狗娘养的,狼心狗肺,我拿你当自家兄弟,还帮你同我妹子拉线做媒。”
“苏兄弟,这都是误会,都是这表子勾引我,兄弟一时喝多了着了她的道。”荀宏朗护住脸,忙解释道。
“好你个过河拆桥的王八蛋,全赖在我头上。”久经风月的雪儿哪里听不出来,荀宏朗这是要把脏水全泼给她。
她现在才看清这个男人的嘴脸,若真跟了他,哪里有自己的好果子吃,立即扯过衣物,胡乱套上,蹦下床跪抱苏清望大腿。
“爷,奴家是被逼的,姓荀的不是好东西,让奴家去勾爷,这都是他逼奴家的。”
“松开!”苏清望从来没有这一刻对这种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心生厌烦。
“兄弟别听这妓子出言挑拨。”荀宏朗忍疼套上裤子,恨不得一脚踹死轻轻。
“我真是瞎了狗眼,和你称兄道弟!”苏清望踢开轻轻,又一拳砸在荀宏朗身上。
“兄弟别打,再打清沅就得守寡了!”荀宏朗鬼哭狼嚎!
“谁与你守寡,从今往后,你与我苏家,与我妹子再无瓜葛!”
“清沅不会同意的!”荀宏朗别的不敢自夸,拿捏那样无知的少女他最拿手。
“不,我同意,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