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

    “小姐,有位公子要我将这个送到您手上。”

    小二敲了敲楚繁清的房门,将一只封口的竹简交到她手上。

    “什么公子?”楚繁清警惕道。

    护卫假扮的小二挠了挠头,表示疑惑:“抱歉小姐,对方戴着面罩,属下没能看清对方的长相,只从声音判断,应该是个年轻公子。他虽可疑,却没有对小姐和公主做什么,属下没有轻举妄动,但已经派人跟着他了。

    我们跟了他一会儿,却看到他一直对着虚空喊一个'统子哥'的字眼,却无人回应他。”

    “好,继续派人跟着他。”楚繁清发话:“看他要做什么。”

    护卫说了声是,退下了。

    楚繁清打开了那个竹简,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阅后即焚:小心贼人今日对公主动手。

    楚繁清看到上面的内容,差点绷不住:什么玩意儿,还来个阅后即焚,你就这么大大咧咧交还不知道是谁的人的店小二手里,还写个阅后即焚。

    还有这人不知怎么滴,短短一行写了好几个错别字,可对方字体却遒劲有力,完全不像初学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楚繁清脸色微黑,没理会那个“阅后即焚”将竹简收了起来。

    她隐隐怀疑这个人和先前射箭之人为同一人。

    如果让她抓到这个人,她一定把竹简扣那个人脸上。

    白日和贵妃商议后,她们一行预备晚上在殷州客栈住下,引蛇出洞。

    这客栈是贵妃名下的,她们便让一些护卫扮成小二,伺机而动,哪知还没等来贼人,却等来了那个癫病人。

    抛去这些有的没的,楚繁清按原计划换上婢女的衣服,戴上面具,隐去身形将自己化作一个平平无奇的侍女,混在穆南笙侍女的队伍里。

    “繁清表姐。”穆南笙压低声音道:“我怀疑我身边的人里有内奸。”

    楚繁清也压低声音道:“此话怎讲?”

    穆南笙招招手,示意楚繁清靠近,耳语道:“还不能确定,只是有所怀疑。有护卫发现一侍女在厨房鬼鬼祟祟,而刚好,我被绑的那天她也在场。”

    “这倒证明不了什么。”楚繁清分析道。

    “不止。”穆南笙摇摇头:“先前我一举一动二皇兄都了如指掌,我很早便有所怀疑了。”

    楚繁清眉头微皱道:“你的意思是,怀疑这次的事情也有他的手笔?”

    穆南笙的二皇兄穆南秦因为兵权同楚繁清不太对付,甚至还设计让她和草包三皇子穆南岑订了婚,可是和穆南笙却没什么过节,更没有在她身边安插人手监视她的理由。

    若只是想针对她,绑架三皇子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要知道那三皇子可是对他二哥说一不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乱。

    楚繁清让穆南笙不要离开自己视线,悄悄拉开一条门缝查看情况。

    门口的侍从明白她的用意,立刻回复道:“禀报小姐,是三皇子前来住店,他带了很多侍从,弄出了很大的动静。”

    “他怎么来了?”穆南笙愣住了。

    楚繁清先前并未和三皇子穆南岑见过面,第一次和他扯上关系便是一个月前的一纸婚书。

    二皇子穆南秦不知怎么忽悠了皇帝,竟让寄来一纸婚书,要她回京完婚。

    父亲过世后,楚家已再无男丁,外公也早已告老还乡,手中没有实权,她所能倚仗的只剩身为贵妃的小姨。

    小时候她幻想中夫君的形象是像父亲那般高大强壮,武艺高强的男子。而父亲过世后她却一心扑在练兵上,再无心考虑儿女情长。

    总之,不会是穆南岑这样的草包。

    好在小姨向皇帝提出婚事从长计议,先让楚繁清护送她回乡探亲,暂时拖住了婚事的进程。

    从穆南笙那得知,穆南岑倒是没啥坏心思,而且脾气还挺好,长相也算得上万里挑一,就是实在有点蠢,还和一位青楼女子不清不楚。她确实不太喜欢这个哥哥,却也算不上讨厌。

    当然,如果配自己表姐,那可谓是云泥之别了。

    听穆南笙的描述,楚繁清倒是没有这么抵触了,人蠢脾气好代表好控制,日后辅佐他当个傀儡皇帝再和离,总比让穆南秦登基强多了。

    陛下年纪不小了,太子早逝,六皇子年幼,三皇子生母只是一个宫女,自幼寄养在二皇子的生母皇后名下,对二皇子这个哥哥可谓是言听计从。

    二皇子成为新帝可谓是板上钉钉了。

    因此这些年来,他的手越伸越长,更是看不惯楚繁清在边疆的兵权,想把这部分兵权归到自己身为兵部尚书的岳父手中。

    所以穆南岑为何会前来殷州,不用说必然是被他那好哥哥利用了,他们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倒也无法评判什么。

    隔着客栈的木门,楚繁清遥遥望见一个极其惹眼的影子,看向她们所在房间的那一瞬间,对方朝着穆南笙的方向露出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

    还真是个傻的。

    楚繁清料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摇摇头不理他了。

    “我还是觉得奇怪。”穆南笙道:“二皇兄不至于专门派三皇兄来殷州,这就好像明晃晃得在脑门子上写他们有什么阴谋一样。”

    楚繁清思索道:“你要真的好奇,不然我们直接去问他好了,说不定还真能套出来点什么。”

    她现在易了容,穆南岑应该不认得她。

    穆南笙望着门口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我倒隐隐觉得三皇兄和绑架我这件事没关系。”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有个护卫扮成的小二为穆南笙送来些吃食。

    “慢着,”在他准备退下时,穆南笙拦住他:“这吃食可是你们准备的?”

    “殿下,有什么问题吗?”护卫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穆南笙向来不会为难下人,因此他看起来倒也不紧张。

    穆南笙眸子一暗,道:“没什么。”

    等他离开房间后,穆南笙捻起一块糕点,细细看了看,然后将它塞进嘴里,对楚繁清露出一个笑容道:“表姐,我可把自己的安危全都交给你了。”

    说罢,穆南笙坐在床上,静静等待药效发作。

    另一边,假扮做楚繁清的真正侍女也吃下掺着蒙汗药的糕点,睡了过去。

    穆南笙睡过去之后,楚繁清躲在房间的衣柜里,伺机而动。

    很快,一个身穿黑衣,脸上被黑布蒙着的男人隐去脚步进了房间。

    他深深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穆南笙,堪称轻柔的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准备翻窗逃跑。

    楚繁清心头闪过一阵恶寒,正预冲出去,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快来人呀,公主有危险。”来的正是穆南岑那个呆子。

    黑衣人哪愿理会这个传说中的草包皇子,抱起穆南笙就跑。

    哪知又是一支箭矢呼啸而来,黑衣人下意识转身,让穆南笙避开箭矢的方向,可他自己来不及躲闪,直接被那个力道极大的箭矢钉在了墙上。

    穆南岑一把将穆南笙从黑衣人怀里夺了出来,没敢碰人身体,拎着衣服把她甩在了床上,发出了咚的一声。

    楚繁清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干,一时间没来得及阻止。

    得亏穆南笙真喝了蒙汗药,不然本来没事儿的,这一摔非得受伤不可。

    黑衣人拔下手臂上的箭矢,血液涓涓流出,开口声音沙哑道:“你这是救她还是伤她啊。”

    穆南岑朝着穆南笙的方向道了个歉,再朝黑衣人道“我不是故意的。可是男女授受不亲,我也不能看着你把她抱走啊。”

    “她不是你亲妹吗?”黑衣人扶额,警惕得看着穆南岑,提防她下一步举动。

    可是穆南岑并无动作。

    看到穆南笙暂时没有生命安全,楚繁清暂时没有出来,静观两人对峙。

    “你怎么不抓我?”黑衣人最先忍受不了了,问道。

    “我,额本宫只想阻止你把公主带走。”穆南岑道:“自然不能把你捉拿归案,影响国际,啊不两国友谊。再说了,这儿不也有你的人吗?不然我都喊了保护公主,怎么迟迟不见动作?”

    听到两国友谊这个说法,黑衣人面色突然一变,眸中闪过锐利的寒光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穆南岑,卖了个关子道:“我自然有我的渠道。”

    柜子里面的楚繁清也暗自心惊,对方似乎并不向他展示出来的那样。

    而这次绑架事件的始作俑者似乎还涉及到两方势力,这中间的盘根错节可能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

    黑衣人杀意必现:“既然你知道了,那就不能留了。”

    “不是吧?”穆南岑喊道:“我错了我当不知道行吗?这儿难道就没有公主的人吗?能不能来救救我?”

    楚繁清背对着他,向自己的人打打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动。

    看没人来,穆南岑生无可恋道:“哎,统子,统统,你这都不来救我是吧,好好好,我死了就没人完成你那破任务了。”

    通过两人对话,楚繁清对黑衣人的身份有所猜测,但更大的疑惑也随之而来,那个所谓的统统又是什么?穆南岑又是在为什么人工作?

    除了二皇子,又有谁能支使的了他这个三皇子呢?

    黑衣人捂着流血的手臂,那只没受伤的手中握着匕首,朝穆南岑袭来。

    穆南岑一个侧身躲过,手掌握成拳,狠狠砸在黑衣人的肩膀上。

    黑衣人后退两步,站立不稳,又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穆南笙,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翻窗逃走了。

    穆南岑还在后面喊着:“哥们儿你这就走了,你好像有点弱啊,比我还弱。”

    楚繁清分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她权衡一下,没有追那个黑衣人。一方面,即使她抓住黑衣人,也未必能抓到他背后之人,而另一方面,在她眼里穆南岑是个更大的麻烦。

    她从柜子里闪身而出,擒住看到她的出现表情更加生无可恋的穆南岑,冷冷道:“解释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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