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曼吃了一惊，回头，看方傲。

    方傲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在手里轻轻摆动。

    方傲：“你姐姐，值一次约会，外加一次舌吻吧？”

    赵曼浑身都开始颤抖。

    她想起妈妈的说话，对姐姐残忍的抛弃。

    姐姐是有绝症的，被扔掉的时候，姐姐却还那么开心的微笑。

    她现在还活着。

    她本来应该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方傲看赵曼不动。

    方傲走了过来，走到了赵曼面前：“还在思考吗？合适不合适？你不想知道，你姐姐得的是什么病，还能活多久，恨不恨你，恨不恨你妈妈，恨不恨老天爷，让你和她，命运完全不同！答案，都在这个联络方式上。”

    赵曼：“这种事情，你的提议，很划算！”

    “划算？”方傲愣了一下，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手里的纸条，就突然被赵曼一把抢了过去。

    然后赵曼，突然对着方傲的嘴唇，吻了下去。

    方傲吃了一惊。和女人在一起，永远是他主动！

    可这个女人，能和他对等的对抗！

    好有趣。

    方傲立即把舌头伸出来，想要和赵曼舌吻。

    可方傲感觉赵曼没有抵抗，他的舌头，刚伸过去，却突然被赵曼死死咬住。

    方傲立即剧痛传来，连忙挣脱，往后退了一步，捂嘴，然后把手拿开，看到他被赵曼，咬出血来了。

    方傲发怒：“你咬我！”

    “废话！因为我觉得你恶心！”

    “你答应的和我舌吻！”

    “咬你之前，已经吻到了。”赵曼把手里的纸条晃了晃，“我们互不亏欠。”

    说完，赵曼转身走。

    方傲站在原地，看着赵曼的背影，脸上愤怒的神色，渐渐变成了一定要搞定赵曼的，一种阴森的渴望。

    赵曼上了amy那辆车子，把车门关好，看纸条。

    纸条上，是一个地址。在静安区，只有门牌号，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赵曼打开导航，输入了那个地址，然后发动车子，向那个地点开去。

    静安寺附近的一条全都是民国建筑的街道，中间的一栋独栋大院，赵曼把车子开到门口，看到院门旁挂着的门牌号，和纸条上的地址完全一样。

    就是这里。

    赵曼看到门旁边有一个门铃按钮，赵曼解安全带，准备下车去按。

    可安全带还没解开，那扇厚重的铁门开始向两边打开，露出里面的花园一样的院子，看不到里面的房子，只是一个欧式森林一样的花园，遮挡里面的隐私。

    赵曼抬头，看铁门角落上的摄像头，正对着赵曼的车子正前方。

    赵曼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她心里有一个声音，也许不该去见这个失散了二十年的姐姐。

    可浑身雪白到让人害怕的婴儿，被妈妈扔到路边，却对着妈妈甜甜的笑着的画面，再次在赵曼眼前浮现。

    双胞胎，绝对不同的命运。

    赵曼挂挡，车子向前开去，进了院子。

    车子刚开进去，赵曼身后的铁门，又慢慢关闭了。

    赵曼的车子沿着花园中间故意做的弯曲的路，往前开。

    让她意外的是，上海闹市，竟然还有这么巨大的院子，这么巨大的私家花园。

    她开了一段，转过去了一个弯路，看到前面树木的遮挡突然豁然开朗。

    一栋西洋风格的别墅，画中的公主的城堡一样，出现在对面。

    别墅的前面，竟然有一片湖。

    湖边，一个巨大的遮阳伞伫立，伞下，赵曼的姐姐，那个仙女一样，头发和皮肤，还有眉毛都雪白的，穿着一身雪白西式长裙，真的仿若公主的女孩，坐在那里，前面摆放着一个画板。她正在画一幅油画。

    她只是专心地画画，动都不动，似乎完全没感觉到赵曼的出现一样。那么专注，出世，仿若和赵曼，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赵曼的车子停下。赵曼下车，站在远处看她的姐姐，另一个雪白的，赵曼的映像。

    赵曼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走到了姐姐身后。

    她看画，看到的，是一个女孩子，坐在眼前的湖边，正在微笑，身上衣摆被清风吹拂，好闲适自然，好放松，好美。

    那个女孩，和赵曼一样的脸，没有白化病，头发，眉毛都是黑色的。

    赵曼不知道该怎么开始对话，正在犹豫用词。

    赵曼的姐姐先开口了：“方傲把地址给你了。他挺喜欢你啊！”

    “你认识他？”

    “他是我的客户。”

    客户是什么意思？赵曼没敢再问。她怕那个答案，会很残忍。

    却不料这时候，赵曼的姐姐突然说：“你不用胡猜，又不敢问了。他是我客户的意思，就是我陪他睡觉。”

    赵曼眼角跳了一下，不说话。

    赵曼的姐姐继续画画，同时说：“否则这么大的宅子，这么美的地方，这么优越的生活，我看病的费用，是我一个从小被家人抛弃的可怜虫，该享受的吗？”

    赵曼沉默。

    两个人都不说话。

    赵曼：“你是在画我吗？”

    “画你？你以为我怀念和你的，还有妈妈的亲情？你真能自作多情。我在画，我本来应该的样子。”

    “抛弃你不是我的错。我也才知道你的存在。而且我知道你存在后，我就立即来见你了！我不亏欠你。”

    “那我也恨你。不应该吗？”

    “你主动让方傲找我，给我地址，是有事情，要和我说吗？”

    “是。我要死了。”

    “……妈妈告诉我了。你得的是什么病？”

    “肾病。肾衰竭。我找你，是要你，还债，把你的肾，给我一个。”

    赵曼立即想起，赵曼的妈妈警告她，不要去寻找姐姐。

    原来是这样。

    赵曼愣住了。

    赵曼的姐姐轻蔑地看了赵曼一眼，说：“哼，亲情。舍不得？那也行。那你就没事来陪陪我吧，看着我死。我也算有家人的陪伴。当然，你要是不想来，也随便你。我一个人面对死亡，习惯了。”

    赵曼继续沉默。

    赵曼的姐姐：“可以了，别虚情假意了。你走吧。”

    “你还有多长时间的寿命？”

    “一个月。你不会痛苦太久。”

    赵曼沉默了几秒，说：“我帮你。”

    赵曼的姐姐眼角跳了一下：“给我一个肾？你可想好。”

    “我有选择吗？不过你也不要以为，我是为了什么还债。妈妈亏欠你的，和我无关。我对得起你。请你下回，尊重我一些。把我，当成你的亲人。”

    赵曼的姐姐，和赵曼对视。

    赵曼：“手术的事，你安排吧。然后通知我。再见。”

    赵曼说完，转身走。

    可她刚走了一步，就听到赵曼的姐姐突然又说话：“你还有一件事，要为我做！我要你，离开陆泽！因为，他是我的！你，只是我的替代品。你不准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