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林晚？”

    宋微刷到那条直播片段时，手机差点掉地上。她盯着画面中那个穿白衬衫、语气冷静地讲解香薰成分比例的女人，眼神复杂得像吃到芥末。

    群里已经炸了。

    【她不是以前在投行吗？怎么现在开始直播了？】

    【说是离婚了，好像还挺惨的】

    【惨？你去看看她直播间，粉丝都快二十万了】

    【她真的靠这个赚钱了吗……】

    有人发出疑问，也有人转了截图进了更大的群。林晚的老同学、前同事、甚至程家的某个远房表姐，都开始在各种私密的角落里“八卦”这个从云端坠落，又自己爬起来的女人。

    而此时的林晚，正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刷着陆野整理的私信关键词。

    “你心态也太好了。”沈婷把一条截图递给她，“你知道这群人是谁吗？我们大学的班群今天被她们刷屏了。”

    林晚扫了一眼，笑了笑：“我现在想让她们继续刷。”

    “疯了？”沈婷吓一跳。

    “我正好在想，怎么打开熟人转介绍的那一圈人。”林晚语气淡定，“她们自来水传播，给我省了不少钱。”

    中午时，合作邮箱里进了一封熟悉品牌的投放请求。

    品牌方报价极高，邮件中写明：“不要求试用、不限制话术，只希望尽快上线。”

    沈婷看到报价那一瞬间眼睛都亮了：“我靠，这个数字，你在投行接项目也不一定能一次赚回来吧？”

    林晚还没来得及说话，沈舟已经打开另一封邮件：“这个品牌去年因为虚假宣传下过架，问题产品依然在线售卖。我不建议接。”

    “但我们可以重新做成分测试，也不是不能谈条件。”林晚皱眉。

    “我昨晚已经让陆野回复婉拒了。”

    林晚猛地抬头：“你决定了？”

    沈舟语气很淡：“你之前说过，不带任何没验证过的产品。”

    “我说过，但我还没决定接不接。”

    空气瞬间紧绷。

    “你不是我经纪人。”林晚说这句话时，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淡，“我请你来，是帮我判断，不是替我做决定。”

    沈舟看着她，没有回避，淡声说：“我会在权限上做调整。”

    林晚没有再争辩，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晚上十点，办公室灯光还亮着。

    沈舟一个人坐在长桌前，安静地翻着文件。旁边是一份他刚整理完的品牌筛选清单，第一页压着一张打印得不甚清晰的截图。

    ——是林晚第一场直播的画面。

    光线有些灰，声音也不稳，她正站在简陋的背景布前，语速偏快，却眼神笃定。

    下方，他写了一行字：

    “你选择这条路，不是为了取悦所有人。”

    林晚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刷着后台留言。

    忽然，一条陌生私信跳进来：

    “我曾经是你同学。我们以前没怎么说过话，但今天看到你，觉得你真的挺勇敢。加油。”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没有回复，也没有删除。

    她只是放下手机，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原来那些你以为早就走远的人，会在某个你不经意的时刻，被你努力的模样打动。

    厨房里，陆野正煮面，沈婷坐在吧台边，一边吸汤一边盯着屏幕：“你这片头换风格了？”

    “试试新调色。”陆野从锅里捞出面，顺手递给她，“你不是说之前那条太‘清冷’了吗？”

    沈婷没接碗，倒是盯着他看了一眼：“你这么配合，不会是想转行做我剪辑助理吧？”

    “不是。”陆野咳了一声，低头搅着汤，“我只是……挺喜欢这儿的。”

    “‘这儿’是哪里？”

    “就是……你们这些人，做的这些事。”他说这话时没看她，“我好像很久没遇到这么有劲的团队了。”

    沈婷听完没说话，只是慢慢接过那碗面：“那你得保持下去。”

    “我会的。”陆野轻声说。

    厨房的灯光很暖，夜很安静，他们都没说破，但气氛已经有了点点不一样。

    林晚从走廊路过，听见两人低声说话，没出声。

    她只是停了一下，轻轻一笑，然后走回自己的办公桌。

    电脑屏幕还没关，她坐下，重新点开了明天的直播脚本。

    窗外是深夜的城市，而她知道，自己的路——已经彻底改写了方向。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