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
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
“抨,抨,抨”
随着一声巨响大门无情的被人踹开撞的四分五裂。
“小兔崽子给老娘的是些什么烂东西,都馊了。”女人气势汹汹的带着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准备来找她口中的小兔崽子来算账。
女人插着腰手里拿着一个大铁锹大有一副要大闹的气势。
等了一会儿没见那个小兔崽子出来便要迫不及待的要破门而入。
这个时候女人口中的小兔崽子回来了。
“大娘,这么生气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顾去伤不慌不忙的手上刚刚干活拿着的铁锹放在了墙边,这才走到了女人旁边。
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是顾去伤的大伯,而这个一脸怒气的女人于莲是大伯的妻子。
顾去伤从小便没了父母,是于莲带大的。
说是于莲带大的,倒不如说说于莲把顾去伤和他的哥哥顾言当做了奴隶一样对待,几次差点被打死更是常有的事儿。
“昨天你买的包子是故意的吧,买馊的给我们吃,是不是想找死,拜你所赐,已经难受一天了。”女人说着便抢了顾石手里的铁锹要打顾去伤。
没成想还没打到便被铁锹被顾去伤攥到了自己手里,
还没等于莲反应过来顾去伤就已经把铁锹放开了。
差点没给于莲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好在顾石扶住了她。
“大娘,你看你又想打我,既然是馊的您为什么会吃呢?”顾去伤反问于莲。
于莲昨天的时候是因为自己吃错了东西,但又想讹顾去伤一笔,所以才把错归咎到了顾去伤头上。
没想到一直对她言听计从的人既然会反抗了?
“还敢顶嘴?是不是不想活了?”于莲被气坏了,再次拿起铁锹准备砸向顾去伤。
顾去伤侧身躲过,导致于莲动作铺空径直脸朝地摔在了地上。
顾石赶忙跑了过去把于莲扶了起来,于莲不服气还想闹事,被顾石拦了下来。
顾石算是看清楚了,小兔崽子不对劲,再这样下去他们会吃亏。
“你昨天吃了那么多,谁知道是吃了什么不对劲的,对不起啊小顾,我就先带你大娘回去了。”
便先拽着于莲赶紧走了。
叶轻轻这个时候已经有了意识,但还没有适应自己身上的这副身体,想动弹一下感觉自己身上有像小虫子一样密密麻麻的攀爬的感觉,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以前只会有被风爷爷狂风呼啸拍打的疼痛,有时候风爷爷力气不小心使大了顶多就是被吹得个东倒西歪,
但这种疼痛是热热的感觉,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非常的痛。
她想睁开眼看看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但无论她怎么努力睁开眼也无法抬开眼皮。
床边有脚步声在靠近,轻轻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吓得赶紧屏住呼吸,眼皮底下不停在提溜转的眼珠赶紧吓得定在了一处,生怕被那人发现自己已经醒了。
怕是被那人看见自己醒了人不人,花不花的样子被自己吓跑怎么办。
顾去伤在得知自己大哥很可能已经死去的消息后便把叶清清带了回来,他知道大哥是为了救叶清清所以才没能回来。
带着叶清清回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只剩吊着一口气了。
但好在村里的郎中医术高明,救回了她一条命。
顾去伤按照郎中给叶清清开的药,其中有喝的药,但他还没想好怎么才可以让叶清清喝下去,只能先把郎中给开的外敷的膏药给叶清清涂上。
他把小罐子打开指腹往里面拿出一点膏药来涂在了叶清清的手背上轻轻的用手指捻开。
[哇,好凉快啊!]
轻轻觉得这个人的手一点儿都不软,甚至给自己涂抹的时候还有些划人,但瞬间觉得自己刚才那种热热的感觉消退了不少,还想再多涂一点。
顾去伤似乎读懂了她的心思又重新用指腹拿出了一点药膏,却没有如轻轻的愿,只是简单的往另一只手涂了一点便作罢又重新把被子给轻轻盖的严严实实的。
轻轻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这人更多的动作这人便走了。
[更热了!嘤嘤嘤。]
轻轻刚刚被药膏涂过的地方凉意已经消散了,而且现在比刚刚更热了。
她想要调动自己身上的各处使自己起来,却发现还是无能为力,只能老老实实的躺着。
不一会儿顾去伤端着自己刚刚熬好的药又走了进来,
把药放下后走到了床边把轻轻的被子拿掉后把她头上垫了一个枕头后又起身把桌子上放的温度刚刚好的药端了过来。
顾去伤拿了两个干净的帕子一只手把轻轻嘴小心翼翼的掰开,另一只手把药拿了起来喂给了轻轻。
药的味道飘散在空中直冲着轻轻的鼻子,
[呕]
轻轻算是被恶心到了。
顾去伤把药缓缓的灌入轻轻的嘴里,
药一股脑子的灌入轻轻嘴里没有缓冲的机会轻轻喉咙难受的不行以至于药都从嘴里流了出来。
轻轻眼睛突然由刚刚紧闭的样子瞪的圆圆的,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顾去伤。
“夫君!”轻轻在看到顾去伤的那一刻眼睛里充满了小星星,满心满眼的都是开心。
“放肆!”顾去伤皱了皱眉,把药放下站了起来。
轻轻瞬间眼眶变的红红的“可是你就是雪雪的夫君啊。”
轻轻记得自己在变成人的时候昏迷的最后一眼见到的就是这个男人,他说要他是自己的夫君。
可是为什么现在又不承认了。
其实轻轻在昏迷之前有意识的时候见到的是顾去伤的亲哥哥顾言。
顾言是轻轻穿到的原主的未婚夫婿,他和弟弟从好不容易才从大奴经历了各种生死才逃到这里。
但因为顾言极其的重守承诺,在他出生的时候因为有了叶清清奶奶的接生他才得以顺利的存活在了世上。
顾母便和叶奶做了个约定,若是叶奶的儿媳妇将来生的是男娃,两人便结为异姓兄弟,如若生的是女娃娃,便结两家只好将来结为夫妻。
所以顾言即使在经历了千辛万苦才从大奴逃到陈家村,但第一件事情便是去顾母生前给自己留的住址的地方寻了过去。
顾言本就身子弱,顾去伤便提出了自己替他哥去找叶清清。
可是却被顾言给拒绝了。
顾言对顾去伤说的原话是“虽我二人从未相见,但我不想假手于人,虽然她来了我没有能力把三书六聘来把清清娶回家,但该有的礼数我不想让她比别的小女娘差了去。”
顾言已经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要把自己能给的都给了叶清清。
便在临走前把自己这些年攒的铜钱都去买了胭脂水粉,他听说小女娘们都喜欢好好装扮自己,所以他买了最好的胭脂水粉。
顾去伤永远忘不了顾言在离开的前一晚顾言收拾包袱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把这些东西用布包起来放进里面眼里的期待,期待叶清清看到这些东西时候的喜悦。
顾言因为找这个地方费了不少时间,前后打听了不少人才终于寻到这里,他也大概知道叶清清的母亲在几年前便已经去世了,现在有了一个继母。
按照地方在一个乡下找到了叶清清,那时候的叶清清正在被继母吩咐去洗冬天厚重的衣服。
寒冬腊月的天,叶清清一个人在院子外面洗着厚重的衣服。
小脸被风呼呼的拍打着,青紫青紫的,手也因为过于寒冷手指上都是裂痕,却还是浸泡在冰水里。
顾言并不知道这个洗衣服的小女娘便是叶清清,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叶清清的感觉,他的心里对她有的仅仅是怜悯。
顾言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叶清清没有说话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棒槌跑进了屋子里,但她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把手在裤子上擦了擦,确保手足够干了之后才敲了敲门。
“母亲,外面有人。”
里面的人在听到后赶紧从里面出来。
在看到顾言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后大致扫了他一遍,看着他穿的衣着没那么好时便没好气的说道“你谁啊?”
顾言行了一个鞠躬礼后答道“晚辈姓顾,单名一个言字,字礼之,此次前来是...。”
“停停停,别整什么文邹邹的东西,你说你叫顾言?”还没等顾言把话说完,继母便不耐烦的打断他。
“是。”顾言答道。
叶清清的继母在叶父那里听说过叶清清从小便有一桩亲事,只是一直以来也没个着落。
眼瞅着叶清清长大了,快有两年就要行及笄礼了,差两年倒也不碍事,想把她打发的嫁了,还能赚点。
没想到今天顾言来了,她也倒无所谓谁来把这个赔钱货带走,只是必须要给到她满意才能放人。
“晚辈今天来是想兑现从前的承诺。”顾言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顾言不想勉强叶清清,虽是父母之言,但如若叶清清不愿意,他也不会强迫。
“你愿意跟他走吗?”继母转过身看向叶清清。
叶清清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她从小便知道自己有一个未来的夫君,一直待在自己闺阁里的小女娘见到自己未来的夫君难免会羞赧,况且他生的这么好看,像她之前在继母生的弟弟每天嘴里念叨的状元般,是翩翩儿郎,温润如玉。
“是,母亲。”叶清清这才走了过来,往近了一看,只是看了顾言一眼便匆匆低下了头。
“你愿意跟他走吗?”继母不耐烦的又问了一次,她看的出来顾言穿的一般,恐怕这次来的衣服也是拿的家里最好的。
叶清清从小便习惯于听家里长辈的话,继母也不例外,脱口而出“但凭母亲安排。”
“那便不走了。”继母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
继母瞬间有了底气把顾言准备往出赶“你也听到了,清清她不愿意。”
顾言没有理由硬闯他人大门,便不甘心的再次问叶清清“你当真不愿意吗?”
来的路上他也多多少少听了不少话,继母对她并不好。
叶清清没有说话,只是眼里一直无神的看着地面,这么久以来她不是不知道继母对她如何,并不好,而且会经常打骂她。
她说自己是赔钱货,从来没有一个人问过她心底的想法,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尊重她自己的意愿。
所以她心动了。
顾言没有走,还在看着自己,她知道他还在等自己一个答复。
“我愿意跟你走。”叶清清的语气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坚定。
继母听到了立马不开心了,手伸进了叶清清的胳膊里狠狠不停的掐着她。
“死丫头你乱说什么胡话,是不是疯了?”继母压低语气恶狠狠的骂着叶清清,看小心的看向顾言那边,要是被他听到怎么办,要知道老头子可是不在,如果他在肯定是向着自己这边的,可现在单凭自己一个人是抵抗不了顾言的,要是他硬要带死丫头走怎么办。
继母赶紧拖着叶清清往里面走。
叶清清被继母欺负惯了,不敢反抗,便试图自己的话能让顾言听到“顾大哥我跟你走!”
顾言听到了赶紧走到门前敲着门“晚辈知道您要什么。”
继母听到此话便笑了,“好女婿,你在说什么话呢,这不是见外了吗?”
“丫头不懂事,不知羞,哪里有未出阁的小女娘把跟一个未婚夫婿走不走的挂在嘴边的。”继母的态度变的极快。
因为胖脸上的肉笑的都快堆在了一起却也不在意,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继母没有立马把门打开,谁知道顾言说的不是在诓骗自己,她可没有那么傻。
继母把顾言全身上下都扫视了一遍,最后眼神落在了顾言拿的那个包袱上。
顾言察觉到了继母的眼神,把包袱给了她。
还算识趣,继母满意的看了看顾言
拿到包袱后继母连忙把包袱拿到了自己手里迫不及待的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顾言来陈家村的路途遥远便也没有那什么东西,里面仅仅是一些钱财和路上要吃的一些干粮。
继母直接把那些已经硬的不成样子的干粮丢在了地上,只是赶紧数了数钱,只有几个碎银子,但有个上面缺了一点。
“糊弄鬼啊,既然你这么不真诚,女娃你也别想带走了。”继母话是这么说,但手却是不老实,偷偷把碎银拿到了自己身上。
顾言脸色变了变,他是没有都拿出来,那最后一点银子是要回去坐着经商的车队回去的报酬。
他来的时候是走上来的,路多难走他知道。
他自己受点苦没关系,可是叶清清一个小女娘怎么能受的了这苦。
叶清清看着继母再次把门关上,觉得恐惧瞬间笼罩了自己。
“顾大哥,我不想回去,求你带我走吧。”叶清清哀求的看着顾言。
叶清清不想放弃这次机会,继母要给自己许配的人自己是偷偷在屋里借着门缝看到过的,肥大耳粗的,脸上的横肉笑起来更是皱在了一起,哪里有顾大哥长的俊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