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刑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阮语默毕竟是今晚宴会的主家,安保人员听到他的指令,赶忙上前抓住了张妈的肩膀。

    “照着她的嘴狠狠的打。”

    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没人敢动手。

    阮语默随手拿起一杯酒,朝着张妈的脸上泼了去。正打算上手时,小枫一把拉住了她,“在这,动手是犯法的。”

    阮语默犹豫了一下,放下了手,她实在想不通,教训一个下人怎么还犯法了。

    张妈立刻借着这一杯水瘫在地上,“打人啦,打人啦,我要报警。”

    “报警是什么意思?”又涉及到了阮语默的知识盲区了。

    小枫解释,“就是告官。”

    阮语默冷哼一声,“那不如我帮你报吧。”

    “待到官来了,先查查这珍珠耳环的事情,再一并查查我不见的那些金首饰。”

    此话一出,张妈立刻停了声。

    “你这是污蔑,简直是血口喷人。”

    阮语默眼中的寒光四现,道:“是不是污蔑,监控说了算。”说着就举了举手中的手机。

    阮语默这些日子虽然在闷声学习,可她住到别墅的第二日时,就将家中的贵重物品登记造册了。

    这是她从小掌家的习惯,也是她的手段之一。

    故而家中不见首饰,她心中跟明镜似得,只是前几日她处在巨大的恐惧之中,顾不上处理此事。

    家中并未有监控,小枫只是给她普及过这个概念,于是她便顺手用来恐吓了张妈。

    张妈怎么都没料到家中装了监控,若是警察真的来了,不仅晚节不保,搞不好自己真的要坐牢。

    “是她们,是程小姐知道你要参加宴会,给了我这耳环。”

    张妈的反咬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桌边的四个人男人,互相搭着肩膀,一副吃瓜的表情。

    阮语默说的有些口渴了,端起一杯不知名的饮料,小抿了一口,随后皱了皱眉头,“仔细说。”

    程婉儿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一个保姆,敢攀咬本小姐,你活的不耐烦了吧。”

    张妈不甘示弱,道:“就是你,昨日你在超市门口堵住了我,不仅给了我耳环,还有二千块钱,转账记录都还在。”

    一提转账记录众人便知道此事一锤定音了。

    程婉儿不再辩解,将桌上人高的点心塔一把推倒,“这宴会我就不该来。”

    说完便气急败坏的走了。

    冯娇三人也跟着一起消失在了门口。

    “阮小姐,张妈?”安保人员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张妈,不知所措。

    阮语默轻瞟了一眼,用她掌家一贯的手段,轻飘飘的说:“吃里扒外,监守自盗,发卖了吧。”

    此话一出,小枫吓的脸都变了形。

    赶紧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对着众人讪笑道:“今日,我与姐姐cos《我的宅斗日常》”

    “大家别在意。”

    阮语默见小枫如此紧张,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小枫扭过头,咬着牙关,“姑奶奶,拐带人口,买卖妇女,不仅犯法,甚至还是死罪。”

    阮语默听懂了死罪二字,睁着圆圆的眼睛眨了两下,表示自己知道了。

    小枫继续叮嘱道:“人口不能买卖啊,他是保姆,不是你们那个时代的下人。”

    “说好啊,不能卖。”

    阮语默无辜的点了点头,小枫这才松开了手。

    “阮小姐,要是没事,我们就出去站岗了。”安保人员再次开口。

    阮语默看着六神无主的张妈,决定先小施惩戒,“关她几日吧。”

    小枫听到此话更是头皮发麻,“姑奶奶,你可真刑。”

    “非法拘禁,也是犯罪。”

    阮语默倒有些不耐烦了,“我不过是惩治一个下人,为何犯罪?”

    “我既有她的卖身契,那她的生死便在我的手上。”

    小枫都快要哭了,只能贴近她的耳朵,小声道:“这距离丰朝已经快一千年了,你还记得我说过,每个人生而自由,张妈不是下人,更没有卖身契,你们之间是平等的。”

    众人一脸懵的看着阮语默,小枫还要时不时的解围,“姐姐,说的对,这深宅大院的下人果然难以管教。”

    “快快快,把张妈扶下去,看着点儿,别吓坏了。”

    小枫催促着安保,让人把张妈扶走。

    生怕阮语默再来一局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

    “谢谢姐姐愿意陪我演这一出,今日佳人美酒都在,不妨就演到这里吧。”

    小枫拼命的朝阮语默挤眉弄眼。

    阮语默心中虽然还有一股气,可律法如此,她也无可奈何。

    “嗯”

    被程婉儿这么一闹,阮语默也懒得继续待在这里了。

    小枫要去跟父母打个招呼再走,怕阮语默又干出什么炸裂的事情,便将她塞到了阳台上。

    “你在这等我,那也别去,我去楼上打个招呼就来找你。”

    阮语默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阮语默坐在阳台上的秋千上,看着自己今日穿的绿色裙子,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可她还是穿不习惯这边的衣服。

    “阮姑娘,你的耳环还在我这。”

    一回头,男人早已把珍珠耳环从酒杯中捞了出来。

    耳环此刻正静静的躺在男人宽大的掌心中。

    “秦畅?他想干什么?”阮语默心中想着,可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并不开口。

    月光顺着阳台倾泄而下,笼罩在阮语默的周身,仿若给她单独加了一层滤镜。

    眉眼恬静,身姿婀娜。

    男人看着她也有些恍惚了,见她不做声,便上前了两步。

    “是等我给你带上吗?”

    说着便拿出了一只耳环,缓缓的朝阮语默的耳垂靠近。

    阮语默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脸庞,眼中盛水,鼻若刀削,“君子如珩”怕也只是如此了吧。

    在丰朝莫说是男子帮女子带耳环,女子就连见客都不被允许。

    阮语默感到耳朵被两节手指轻触,顿时警铃大作,“男女授受不亲。”

    “啪~”

    脑子还没反应,手和嘴就抢了先。

    “哪里来的登徒浪子,居然如此轻薄。”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后,屋内传来了一阵哄笑声。

    “厉哥,你这丢人可丢大发了。”

    “云辞啊,你什么时候被女人这样对待过.....”

    阮语默看着厉云辞脸上的巴掌印,心中又升起了一丝后悔。“你....没事吧。”

    听到众人的哄笑,心道:“他是厉云辞,不是秦畅。”

    厉云辞此刻早已黑下了脸,此刻哪还有心情继续逗美人。

    “没事。”

    说罢便转身,朝着屋内走了去。

    小枫赶来的时候,听到厉云辞被人扇了一巴掌,心里不停的祈祷着:“不是阮语默,不是阮语默。”

    听到阮语默承认那巴掌是自己扇的后,小枫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姑奶奶,你知道厉云辞是谁吗?”

    阮语默摇了摇头。

    小枫无奈:“他是厉家集团的小少爷,这丰城如果有姓,应该就姓厉。”

    阮语默将他的身世换算了一下,“他是藩王?”

    小枫拼命的摇了摇头,“不是。”随后又点了点头,“你可以这样理解。”

    “这个世界没有皇帝,当官的叫公务员,想当公务员都要考试。”

    事已至此,小枫也无力挽回。

    张妈的事情是小枫处理的,她可不敢将张妈交到阮语默的手中。

    小枫一向心软,张妈哭诉着自己的不容易,将偷盗的金饰还了回来,辞了工,此事便作了罢。

    阮语默整日抱着平板,忙的不可开交。

    小枫现在时不时的带着她去逛逛超市,商场之类的地方。

    阮语默穿不惯现代的裙子和裤子,去买了几件汉服回来了,整日都穿着汉服四处游荡。

    别墅里没有保姆始终不是一回事,可现在好的保姆又怎么会流通呢,有钱都请不到。

    小枫忍不住感叹道:“找保姆怎么这么难啊。”

    阮语默此时正在用毛笔练习着简体字,听到小枫的哀嚎,忍不住接话道:

    “这有何难?找人牙子,这事保准给你办的妥妥当当。”

    小枫简直是疯了,“封建制度害死人啊。”

    “阮语默,你简直就是一个妥妥的封建余孽。”

    阮语默近日看了不少的电视剧,她知道封建余孽是骂人的。

    “人口不能买卖。”

    她突然意识到了这件事情,不能买卖故而这个世界是没人人牙子的。

    阮语默心中仿佛又一座巨物轰然倒塌了。

    在丰朝不到几两银子便能买一个下人,遇到饥荒的年景,一个馒头,一张草席都能买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这里,人,是平等的,是没有卖身契的,谁也不属于谁的私人物品。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找一个中间人,我们出钱,让他们帮我们物色合适的人。”

    小枫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那叫中介,不叫人牙子,记好。”

    阮语默点了点头。

    经过十来个人的试用,阮语默最终留下了一个姓李的外乡人。

    小枫发现,试用时阮语默虽然极为苛刻,可真正留下来后,阮语默倒是十分大方,又是给买衣服,又是给红包的。

    阮语默解释道:“不可苛待身旁伺候之人,若是人家不顺心,又怎会尽心尽力的办事呢?”

    “好久没聚了,这周日出来聚聚。”

    阮语默和小枫的手机同时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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