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殿内的烛火被摁灭,云姒卿躺在床上瞪大眼睛。
她该怎么做。
要是她真的是宫中的妃嫔,此刻她应该会好奇甚至是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可是她不是。
她不能接受关系不对等的一夜情。
云姒卿起身将烛火重新点燃,她要去找萧疏月,她不要做那个等待临幸的人。
萧疏月正在御案前翻阅折子,那些已经经安太尉筛选过的折子,上面尽是些阿谀奉承的话,没翻几下便被他丢到一边。
“陛下这是怎么了。”云姒卿将被萧疏月甩到地上的奏章捡起,叠放回御案上。
“没什么,不过是些朝堂上的琐事,你怎么来了。”萧疏月的表情缓和下来,牵住云姒卿的手将她拉到身边。
“臣妾一个人睡不着。”云姒卿说着,打量起萧疏月的面容来。
她好像从未仔细看过这位帝王的脸,之前只觉得他搅了自己清净的生活,给自己徒增了些许烦恼。
现在这般仔细看来倒是长得一副好皮囊,剑眉星目,眼里似有万点星辰,玄色的衣袍穿在他身上,既有帝王的威严又有着一丝少年气。
倒是挺符合她的喜好的。
“云姒卿,你在看什么。”萧疏月被云姒卿直白的目光弄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微微侧过脸,红润的耳垂暴露在云姒卿的视野里。
“臣妾在看陛下,陛下的眉眼似有些许忧愁,是为朝堂上的琐事烦心吗?”云姒卿问道。
“不过是看厌了那些大臣们阿谀奉承的折子,朕坐在这位置上却只觉得憋闷的慌。”萧疏月倚靠在云姒卿的怀里,忍不住对她吐露心中的郁气。
“陛下是天子,那些大臣们无不敬仰您,所以才不敢拿那些烦心事来烦您。”云姒卿语气轻缓地说道,心底却泛起一丝寒意。
天下这么大,怎么可能一点需要皇帝处理的事都没有,臣子敢这么敷衍他,怕是已经有异心。
只是她不好直接讲明,毕竟还没摸透眼前人的性子,万一他恼了,以后宫不得干政为由将她砍头就又得重开,还是谨慎点好。
虽然存档位够多,但是总感觉还没到用的时候,目前的情况都还能接受。
“烦心事?你知道些什么。”萧疏月的语气冷下来,顿时便将云姒卿给推开,警惕地看着她。
难道她也与那些大臣们有勾连?不可能,在决定宠幸云姒卿之前,他就已经让人调查过她的身份背景了。
“臣妾也只是猜测,毕竟陛下的江山如此辽阔,就算是再国泰民安也总会有些需要陛下做决断的事情的。”云姒卿连忙解释道。
伴君如伴虎,萧疏月之前温和的态度让她差点忘了,自己面前的人是古代的帝王,能让她一步登天,也能让她在下一秒人头落地。
也幸好这只是游戏,能让她在死之前读档重来。
难怪会给她这么多存档位,云姒卿决定了,在萧疏月身边的这段日子,每天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存档。
“那你说,朕该怎么得知那些会让朕烦心的事情呢。”萧疏月将云姒卿扶起,勾住她的下巴直视她的眼睛。
“臣妾只是个深居后宫的女人,如何能得知朝堂上的事情。不过臣妾小时候梦到过一个特别的盒子,盒子开了两个口,一边对着臣妾,一边对着外面。”云姒卿战战兢兢道。
她不知面前的人是真的在向她寻求建议,还是在试探她,不管怎样她现在想到什么说什么应该是最安全的。
“盒子?”萧疏月将云姒卿的话暗暗记在心里,只是现在他在朝堂上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还有子嗣。
之前为了能让那些大臣为自己所用,便将他们的女儿都收入后宫以示恩宠,没想到竟养肥了他们的胆子。
后宫的妃嫔和朝中的大臣都盯着那还未设立的太子之位,就等着能有个新生儿诞生。
萧疏月的头又开始疼起来了,自从那次踏实地睡过后,每每思虑过多这头就疼的厉害。
“陛下这是怎么了?”云姒卿见萧疏月状态不对,连忙上前搀扶他,并高声呼唤王公公。
“快去传太医!”云姒卿转头盯着跑来的王公公,厉声道。
“快给朕揉揉,朕头疼的厉害。”萧疏月拽住云姒卿的衣袖,钻进她的怀里,试图能像上次那般得到疏解。
云姒卿听话照做,生怕萧疏月在自己怀里有个好歹来。
过了好一会,太医才匆匆赶来,一番诊断后只说皇帝是因为最近太累了,喝两剂补身子的汤药就没事。
“那还不快去给陛下熬药,都愣着干什么!”云姒卿见他们站那就来气,他们不怕等皇帝醒来被杀头吗。
王公公这才带着太医退下,殿内一下子又只剩下云姒卿跟萧疏月。
“云姒卿,朕能信任你吗。”萧疏月感觉自己的头那么疼后,立马坐起身看着云姒卿问道。
“陛下,臣妾是您的臣子。”云姒卿回答道。
聪明人之间无需再多说什么,云姒卿相信萧疏月能明白她的意思。
萧疏月将云姒卿刚刚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她是真的很担心他,他很久没被人这么关心过了。
“你扶朕去床上歇会吧,太医说了朕该好好休息。”
“好,臣妾陪您用过药再走。”
“朕让你走了吗,今晚你就在这陪着朕。”萧疏月不悦道。
“是,臣妾遵旨。”
当晚,云姒卿就像玩偶一样被萧疏月抱着,不像她之前想的那般。
萧疏月的心沉寂下来,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后就不愿再早起上朝了,反正坐在那个位子看底下的人各怀心思也没意思。
连着几日,朝堂上的大臣们开始对云姒卿颇有微词,在调查出她毫无背景后才没再说什么。
花琼看着良妃娘娘派人递来的信很是纠结,最后还是将信点燃烧成灰烬。
“陛下,良妃娘娘有喜了。”王公公笑容可掬地看着皇帝道。
“有喜了!那朕可得去良妃宫中好好瞧瞧,你在这等着朕。”萧疏月轻拍了下云姒卿的手后便起身离开。
云姒卿望着萧疏月离去的背影,很是松口气,终于能换个人陪着他了,这些天她过的那叫一个提心吊胆。
日日一睁眼就要端着身子陪萧疏月说话,语气还得非常温柔婉转,生怕哪句话不对就会触碰到他敏感的神经。
云姒卿真的无比怀念刚来时的那段日子,没人管她爱怎么躺怎么躺,每天素面朝天的只需要给院里的花浇浇水打发时间就行。
现在在萧疏月身边,每日都得穿华服戴金簪,像个精美的玩偶一般供他观赏,就算闭上眼睛也不得休息,半夜里还得爬起来端茶倒水地伺候他。
不过萧疏月似乎没有那方面的需求,都跟她睡几日了也只是单纯地抱着,真不知道良妃是怎么怀上的,还是这皇帝根本就不喜欢她?
那还真是难为他了,就算这样还要留她在身边,图什么呢?
云姒卿想不明白也不难为自己,干脆躺平了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时兮妤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一脸幸福地依靠在萧疏月的怀里。
“陛下,臣妾为您生个小皇子好不好,小皇子肯定会跟陛下一样,聪慧机敏能文能武的。”
“好啊,你要是能生下来,朕就立他为太子。”
“臣妾多谢陛下,臣妾一定会为您生个小皇子的。”时兮妤激动地搂住萧疏月,只是眼底却划过一丝讥讽。
萧疏月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孩子的,就算她现在真的怀了,那也不可能是他的。
萧疏月并没有多待,嘱咐完下人们好好照顾良妃后就离开了。
他并不喜欢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的母亲并不是他心目中的人选,他不能让这个孩子生下来。
不过既然怀了,那至少能暂时堵住那些大臣们的嘴,自己的身体可好得很。
“陛下您不多陪陪良妃娘娘吗?”云姒卿没想到萧疏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才刚躺了一会。
“朕都宠幸你这么多天了,你说会不会你现在的肚子里也有个小皇子啊。”萧疏月将手放在云姒卿的小腹上,热切地盯着她。
云姒卿很想躲开,但是萧疏月的手臂环在她的腰上让她无法抗拒。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啊,萧疏月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难道他趁自己睡着的时候做了什么吗?
“臣妾前几日才刚来月信,应该是没有的,要不找个太医给臣妾瞧瞧?”
“好,朕这就传太医。”萧疏月当即便将王公公给喊了过来。
云姒卿看到太医突然皱起眉头,心也跟着悬起来,难道她的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陛下,云昭仪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虚寒,每日服用些姜茶即可。”说完太医便退下了。
云姒卿听到只是体虚顿时松口气,刚刚太医那样子她还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绝症呢。
“难怪一直未能有孕,朕这就让人将每日的茶水换成姜茶。”
云姒卿并不觉得这样就能让自己怀孕,毕竟她之前生物成绩还是不错的。
只是碍于皇帝的颜面以及氛围,她实在不好直白地向萧疏月讲述这方面的知识。
“陛下对待其他姐妹也如臣妾一般吗?只是单纯的躺在她们身边?”
“自然,不过朕一般就待一晚,她们不如你这般懂得朕。”
云姒卿闭嘴了,她现在非常好奇良妃肚子里的孩子的生父是谁。
没等云姒卿解开疑惑,一口巨大的黑锅就朝她头上飞了过来。
萧疏月那日被大臣们唤走商议急事,云姒卿便回到偏殿打算浅浅睡个午觉。
没想到正巧碰到花琼从她殿内走出来,还一副神色慌张的样子。
“站住!”
花琼顿时脸色苍白地跪倒在云姒卿的面前,头低垂着死死盯着云姒卿的脚背。
“你刚刚在我殿中做了什么,说!”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云姒卿见花琼一直低头不语,连忙冲到殿内翻找并按下存档键。
“皇后娘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