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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远一点

    自驾游回来,颜羽开学了,再一次提出不回学校住,仍然被郑启明拒绝。理由也很正当,现在的住处离学校有些远,她正要换个房子,换到学校附近他再搬进来。

    开学后第一个星期,郑启明每天都到学校门口等颜羽下课,一起吃个饭,散散步,再乘地铁回家。颜羽问她怎么不开车,她说有些故障,送去修了。

    周末郑启明约颜羽去郊外爬山,两人坐大巴到凤栖山脚下,徒步而上。这座山开发程度不高,景色比较天然,可玩度也比较低,再加上天气还有些冷,一路上不见什么人。

    没有月经的拖累,郑启明脚步轻快,专爱挑险路走。颜羽紧紧跟着,却有些担心。

    “郑启明,咱们回大路。这里不安全。”

    郑启明却不理会。颜羽快步上前拽住她,“不能再深入了。”

    郑启明来回看了看,树林茂密,树干粗壮,很好隐蔽,“那就这里吧。”她把背包放地上一放,双臂搂着颜羽去吻他。

    颜羽惊讶地往后躲,“干什么?”

    “□□。”

    “胡闹呢。”颜羽红着脸推开郑启明,弯腰去捡地上的背包,却被郑启明抢走仍然扔在地上。她找准方向用力一推,把颜羽压在树上。

    “想想就刺激,从了我吧。”她又用上了蛊惑的语调,眼睛从颜羽的嘴唇扫到脖子,看到他喉结动了动,在上面轻轻舔了一下。

    真是磨人。颜羽情不自禁将手伸进她的外套,“被人看到多丢脸。”

    “路在你身后,有大树挡着我们。”郑启明拉开外套拉链,拿着颜羽的手放进卫衣里面。

    “你早计划好了?”

    “就等你上钩。”

    颜羽抱起她调换了两人的位置,把她压在树上。

    泄了一番力气之后,郑启明依旧喊着要登顶。历经三小时,两人汗津津地爬上飞来峰,颜羽指着低处树林:“那儿是不是咱俩……的地方?”

    郑启明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如果刚才有人站在这,应该看不清吧?这么远。”

    “做都做了,看也就看了。”

    “你从小到大都很乖,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现在却被我裹挟着干这种让人脸红的事。如果你和别的女孩爬山,还会这样吗?”

    颜羽两手掐在她的腰两侧,“又说这种话是吧?”

    “不说了不说了。”郑启明咯咯笑着躲开,“你看,站得这么高,咱俩辛苦走来的路变得渺小难寻。《潜伏》里余则成有句词我一直记得:有时候看得远一点,不就什么都有了吗?包括爱。”

    颜羽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不安之下又很无奈,“现在人人自由独立,已经不需要牺牲个人感受成全信仰。”

    “也是。”

    “郑启明。”

    “嗯?”

    “别再想推开我。”

    “没有啦。合个影吧?”郑启明依旧笑嘻嘻。

    下山用了两个小时。回到家,二人不免又回味一番山上的刺激。事后郑启明说渴,颜羽起身接水,发现屋里少了些东西,显得空旷了一些。

    “杯子怎么只剩一个?还有书也都不见了。”

    “不是想换房子吗,提前断舍离。”郑启明若无其事地答道。

    开学的第二个星期,郑启明说有事,连着三天没有来找颜羽。他写完作业百无聊赖,拿出手机刷租房软件。

    一个陌生号码传来一条信息,开头是小羽两字。颜羽心里一沉,带着不好的预感打开信息:“小羽,我不配当你的启明星,忘了我。我会好好的,你保重。”

    颜羽夺门而出,室友们被吓了一跳,面面相觑。

    手机关机,微信拉黑,房子里空空如也,房东说她退租了。颜羽在街上晃了一夜,天一亮跑去她的公司,同事说年会转天她就提出辞职,一周前完成了所有交接。

    离开的时候遇到来上班的李君杰,颜羽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郑启明联系过你吗?或者你有没有她其他的联系方式?”

    李君杰摇头,“我们分得很彻底。”他掏出烟盒,“抽根烟吗?”

    他的脸上没有幸灾乐祸,反而带着同情。颜羽却更加难以忍受,“不了,谢谢。”

    颜羽奔到车站坐上最近发出的一趟动车,回到老房子,郑国生没有见过她,没有她的联系方式。颜羽问起有没有她妈妈联系方式的时候,郑国生脸上一沉,大吼着没有把他轰了出去。

    颜羽又回到自己家,颜睿成孙婉秋夫妇见到儿子突然回来,又如此焦灼,以为出了事。却见他只问起郑启明,问她有没有联系过,有没有其他联系方式。

    没有,什么都没有,她走得一干二净。

    颜睿成孙婉秋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用问也猜到是怎么回事。担心之下,让颜羽请假在家待两天再走。颜羽摆摆手,要回学校。二人只好送他到车站。

    回到学校,颜羽整夜失眠,还学会了抽烟。睡不着就蹲在阳台一根接一根,刚开始一晚上抽五根,后来一包。

    白天跟在室友后面去上课,老师讲的话一个字都听不见。所有的食物进了嘴,都让他无比恶心。就这样一个月下来,胃时不时抽痛。郑启明胃疼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吗?颜羽忍不住想。

    原本的优秀学生突然变了个人,辅导员找来颜羽谈心,结果什么都没谈出来,他只一味地说没事,不用担心。辅导员只好走迂回路线,找他三个室友了解情况。室友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告诉辅导员颜羽被一个比他年纪大的女人玩弄了感情。辅导员忍不住心疼,感叹这孩子就是太乖才会在感情上吃亏。

    辅导员联系了颜羽的父母说了下情况,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挂科,说不准还要延期毕业。孙婉秋急吼吼地要给郑启明打电话,颜睿成拦住她,“自己儿子出了问题,先去问别人像什么话。”

    “那又不是别人,是明明。”

    “感情的事咱问不明白。何况小羽要是能联系上她,还回家来问什么。我敢说你也找不到她。”

    “这是怎么了?”孙婉秋懊恼地叹气,“我应该一早就问问他和明明的事,他一直都粘她,从什么时候不一样了呢?哎,他们差了七岁啊。”

    “先别想那么多,我去一趟,和他聊聊。”

    颜羽下了课,如行尸走肉一般走出教学楼。室友们围绕着他跟他说笑,想让他转移注意力忘记不开心的事,效果甚微。颜睿成抬手招呼:“小羽!”

    颜羽木然上前,“爸你怎么来了。”

    颜羽自小就长得白嫩可爱,长大了更是干净清爽,神态飞扬。而此时的他,瘦得两颊凹陷,面色灰暗,头发半挡着眼睛,神情阴郁而麻木,胡子长出几毫米也不清理。

    室友们有礼貌地喊了“郑叔叔”,留下颜羽回了宿舍。颜睿成拍拍颜羽的背,“附近有什么好吃的?我请你。”

    颜羽并没有认真地找饭馆,而是随便走进最近的一家。颜睿成点了菜,还要了一瓶高度白酒,给彼此都倒满。

    上菜之后,颜睿成夹给颜羽,却见他有如嚼蜡,干脆直接与他碰杯,“不用顾忌,喝。”

    辛辣的液体从舌头一直燃烧到胃,颜羽呛得咳嗽起来。颜睿成笑道:“听说你学会了抽烟,喝酒怎么还不会?”

    “红酒还行。”

    “那玩意没劲。吃口菜。”

    与白酒的味道相比,食物不再让人那么恶心了,颜羽吃了下去。

    颜睿成和他聊了聊家里的近况,他的堂嫂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家里十分热闹;表姐事业有成,常去香港出差;给他买的房子已经交房,等他毕业后看自己喜好装修。颜睿成一边说一边和他碰杯,几巡下来,颜羽脸颊潮红,眼神迷离,说话含混,是有些醉了。

    “小羽,你很喜欢启明?”

    颜羽老老实实地点头,“很爱她。”

    “她对你呢?”

    颜羽自嘲地笑了一声,“我怎么入得了她的眼。”

    颜睿成夹了一筷子铁板鲫鱼放进颜羽碗里,“你小时候,每次吃鱼都抢先把鱼肚夹下来给启明,你妈为此还吃过醋呢。那时候我就想,这小子将来要是喜欢上谁,恐怕心都剖出来给人家。”

    颜羽盯着眼前的白酒,眼圈倏地红了。

    “去年你妈更年期,经常忽地一身热汗,有一次正做着饭跟我闹离婚,我说你不舒服我来做饭,她还是不行,说这辈子被困在这个家,没意思。"

    “后来呢?”

    “后来不就和你姨去三亚了么,我报的高端定制团,让她俩住海景房吃海鲜,结果你猜怎样,”颜睿成笑了笑,“她天天给我打视频,怕我把她的绿萝养死。你常说我俩潇洒自在,你也要有自己的海阔天空,咱们一家人扎根于相守二十多年的家庭,有足够的能量向外探索。不管在外遇到什么,回到家心就会定下来。启明不一样,她七岁就会用煤气灶烧水泡面,第一次进咱们家就懂得哄你睡着让你妈妈踏实吃饭,她不是薄情,是飘得太久,找不到扎根的土壤。”

    颜羽和颜睿成碰杯,两人各饮一口。

    “她生理期还驮着你去游泳,回来的时候俩人顶着太阳推着车一路走回来,腿还都摔破了。你奶奶笑你们俩傻,一个骑车一个坐公交不就行了?你俩异口同声说同甘共苦。”

    颜睿成指了指窗外天空中的金星伴月,“你说她是启明星。可星星悬在天上,照得了夜路,照不亮自己。你与其追着光跑,不如把自己活得广阔,直到能接住她的光。”

    颜羽举杯,一饮而尽。

    从饭馆出来,父子俩勾肩搭背地走在路上,“爸,你说看得长远点,是不是就什么都有了?”

    “这话说得好。前路漫漫,也许有邂逅,也许有重逢,不能自己把路走窄了。”

    “我就是一时想不通,”颜羽哽咽了,“让你和妈担心了。”

    “一家人。”颜睿成拍了拍颜羽的背。

    颜羽在路边蹲了下来,把脸扎进自己的臂弯。颜睿成站在他身旁,“哭出来吧,哭完就过去了。”

    颜羽放声大哭。

    哭过之后,颜羽睡了一天一夜。醒来之后聚精会神地上课,课后恶补之前落下的功课。理了头发,刮了胡子,戒了烟。抽空就去游泳打球,干瘦的身体又恢复结实。生活回到了正轨,前路未卜,只能交给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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