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归来

    “你发现了吗?师尊近来行为怪异的很。”

    “且说呢,自打闭关结束,师尊便像是换个人似得,昨儿还让陶师兄将房内的白海棠都扔了出去,说是丧气的很。”

    “是啊,师尊最是喜素色,不知怎的现在只着玄衣,硬是将那千金难求的缭绫拿去做了桌布。”

    “且躲着吧,谁知她哪日心情不爽,又勒令我等去禁闭室罚跪。”

    几名奉命下山除魔的青山峰弟子围坐在青楼红帐内七嘴八舌的讨论着,酒过三巡几人酒意大发,一边赏着楼下的歌舞,一边口无遮拦的抱怨。

    言语中提到的师尊,正是位立四大仙门之首青山峰的唯一女上君——白蘅。

    白蘅灰眸柳眉,桃唇白肤,生的一副温婉之态,但却是出了名的严苛,弟子们在她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呼吸扰了她的心神,被罚去剑坪挥剑三千次。

    正当几人乐不思蜀之时,一阵清风掠过,酒杯中的春酒未动,一道墨色的身影便飘然落座在了空席之上,抬手摸了双干净的筷子在桌面上磕齐,夹着菜碟中的盐渍花生斟了杯醒酒听着几人说话。

    待楼下的歌舞停歇,几人才发觉他们身后竟多出一人,当看到白蘅那张平静的面容之后,为首的弟子大骇不止,当即从长凳跌落在地。

    “师……师尊?”

    “您……您什么时候来的?”

    其他几人见状都吓得跪了一地,但白蘅却依旧面色不惊的拨愣着盘中翻滚的花生,口中淡声道,“怎的不继续?这夜还长。”

    “弟子……弟子不敢。”

    “不敢?”白蘅淡笑一声,将手中酒杯掷在桌上道:“我喜什么,做什么,何时需要你们这般关注?”

    “修道者虽不拘于寡欲忘情,但你们几个借着除魔的名义下山逛窑子,是什么章程?”

    “还是我罚的轻了。”

    白蘅托腮望着几个惊慌失措的弟子,饶有兴致的问道:“说吧,是想去水牢住几天,还是去刑堂自领三百鞭?”

    “师尊饶命!”弟子们哭喊成一片,白蘅却丝毫没有留情的起身,用指节在桌面上敲了敲:“再求,刑罚加倍。”

    “是,师尊,弟子们知错。”众人不敢多辩,只能点头应下。

    料理了几个逆徒后,白蘅便带着众人从青楼出来,弟子们耸拉着脑袋跟在身后,来青楼寻乐的人看着几人不由的指指点点,白蘅却不易而然,足尖一点,脚下便幻化出一柄长剑,剑指掐诀御风而去。

    白蘅抿了抿嘴,似是在回味方才饮下的春酒,心中不由嗤笑道,这几个家伙修行修一塌糊涂,但品味倒是不错,这酒水入口芳醇,唇齿留香,若不是她还披着这层仙门宗师的皮,要摆出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样,真是忍不住要贪杯。

    掐指一算,这距离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已有数月,白蘅望着天上的那颗闪耀的命星陷入回忆。

    同样是这样一个夜晚,白蘅在自己的世界里坐在落地窗前,叼着袋装牛奶,划着手机翻看着新上架的小说打发时间。

    这些年修仙风盛行,什么师尊神君上仙已经让她看的索然无味,就比如她此刻正在看的这篇小说,若不是因为这女主刚好与自己重名,白蘅根本提不起兴趣往下看。

    她草草的速滑着屏幕,跳着章节看一些重要的选段,大致弄清了故事的来龙去脉,这书中的女主因为严厉行事寸步不让,弟子们苦不堪言,以至于在遭受伏魔之战中身负重伤后无人理会,最终导致心脉逆转堕入魔道,自此成了为祸一方的魔首,最终她座下最小的弟子——洛宁临危受命,带着被打压多年的弟子们对她刀戈相向,最终与女主同归于尽,达成双死的be结局。

    白蘅两眼一翻,气愤的将手机甩到一边,这都什么烂梗,这年头都是赏识教育,都修仙了还那么古板不化,难怪徒弟要造反。

    该吃肉吃肉,该喝酒喝酒,清心寡欲的长生还不如醉生梦死的短命。

    这是白蘅活着的信条。

    再说了这书中的师尊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在白蘅看来,她但凡对弟子温柔些都不至于混到这个份儿上,还有那亘古不变的丧葬风描写,为了凸显是正道非得穿个白衣宛若谪仙一般的端着架子。

    穿白衣服不怕脏吗?白蘅看着身上被火锅辣油溅到的白T恤心道,这种浅色衣服穿一天就难免染尘,更别说还要习剑修诀,这衣服一脏定然还是丢给那些苦命的弟子们浣洗。

    这事要是落在她头上,她也得反。

    “你行你上!”白蘅的手机突然传出一道尖锐的叫骂,她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将手机拾起,摔裂的屏幕一阵爆闪令她头晕目眩,恶心想吐。

    白蘅患有光敏性癫痫,这也是她为什么大周末宁可看小说也不肯看电影追剧或是出门,那些迷幻的灯光会让她深感不适。

    她捂着嘴挣扎着去摸床头的药瓶,但癫痫发作太快,在触碰到药瓶的一瞬,她便失去了意识。

    脑内怪诞的光晕扭曲变形,白蘅整个人失重的仰躺在空间之内,她感知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在向自己靠近,而后冷笑着说道:“言之凿凿,就这几分斤两?”

    “你自诩比我会驾驭弟子,你我不妨换换,在我的世界之中,你是否能活到结局。”

    白蘅没有能力反抗,而是任由着自己的灵魂从身体剥离,继而她眼前的斑斓的光泽渐渐褪色,最后凝落成一颗全新的命星。

    再睁开眼,她便来到了书中的世界,空荡的太虚结界只有她一人独坐。

    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衣罗裳,她恍然反应了过来,自己被那个书中的白蘅置换了人生,现在的她,成了那书中的主角。

    白蘅一向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性子,对于这种狗血的桥段接受的很快,至少,在这个世界里,她不用奔波打工,也不用惧怕社交。

    万物在她的眼中似是有了颜色,她本就没什么朋友,早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所以也不感觉孤单,至于她离异的父母也早已重组家庭,对她也是不闻不问,现在的白蘅完全是自己吃饱全家不饿。

    更何况,她还白嫖了一副健康且修为不低的身体。

    别细想,白蘅,你赚了。

    她就用这样的理由说服了自己,并且成功担起了青山峰第一女上君的责任,整日负责追着那群弟子让他们安生修炼。

    唉,果然没有那么简单,白蘅回头望了望跟在身后一起飞行的弟子们,这些家伙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她本来也打算同这些弟子达成一片,但是她越温柔,这些人就越对她避而远之。

    甚至连她一笑都能吓到弟子跪地啼哭。

    对于这个刻板印象,白蘅用尽了浑身解数也修正不过来,索性也就板起了脸,学着原主的样子对他们苛生责骂,这样一来,弟子们才终于安下了心。

    但逛逛窑子也不是什么大错吧?白蘅心道,修仙最先修的就是心,这些弟子们俗欲未绝,就逼着人家成圣成贤,是不是有些太不人人情了?

    连自己都会被这花花世界迷乱了眼,更何近况是这些弟子。

    按照心性来算,白蘅可没有原主活的那么久,心里的俗欲自然也多,所以她分外理解弟子们的心思,不过是看个舞听个曲,人之常情。

    剑身缓缓下落,青山峰的牌额便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待落地之后,便领着垂头丧气的弟子们往里走去。

    “师尊,那我们先去刑堂了。”为首的弟子低声道。

    “去什么去?回去睡觉。”白蘅故作严肃的说道。

    “啊?”众弟子愕然,他们已经做好了要被白蘅痛打的觉悟,这一路都惴惴不安,但没曾想白蘅居然收了成命放他们一马。

    “愣着作甚,掌刑司命不必休息吗?要陪着你们彻日熬?”

    “都滚,别碍眼!”白蘅一甩袖子将他们晾在原处,自顾自的往自己的房舍走去,背后的弟子们见状,只敢低声议论。

    “你看,我就说师尊不大对劲儿吧?”

    “是啊,她怎么……没打我们?”

    “该不是想把我们逐出师门吧?”

    “……”众弟子议论了一阵没得出个像样的结论,便只得依照吩咐回去睡觉。

    白蘅也没走远,躲在暗处看到弟子们散去,心里才踏实了许多,刚转头准备回屋休息,便听到身后有一人笑吟吟的唤她的名字。

    “白师妹,这月黑风高的,你不在屋中打坐清修,跑到剑坪来闲逛赏月,真是好雅兴啊!”

    说话之人是白蘅的师兄,名叫陶砚,此人像是与自己八字反冲,人人都说为兄者自当偏护弟妹几分,可她这位师兄却另辟蹊径,对她从来都是冷嘲热讽。

    白蘅从来都算不准陶砚的出现,自己认真勤勉时,陶砚总是视而不见,只要她一躲懒偷闲,陶砚保准第一个闪现在她身边。

    “睡不着而已。”白蘅没与他争执,而是淡言了一句。

    可陶砚却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白蘅越是平静,他就越看不顺眼,“师妹若是睡不着,可去经堂冥想,在这儿闲逛岂不是浪费时间?”

    “整日晨课迟来,晚修缺席,按理当罚三十戒鞭,若不是师尊他老人家护着你,只怕你这第一女上君的位子都保不住。”

    这话怎么听怎么酸涩,白蘅心道,她明白陶砚并非是真的讨厌她,只是有些嫌弃师尊偏心,毕竟青山峰自打出了她这一个女上君之后,这威望更是节节攀升,她并不是修为最高的,但确实名声最响的。

    这样一来,向陶砚这样认真苦修的人自然心有不服,除了阴阳几句也做不了什么其他的。

    越想白蘅越有点心疼陶砚,总有种自己走后门抢了别人功劳的感觉,索性今天喝了两杯心情不错,白蘅的嘴也甜了不少,她弯眉一笑,上前扯着陶砚的衣袖道:“是白蘅娇怠了。”

    “师兄训诫的对,我改我改。”

    “明日保证准时,不缺勤不早退!”这话,白蘅在公司里没少用来拍领导马屁,这一通王八拳打下来,倒是让陶砚没了话。

    这丫头怎么一反常态?不是得和自己拌上两句嘴才肯罢休吗?陶砚心道。

    “师兄别生气,我给你叩首请罪。”

    “师兄是为我好,白蘅分的清好赖,多谢师兄提点,白蘅自当铭记于心。”白蘅说完就最准备撩袍跪地。

    这一番糖衣炮弹令陶砚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他一把将白蘅的拽了起来,脸颊微红,假装愠怒道:“跪什么跪?让旁人瞧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不成。”

    “好好好,那不跪那不跪。”白蘅笑道,欠了欠身子行了个礼,“那若师兄没有什么嘱咐,白蘅就先告退了。”

    “等等!”陶砚见白蘅主动放低了身段同他讲合,自己也没有必要抓着不放,白蘅能有今日成就也全是她自身努力而来,自己只是有些不赌气罢了,都是同门同心,和苦相互为难。

    “师兄吩咐。”白蘅转身道。

    “三日后的宗门擢选,楚昭辞也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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